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前還活蹦亂跳，以一己之力與孟雷等十幾人對峙的小丑凱文，
在孟雷的一通刑訊逼問之下，心理防線終于被打破，徹底變成了一個狀若癲狂的瘋子。
雖然說，
小丑組織的成員基本上都是些精神狀態不太正常的家伙，
可在大多數時候，他們都能夠保持病態心理下的正常思維與理智。
然而，此時此刻的小丑凱文，理智在他身上得不到絲毫的體現。
扭曲的五官和那失神的目光，構織出他混亂的精神世界。
從禁忌被打破的那一刻起，他的思維就剎那間支離破碎，連同理智一起化作了齏粉，消散在了未知的精神世界中。
從他目前的狀態來看，無論再使用什么樣的手段，也都無法再從他身上榨取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了。
于是，孟雷也不打算在他身上繼續浪費時間，直接揮手讓人把他帶了下去。
好在通過剛才的只言片語，孟雷得到了一些他想要的東西。
即便線索很零碎，可那幾個關鍵詞的出現，卻無形中帶出了很多信息。
令他感到驚悚而壓抑的是，
以往只存在于傳說中的小丑圣母，居然將要蘇醒，
這樣的話從一名忠實而狂熱的信徒口中說出，雖然可信度不高，卻也從側面證實了某些事情。
另外，所謂的“祭品”到底會是什么，這也是令孟雷感到疑惑與不安的地方。
毫無疑問的，
綜合凱文發瘋之前的最后一句話，很輕易就能得出一個結論。
所有的“祭品”，絕對和他們在莫多城內，秘密進行的一些活動有關。
至于他們迄今為止都干了些什么，所謂的“祭品”又是什么，孟雷的確是毫無頭緒。
這件事關系重大，涉及到的方面太多，他也不準備再繼續隱瞞下去了。
把凱文交給莫多城官方來處理，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隱患扼殺在搖籃之中。
只不過，如何在不暴露自身的情況下，把對方交給城里的安全公署，這又是一個令人撓頭的問題。
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孟雷沉吟良久。
某一刻，他突然間想起兩個人來，頓時眼前一亮，心中有了對策。
他當即朝樓上喊了一聲，把朱飛叫了下來。
“怎么了司令，有什么吩咐？”
朱飛安置好了小丑凱文，在霍野和張超的幫助下，將對方五花大綁控制在了公寓二樓的休息室內。
聽到孟雷的聲音后，便立刻從樓上跑了下來，態度恭敬的站在一旁問道。
“你馬上帶著瑟奇出門，去尋找之前放我們進城的那兩名安全官的下落，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務必要盡快的把他們帶到這里來！快去！”
一邊說著，孟雷從身上的錢包里，掏出厚厚的一疊鈔票，用力的摔在了朱飛的面前。
這些鈔票是他在賭坊刷錢的時候，用零碎的籌碼換取的現金，方便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當下交給朱飛，目的很簡單，就是讓他拿去打點，多方打聽，找到之前放他們進城的那兩名安全官。
然后把小丑凱文交給他們，由他們負責押送給安全公署，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縱觀全城，目前也只有這兩個人是最為合適的人選。
他們甚至比孟雷更加擔心，生怕這群人會鬧出什么幺蛾子來，最終找到自己頭上。
另外，
無論是當值期間還是休息期間，能抓住一名潛伏在城中的小丑組織成員，對他們兩個安全官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業績。
孟雷順水推舟，把機會讓給他們，
這白撿的業績擺在面前，就不信他們能會不心動。
朱飛只是簡單的思索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孟雷的想法，當下沒有猶豫，拿著錢轉身走了出去。
在他走后，孟雷也沒有閑著，掏出懷里的手持平板，給羅杰編輯了一條短信。
內容篇幅很長，詳細說明了今晚遭遇小丑成員發生的一系列情況，并著重提到那種匪夷所思的空間變幻能力，以及關于小丑圣母即將蘇醒的消息。
這件事關系甚大，孟雷覺得很有必要讓羅杰知道。
同時，他也急于向羅杰求證一些東西，希望能夠驗證自己的猜想。
短信發出之后，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羅杰都沒有回復。
看了看表，這會已經臨近午夜凌晨了。
孟雷以為羅杰已經睡下，就準備再給陳煜發信息，讓他親自登門拜訪。
雖然這個時間段上門很不禮貌，可眼下孟雷也顧不上那么多了，必須盡快的把這件事捅上去，讓聯盟方面有所提防。
然而，給陳煜編輯的短信還沒發送出去，羅杰的回復就先一步到位。
“什么？！你們居然遇到了真正掌控靈能的小丑？！甚至還把他給抓住了？！這怎么可能？！”
