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章:聞人老爺
游吹云自覺是個聰明人,他也以此自居,但從沒有自吹自擂過。
白七彩什么境地,他能不知道?白師姐為了他,已經和家族鬧得雞飛狗跳,他能猜不出?
雖然游吹云滿打滿算兩次救她性命,可是這世間的帳豈能按著多少次數來清算。
生死之交。
這四個字不是指情誼的深厚,代表的是仗義兒女的骨血相連。
游吹云是這種人,白七彩也是這種人,甚至白七彩比游吹云還要重情義,她是世間少有的奇女子。
站在一旁似乎冷眼旁觀的游吹云,有多么的心熱,這是世界上除了齊天,他怎敢奢望還有第二人能夠以親人待他。
白七彩是——至少他認為是。
游吹云很想拉著白七彩的手,在這個她迷茫的時刻,給她力量,不過兩人終究是不小心錯路而遇的陌生男女。
他將手放在白七彩的肩膀上,輕聲說道:“你做的已經夠多了,回去吧。”
白七彩對這種接觸還有些敏感,她的身體微微一顫。
“我不是那種人……”她卻有些答非所問。
“我知道。你白七彩心比天高,性情中人,只為跳出世俗,隨心所欲仗義隨行……”
游吹云看向一旁那高崖之上,繼續說道:“這樣的白七彩,真是令人仰望而艷羨。”
白七彩突然覺得眼眶有些濕潤……她沒想到這個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不是父母,也不是陪伴她很久的白鹿,而是認識不足一月卻已經生死之交的吟嘯宗少宗,從小聽人說起的廢物,游吹云。
命運真是奇怪又愛捉弄人。
想起自己曾經聽說游吹云的故事之時,還煞有其事的評論這個人頗有心機,但怯懦無能。
現在這個人卻成了自己竭盡全力維護的對象,這種造化弄人,倒很是令人尷尬。
白七彩想到這里,居然輕笑了一聲。
游吹云奇怪的看著她,心想女人果然是不按常理出牌呵,莫名其妙怎么又笑了起來,那我一肚子安慰的話白想了唄。
“氣氛都烘托到這里了,你就不能讓我講完再笑……”
“抱歉沒忍住。”
游吹云無奈的搖了搖頭:“白師姐你為我做得夠多了,我不希望你為了我和家族產生矛盾。”
白七彩白了他一眼,冷聲道:“誰為了你和家族有矛盾,我們白家可是團結如同鋼鐵,你少在這里自作多情的造謠。”
不管怎么說,游吹云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還是挺溫暖的。
“白師姐,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承認了會少一塊肉嗎,你為我做了那么多,我是看到了的。”
“沒有。”
“有!”
“沒有。”
游吹云奇怪道:“你怎么每次跟我一起就像小孩似的。”
白七彩冷笑道:“我看你真的是有點欠揍了,挑釁我很好玩嗎?你知道挑釁我的人一般都沒有好下場嗎。”
游吹云喉嚨咕嚕一聲,王登的前車之鑒還在那呢……白七彩無論對他怎么樣,可不能忽視的是,她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人。
想到這里,游吹云順勢給白七彩拿捏起肩膀來,討好一般嬉笑道:“消消氣,消消氣。唉,師姐,我是真的替你擔心,我真的不希望你再介入了,今日之后我們還是少來往吧。我身上的麻煩只會接踵而至,我不希望你被我拉進泥潭里。”
“第一,你這手法不行,自己找白鹿學學去。”白七彩被他這么一捏,的確感覺到有點身心疲倦:“第二,我白七彩是什么人,做什么事,不需要你來瞎指揮,我樂意。”
白七彩堅定道:“我不止是為了你,也為了自己,為了自己那顆一往無前的道心。”
可能她自己也感覺到自己這番話有歧義,不由得轉移注意力道:“書呆子,他們還沒退,看來有貓膩。”
游吹云嘆了口氣,在那令所有男人都瘋狂的玉頸之上輕輕拿捏:“鄭家人做事,總是有一必有二。”
果然,崖頂之上,鄭毒惱火道:“這王登也太不頂用了吧,就這么灰溜溜的滾回去了嗎?”
二長老卻依舊在輪椅上不發一言,只是遠遠望著下面情景,不知道在想什么。
鄭毒以為自己的牢騷會讓二爺爺有反應,可是卻看到二爺爺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
“二爺爺,你倒是說句話呀,就讓游吹云這狗賊這么輕巧的過關了?”
二長老瞥了他一眼:“急什么……王登那個傻帽果然不成器,咱們鄭家往執法堂里打的釘子無一成器,為什么?因為白家壓根就不想讓我們插手,咱爺倆今日親自拔了這根無用的釘子,扔了就是,有什么可急的?”
