熱血小說網 > 甚獨 > 第91章 第 91 章
  實在想不通,縈芯問一郎:“那人能查到最開始羊九娘為什么這么恨我么?”

  她倒不是想解開兩人的誤會,純是好奇而已。

  事到如今,倘她再退,那就是自取其辱了!

  一郎道:“下仆去問問他。”回去問畢九了。

  畢九哪知道瘋子的想法,叫一郎踢醒,迷迷瞪瞪的說:“那上哪查去?女人討厭女人無非是為了孩子、夫君……誒嘿嘿……難道是孔家郎君喜歡小娘子?”

  見一郎還想踢他,趕緊一骨碌爬起來,道:“我聽孔十六郎的仆人說,他倆在來李家鬧之前,在家也鬧過幾回,都鬧到孔家主母出面啦。”

  聽完一郎的補充,大郎夫妻對視一眼,大郎吶吶的說:“孔十六一共沒見小娘兩次,我也沒見他有什么……”

  這點畢九都能想到,看過各種“年度大戲”的縈芯想的比他還多呢。

  她聽說孔十六的侍女懷孕了,都怕那個侍女跟自己長得像,所以羊九娘才這么恨自己,以為孔十六是拿那個侍女作自己的替身呢。

  “別想了,瘋子的想法跟常人不一樣。

  有機會你得跟孔十六兄好好說說,讓他找好大夫給羊九娘看看,到底是跋扈太過還是真瘋。瘋病可是會遺傳子嗣的。”縈芯失笑道。

  李藿總聽她瞎掰,驚訝的問:“真的?會傳給子嗣?”

  “是啊,不信你去問問夏老大夫啊。”她是一片公心,并不是想拿這個事情對付羊九娘。

  華靜左看右看,眼見著兄妹二人要嘮偏,趕緊問小姑子:“咱們怎么辦啊?”

  縈芯支著下巴,問一郎:“畢九說的這些可有拿的出手的實證?”

  一郎一頷首,“有,最開始傳出惡言的就是羊九娘的陪嫁,他們面生嗓門大,時間也不太久遠,去過的幾家酒肆都有伙計、掌柜記得。”

  “把十倍的賞錢給他,讓他把酒肆店名寫下。”

  一郎領命去辦了。

  縈芯回視兄嫂,“雖然四只羊沒個長輩在此,但是羊九娘是嫁到孔家的,孔家忝為此地最貴大戶,總不能放任她開隨意構陷人的先河。

  后天,咱們去隔壁串門吧。”

  先試試告家長,家長管不了,拿了道德高地的她就可以“越俎代庖”了。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勿謂言之不預也!

  雖然孔李兩家是隔壁,因為李氏是要正式拜訪,所以轉天,先給孔氏下了帖子,言說明天要拜見孔家小宗長(大族分支叫小宗,分支的家主叫小宗長)和小宗主母。

  不過,李家兄妹畢竟是小輩,最后還是未來宗長——宗子夫婦接待的兩人。

  見過禮后,孔大郎直問李大郎:“本是近鄰,如何這樣見外。”

  你們有啥事兒啊?這么鄭重的找上門來。

  李藿嘆一口氣,道:“是我養妹無方,惹了孔羊氏的眼,特來賠禮。”

  說是賠禮,一無行為,二沒帶表示歉意的東西來,也就是一句謙辭,敬的是孔家大族,其實還是來告狀的。

  孔大郎孔彰可是聽媳婦說過,當時十六弟媳是怎么在李家發瘋的,都過去這么久了,怎么突然要來追究呢?

  他媳婦孔譚氏問道:“如何這樣外道,當日多虧賢兄妹大度,全我孔氏顏面。”

  這事兒不是過去了么?孔十六的厚禮你們都收了啊。

  縈芯袖扇遮面,溫婉道:“哪里是我等之功,全是孔十六嫂嫂全我顏面。定是我修身不謹,惹怒于她,不然上次來孔家行宴,何以只是瞪視于我,并未與我計較。”

  孔彰額角一抽,心道:“就不該放她出來丟人現眼!”

  孔譚氏溫笑道:“總是小兒女之間的誤會,我知你素行恭良,不如我給她解釋一二?”

  你是個正常人,別因為被瞪一眼就跟個瘋子計較吧!

  眼圈兒一紅,縈芯感激的看著孔譚氏道:“多謝大嫂嫂全我二人情誼,也請大嫂嫂跟十六嫂嫂說清,我……我不是……”

  嬌羞的將扇子遮住全臉,縈芯好似羞得說不出話來了。

  收起余光,肚子里要擰勁兒的李藿只得咬牙道:“舍妹如今未議,并非眼高于頂,實乃四柱太貴,十九之前不敢妄言害人!

  還請孔兄嫂與她說清,別再為舍妹揚·名·了!”

  “呃?”孔彰聽愣了,李藿話里的意思太多了,他得捋捋。

  還是后院兒人多的孔譚氏反應快,也用袖扇遮住下半張臉,怒道:“羊氏這個……”

  強咽下臟話,她畢竟是孔家人,不能輕信外人,真的直問:“她何時在哪說的?”

