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女孩兒而已，”村田驚訝道，“至於弄得這麼正式嗎？”
他們普通人的生活離忍者很遠，那些能用出奇怪招式的人都像是話本子裏的故事。
古川的手指不停地點著桌麵，似乎有些焦躁：“我總覺得她不簡單……那麼年輕就當醫生，也不常見吧？”
村田一噎，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在自己麵前提起那個春野的醫術好，一個不知道哪裏蹦出來的臭丫頭，居然讓他在生活了40多年的鎮上壞了名聲。
不過他也不敢違逆古川的意思，斂去不滿，低頭道：“自然都看大人您的意思。”
“我會聯係鬆濤大人的。”古川最終道。
鬆濤，當今大名府的姓氏，隻不過他要找的這位是前大名的弟弟恭平大人。現在的大名還是個不滿5歲的小孩，子繼父位，但恭平一直對其虎視眈眈。
如果他們這些人能成功等到恭平大人奪取大名的位置，那未來可就飛黃騰達了。他幫助鬆田也其中也有他是恭平遠房親戚的緣故，不過都是一些隨手的小事，現在幫了，未來的好處就會多了。
古川在坪塚鎮各處收‘保護費’，其中一大半都孝敬了鬆濤恭平，仗著恭平大人的威壓，他在坪塚鎮也手握不少實權。
派人給恭平大人通報一聲，那位傳回來的消息是讓他隨意處理，於是借著鬆濤恭平的名義，古川給宇智波一族下了任務書。
*
“哥哥，這一次的任務……”泉奈拿著卷軸找到斑。
斑接過卷軸打開一行行看去，逐漸皺緊眉頭。
暗殺水倉醫館的春野醫生？
先不說為什麼——他們忍者基本上從不過問雇主的任務原因，隻是那不過是一個醫生，為什麼大費幹戈地親自請他或者泉奈動手？
不過報酬自然是不少的。
泉奈有點著急地說：“斑哥，我們現在的藥材都是在水倉醫館買的。”
“我知道，”宇智波斑淡定瞥他一眼，“我們也不是什麼任務都接。”
再怎麼樣，之前聽泉奈他們說，這位醫生也是個救死扶傷的好人。忍者們雖然都是拿錢辦事，可他們也不是沒有良心。
泉奈沉默了一會兒，道：“這個不是往日大名府的任務卷軸。”
來自大名府的卷軸要比現在斑哥手裏拿的更加精致一些，這個看起來也不是往日裏他們收到的那種。
宇智波一直和大名府交好，可隨著前大名的去世、如今的大名才不到5歲，又有叔父盯著位置，大名府裏本身就很混亂。他們之前好不容易搭建的關係在此次政鬥下最後會有什麼結果，現在還沒辦法預測。
可是現在千手一族漸漸崛起了，有了仙術的千手柱間在貴族當中的名氣越來越大，在這個節點上，宇智波更應該抓住拉近與大名府關係的一切機會。
但不管最後誰成為未來的大名，現在鬆濤恭平依舊是大名府的人，他還沒和小大名的母妃撕破臉皮，鹿死誰手並不可知。
宇智波斑緩緩合上手裏的卷軸。
知道是弟弟一個人拿不了這麼大的主意才會來找自己——不是為了省那點兒進藥材的錢——春野醫生不是敵對的忍族，和他們沒有恩怨，甚至連忍者都不是。他們真的要殺死一個無辜的醫生嗎？就僅僅因為村田背後依仗的人把她視為眼中釘？
況且她在傳聞中是個溫柔開朗的人，為窮苦的貧民免去大部分醫藥費。
宇智波斑垂下頭思考，值得嗎？為了一個素未謀麵的陌生人，賭上可能會影響一族命運的未來。
他們可能會因為回絕任務而得罪鬆濤恭平，如果他成功篡位，那宇智波之後就麻煩了，但如果沒能成功……他們也不一定就會更好。
“……哥哥？”泉奈不確定地問。
斑把卷軸放回弟弟手裏，邊推開邊說道：“暫且先拒絕吧。”
聽到斑哥最終的決定，泉奈唇角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笑意，他的哥哥果然還是和他想的一樣，他就知道他最後會這麼做。
斑哥一直是個內心溫柔的人。
“對了。”
泉奈正打算離開時，又被斑叫住，他不解地回頭。
“還是派人去調查一下那個醫生。”斑說。
一個小小的醫生要邀請忍界數一數二忍族的組長出手，他還是覺得其中一定有什麼特別的理由。
“……哦。”泉奈有點愣愣地點頭，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哥哥讓他這麼做，但他還是遵從命令。
宇智波斑捏著下巴又思考兩秒，抬頭：“不，泉奈，你親自去。”
“好的。”