鄭毒點點頭,恭敬道:“原來爺爺早就料到了,還有后手呢。”
二長老搖搖頭,老實說道:“這白七彩橫插一腳我是沒有料到的,說實在我低估了游吹云,竟然忘記讓人調查一番,也怪我在家族里呼來喝去管了,忘記了腳踏實地的重要性。
不過還好沒忘記,雞蛋不能放在一個框里這個道理。”
果然,那邊突然一陣喧嘩。
一頂紅艷艷的轎子,被八個人人抬著,在空中漫步而來,很是夢幻的落到地上。
這八個人紅衣紅褲衩,戴著著火紅的狐貍氈帽。
“聞人老爺到……閑客退散。”
山上的烏合之眾嘩啦啦的散開。
聞人老爺,哪一位啊,這么大排場,居然還八抬大轎抬出來,出嫁么?
這是什么怪毛病,眾人心中腹誹。
這群怪人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眾人感覺這群人如同天外來客,行事都不像正常人類了。
白七彩揚著眉毛,吐槽了一句:“裝神弄鬼。”
那聞人老爺的紗帳無風自動,隱隱露出一副蒼白的臉,游吹云看到之后只覺得心中一陣惡寒。
“這大白天真遇到了鬼不成?”
這位聞人老爺甕聲甕氣的開口了,聲音不大卻傳入在場每個人的耳朵里。
“哪個……是游吹云啊。”
聲音又尖又細,讓游吹云驀然想起了那皇宮里傳旨的老太監。
見鬼了,太監也來找我麻煩。
游吹云想著,站了出來,喝道:“呔,我就是游吹云,何方妖……何方人士,報上名來!”
聞人老爺——
這時,游吹云的小木屋里,眾人的目光聚集在聞人竹笑身上。
聞人竹笑卻淡定如水,只是小聲道:“他怎么來了。”
誰啊,你倒是說啊。
但是誰也沒敢問。
白七彩攔了游吹云一下,游吹云愣神之際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眼神異常凝重,渾身氣機澎湃起來。
白七彩鄭重提示道:“小心,此人不簡單,我沒有戰勝的把握。”
這老太監有這么強?
游吹云不聲不響,悄悄咪咪的收回了自己踏出去的那只腳。
金丹境之上就不是他能隨便摻和的境界了。
對,不是慫,是當退則退的智慧。
“你……就是游吹云啊……”
那尖銳的聲音從輕紗中再次傳來,游吹云盯著轎子,還沒有回答。
只覺得那帳子好像飄動了一下,一溜煙氣就躥了出來,眼睛一眨還沒看清楚,就看到一張蒼白無血色的鬼魅一般的臉印了上來。
游吹云和一張鬼臉面面相覷。
“我操!”
游吹云都沒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一抬腿踹出。
那鬼魅一般的影子只是一飄蕩,便已經后退了數丈。
“咳咳咳,不錯不錯,俊后生,但是比起咱家,還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也不知道啊,那聞人竹笑丫頭這么就和你這樣的貨色不清不楚的,那不是暴殄天物嗎?”
那人穿的一身紅衣,繡著金絲的孔雀,開的是滿屏的黃金。
他長相柔如女人,白似死鬼,就那么陰森森的立在那里,但游吹云完全感覺不到他的氣息。
“元神境。”白七彩倒吸一口涼氣,喊游吹云回來,如臨大敵一般,已經抽出了自己的寶劍。
元神境。
終于有這個境界的人來找他麻煩了嗎。
游吹云知道,鄭家已經真正的開始下手了。
于是他輕輕的扼下白七彩持劍的手臂,再后者遲疑的眼神下說道:“白師姐,我不希望你受傷。”
白七彩呵呵笑道:“元神境又如何?天下元神境還不是如過江之鯽。”
“不必逞強,咱還有底牌呢。”
游吹云往木屋使眼神。
“你就知道她會幫你,沒聽到那人說他姓聞人嗎,沒準兒一丘之貉呢。”
“哎喲,姑奶奶你要是受傷了我很難過的,這元神境厲害,你就不要亂來了嘛。”
白七彩很受用,這小子還是有點良心的,她向來吃軟不吃硬。
“這位前輩找我何事?”
重整心情,游吹云恭敬拜道:“晚輩一見前輩便驚為天人,前輩這種超脫世俗的風范,怕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晚輩羨慕佩服啊。”
那紅衣鬼從亂發中露出發亮的眼睛,竟然吱吱笑著,頗有花枝亂顫的感覺。
“妙哇,妙哇,想不到你小子竟是個舌綻蓮花的主?罷了,罷了,只要你心甘情愿跟我走,我便不卸了你的胳膊腿兒了。”
聽到此人還打算卸了他的胳膊腿兒,饒是他定力十足,也不免心生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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