  “十六嫂嫂倒是未直言,怕是與近人多有談論,讓他們……”縈芯吞吞吐吐。

  “現在闔縣,怕是許多長輩都覺舍妹目·中·無·人了!”李藿垂眸,補上一刀。

  屋里只有兩個苦主和下仆,孔譚氏不得不咬牙給只有她兒子大的兄妹倆行了一個平禮,道:“真是管家不謹!竟讓內宅胡話外傳,嫂嫂給賢兄妹賠禮了。”

  兄妹倆也不托大,還了她個平禮,李藿道:“如此,都已說清,還望孔家兄嫂替舍妹給……給孔羊氏解釋清楚了。”

  他是真叫不出十六嫂嫂,太惡心了!

  直接從袖子里拿出一張寫了七八個食肆、酒肆名字的紙放下,帶著妹子告辭回家了。

  孔家是坐地戶,是闔縣最貴世家,因為出了個圣人比一般世家還更要臉,一下午查的比畢九小半月查的都明白。

  轉天一早,可憐的孔十六帶著八樣貴重大禮,來給李家兄妹賠禮道歉。

  “賢弟啊……我是真……”馬上當爹的孔伯淵吊著兩個大眼袋一躬到地,可能一晚上都在跟羊九娘斗爭,羞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李藿跟他關系真不錯,也很體諒他娶了個瘋子,攆走所有下人,偷偷的跟他說了問過兩家大夫,瘋病遺傳的問題。

  妹子足夠正派、足夠大氣,昨天不拿此事說給孔氏宗子夫婦說,他作為男人可是更替孔伯淵擔憂呢。

  萬一長子是個瘋子多難心啊!

  “我……我……”孔伯淵知道他不是信口開河的人,只覺天旋地轉。

  好在李藿早有準備,讓昨天就請來住了一晚的甘松大夫給他醫治,才將他救回。

  孔伯淵面若金紙,躺在李家客房的榻上,道:“我知賢兄妹不是多言之人,還請……還請……”

  “十六兄放心,并無他人知曉,我勸兄長還是趕緊確診為上。怕是我兄妹妄議也未可知。”李藿坐在榻邊道。

  “唉——”長嘆一口氣,孔伯淵攤在榻上無言以對。

  不一時,他的書童紅著眼,端上藥來。

  孔伯淵一口喝干,掙扎起身,道:“還請賢弟許小娘子與我一見,讓愚兄當面致歉。”

  “孔兄不必自責過甚,小娘現在身子不適,不宜見風。”

  縈芯一聽只有孔伯淵來,就知道一下午加一晚上的時間,孔家沒拿下那四個羊,就拒絕接受同樣算是受害人的孔伯淵代為道歉。

  倘孔氏無能,她還要與羊九娘當面作過一場呢!

  孔伯淵也知道他們啥意思了,直接說了這晚的大略過程:“那些羊氏陪嫁多有不謹,昨晚狠敲了后,今天一早就送他們到莊子上了。羊氏也在修身養性,待我教她明白再來賠罪。”

  意思就是,羊九娘又給關起來了,爪牙也打了板子,發配去種地了。就是羊九娘性子還沒過瘋勁兒,目前還未服軟,沒法帶出來給李家兄妹賠罪。

  點點頭,李藿并未說其他,孔伯淵讓兩個近侍撐著,上了牛車回隔壁孔府。

  當初他因為頂不住三個羊的責難,并未通告主母就放了羊九娘,這才有了后面的丟人事兒。

  他還得回孔府,挨給他定了這個親事的主母的罵。

  這邊孔家內部處理羊氏,間接警告三個羊郎君,另外開始想盡一切辦法,用李小娘子命貴,十九之前跟誰議親克死誰的事情掩蓋之前的流言!

  絕大部分的人都信了:

  第一,李小娘子適齡,居然把求親的都拒了,也沒見她家找別人。

  第二,李小娘子的能力是從六七歲就開始的,那時候慣孩子的兒子都沒開蒙呢,女兒就更別提了。沒個貴命如何有這樣的天生才干?

  第三,當初被拒的十幾個郎君,這一年半載的,但有過倒霉事兒發生,這下都成李小娘子命貴的佐證了。他們還都暗謝李小娘子不殺之恩呢!

  第四,有好事兒的問慧靈寺,寺廟在此地不過二十多年,不敢多說多錯;問抱真觀,觀主每年都能得李家大筆布施,諱莫如深啊!

  還有其他小眾信仰,因為實在不知道李小娘子的生辰八字,只能暗示自己信奉的神明的確覺得她有不凡之處,用以蹭熱度增加信眾。

  因著孔家怕人知道給自家兒郎娶了個瘋子,特意拿李家小娘子的命格遮掩前事兒,這秋日,全靠傳李小娘子的命格過去了。

  自縈芯掌家,李家每年立冬,早上吃湯圓、晚上吃餃子。

  因著李家只追究羊氏四人,并不記恨孔氏,李家特意比往年更多的送了自家做的湯圓和餃子給孔家,確認立場。

  孔譚氏用勺子攪著碗里兩個大黃米面、兩個糯米面的四個大湯圓,問陪嫁嬤嬤:“羊氏真這么說?”

  嬤嬤點頭道:“是,十六少君的確已經大好了。昨日請了大夫給她看過,說是心脈已經通了。她自己也說是迷了心竅,覺得對不住李小娘子,想當面賠禮。”

  用鼻腔哼一聲,“讓她通心竅可真難,這都半個多月了吧。”

  “可不是……”嬤嬤順著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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