“那個……記得悄悄的，別讓人發現。”斑又囑咐。
*
得到被拒絕的回複，古川心下十分不喜，可大名府向來多和宇智波一族合作，一時間還不能馬上聯係上其他忍族。這次暗殺必須要做成是意外發生的樣子，否則太容易被坪塚鎮的人聯想到他和村田了，還要找信得過的人，讓古川暫時找不到下家。
不過他也得盡快把這件事辦了。
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和村田越不利，鬆濤恭平大人也一定會認為他辦事沒有能力的。
宇智波泉奈把卷軸送回大名府下屬官府之後，就開始思考如何調查春野了。
既然斑哥讓他別露麵，他就隻能選擇忍者的傳統技能——趴房頂。
白天鎮上人太多，這商業街有前後都是街區，不想被人發自己趴在瓦片上就隻能等天黑。
入夜之後，宇智波泉奈輕手輕腳地跳上了水倉醫館房頂。
一開始，一切都沒什麼異常，春野醫生基本上不怎麼離開裏屋，有人來看病時才會說話。直到有一個受了外傷的人進去，他才在正下方感知到一股明顯的能量。
是查克拉。
泉奈睜大了雙眼。
這個認知讓他渾身緊繃了。
春野醫生竟然是個忍者！
原本下意識要下去看看一探究竟的想法被按耐下，既然她是忍者，那就太有可能發現他了，貿然靠近的話肯定會暴露。現在應該是因為在平民區沒有時刻感知，醫生才沒能發現他在趴房頂。
這得趕緊回去和斑哥報告，幸虧今天是他親自來的。
於是宇智波泉奈又像來的時候那樣，躡手躡腳地離開了。
……
“你的意思是，春野是個醫療忍者？”斑也難得露出驚訝的神色。
泉奈深以為然地點頭：“雖然我不是感知型，但那種查克拉既溫暖又充滿生命的能量。”
“怪不得外麵傳的神乎其神，如果是醫療忍者的話，那也不奇怪了。”斑說道。
但他還是十分吃驚，據說春野醫生是個很年輕的女性。
培養一位優秀的醫療忍者究竟有多麼困難，現在作為一族之長，他太清楚了。
宇智波一直試圖培養專門的醫療忍者，但都失敗了。其他的忍族也是如此，沒有誰能複刻千手一族，而千手正是因為擅長醫療醫藥而更加強大。
而現在，就在族地不遠的坪塚鎮，出現了一個落單的醫療忍者。
‘春野’，完全沒聽說過的姓氏，究竟是什麼樣的忍族才能培養出如此年輕的醫療忍者，而她又是為何離開自己的家族？若是血繼限界，那為什麼宇智波記載千年的資料中從來沒有聽過？
見斑已經垂眸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沉思，而且不知道為什麼讓他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泉奈低頭找到哥哥的眼睛和他對視：“斑哥？”
宇智波斑猛地抬起頭，鄭重其事地說：“泉奈，我們宇智波一族，一直缺少優秀的醫療忍者。”
“……然後呢？”泉奈睜大的眼睛中有一絲難以置信。
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斑有理有據地說：“既然我們回絕了古川，那他遲早也會找別的忍族進行這項任務，而之後其他忍族在調查中也會發現春野是個醫療忍者——或者更糟糕的，他們沒能提前得知而直接誤殺了她。”
泉奈依舊瞪著自己的哥哥。
宇智波斑猛地站起來：“我認為這是一個機會。”
泉奈依舊跪坐在地上，隻是目光和頭部隨著哥哥的動作抬起。
“如果這個時候反過來和她合作……”斑沉思道，“她最好能搬遷到族地，這樣就能杜絕其他忍族對她的追殺。”
“可她是個外姓人！”泉奈提高聲音強調。
“我知道。”宇智波斑淡淡地說，“但我已經決定了。”
這一次，他難得沒有對泉奈解釋，而是選擇直接離開——他不知道怎麼對泉奈說，他的血輪眼已經逐漸開始感覺到負荷了。
遲早有一天，泉奈也會因為萬花筒使用過度出現同樣的問題。而身為族長和族長的弟弟，他們不能讓族人知道這麼動搖信心的消息。
身為哥哥，他必須做點什麼，試圖改變現狀。
*
“您好，打擾了。”
來人掀開簾子，春野櫻沒有第一時間抬頭去看，隻聽到是一個稍微低沉的男聲，好像……在哪兒聽過？
然而下一秒，她猛地站了起來——用力過猛，甚至帶倒了身後的椅子。
……這不是四戰捅了她一棍子的宇智波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