雖然只是一段簡單的文字信息，可從字里行間所流露出的語氣，孟雷還是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此刻羅杰的震驚。
而當看完這條信息之后，孟雷同樣感到無比的驚訝。
很顯然，關于小丑凱文之前所展露出的空間能力的猜測，他居然真的猜對了！
羅杰提到了“靈能”這兩個字，即便言語間透著質疑和些許的不確定，可既然說出來了，就代表聯盟方面肯定是知道這種超自然能力的存在。
而之所以沒有公開，似乎是聯盟也無法肯定這種能力究竟是否真的存在。
這一點，從羅杰的回復當中就能看出來。
“真正”這兩個字，本身就代表了一種自我否定，是不確信的表現。
“是的，那個小丑名叫凱文，誤打誤撞之下被我們堵在了巷子里，然后就發生了那種詭異離奇的事情……”
孟雷先是做出了肯定的答復，隨后又無比好奇的詢問道：
“羅署長，這個小丑組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聯盟似乎對他們有著不少的了解，卻一直沒有公開相關方面的信息，也沒有明確的表明立場，或者將其定性，這個神秘組織在異星的社會結構中，到底擔任著怎樣的角色？！”
“還有，他們究竟是如何掌握的這種超自然能力？難道是和傳說中的小丑圣母有關……”
孟雷提出自己的疑惑，并將之前猜測的一些東西告訴了羅杰，
比如小丑圣母的傳說，以及關于超空間領域的一些判斷，希望對方能夠解惑。
這一次，手持平板同樣是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
對于孟雷的疑問，羅杰似乎是在總結語言，一時間很難能給出準確的答復。
半晌后，屏幕再次亮起，就看羅杰發來了一段篇幅極長的解釋。
“首先，關于小丑組織的定位問題，我也無法給你一個明確的解釋，因為甚至包括分離組織和聯盟在內，這么多年以來，也都始終在對該組織進行關注與調查，但卻沒有太大的收獲。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小丑的存在并非是憑空誕生的。
在很早之前，大概是提亞先驅者剛剛踏足深層區海域后不久，當時的政府機構曾開展過某項關于精神治療方面的實驗。
起初的實驗方向和動機的確是正面且積極向上的，
因為常年在枯燥壓抑的深海環境中，人類的精神意志和心理狀態，很容易發生嚴重的病變，出現極端、譫妄、恐懼和孤僻等一系列問題。
該實驗的目的，就是為了緩解人們在重壓環境下所引發的種種病理表現，并盡可能的治療已經發生病變的精神狀態。
而實驗的某一部分，就是讓醫療人員穿上詼諧搞笑的小丑服裝，通過表演的形式，在日常生活中來為實驗目標減壓。
剛開始的一段時間，這項實驗雖然沒有顯著的進展，可勉強也收獲了一定的成果，記錄下了大量的相關數據。
然而，突然之間的某一天，
位于深層區海域的一所封閉實驗基地，發生了某種可怕的醫療事故，導致該基地莫名其妙的與外界失去了聯系。
后來，當調查人員趕到現場時，
那所主要以小丑實驗為核心的實驗基地內，幾乎成為了一片人間煉獄！
由于現場情況太過慘烈，如實對外界公布調查結果的話，或許會引發大規模的恐慌，所以當時的政府隱瞞了部分真相。
可實際上，當時的所有工作人員，包括實驗目標和醫療人員在內，無一生還！
所有人全都慘死，且死狀極其凄慘，
整座前哨站里里外外，根本找不到任何一具完整的尸體，就像是遭受過一場慘無人道的大屠殺，令人毛骨悚然。
后來，通過調查內部監控發現，
混亂最開始是來自于深層病區，那里封閉著的全都是患有嚴重精神疾病的病人，是一群心理極度扭曲變態的瘋子。
或許是長時間和這些瘋子接觸，導致醫療人員的心理狀態，也潛移默化的發生了某種詭異的病變。
又或許，是深層區海域深處的某些未知污染，影響到了該實驗基地，使所有人都陷入了譫妄與幻覺。
還有可能，是當時的藥物配比出現了問題……
總之，
在那一天，
從深層病區的一名小丑，拿起手術刀的那一刻起，災難與不詳便同時誕生，整座基地都變成了一片血肉磨坊。
所有人像瘋子一樣相互廝殺，抓起手邊能用的一切，無所不用其極！
慘絕人寰的屠殺持續了足足兩天，
在那兩天的時間里，該試驗基地化作人間煉獄，到處都充斥著血腥與暴力。
當調查人員下船走進船塢通道的時候，入目之內，盡是一片血色汪洋，而在那遍地的血與肉之間，支離破碎的小丑服，成為了世間唯一的點綴。
當時現場的具體情況，如今已經無人知道。
許多資料都隨著后來深層區航道出現斷層，而掩埋在了漆黑一片的深海之中。
加上當時聯盟才剛剛成立，還僅僅只是一個雛形。
主要政權還是由母星上的各大政體攜手組建的聯合政權，并不是某一個獨斷的政治機構，所以當聯盟合并時，期間還發生了一系列的變故，導致眾多資料遺失。
因此，關于那次醫療事故與實驗基地的詳細情況，早就徹底消失在了歷史之中。
但可以肯定的是，真相并沒有那么簡答，當時調查組還發現了一些十分詭異的現象，超出了現有科學的認知范疇，并記錄了不少影像數據。
只可惜，那些數據聯盟并未來得及收錄，也沒能留下任何的副本。
后來，這項實驗被叫停，小丑的存在很快就成為了歷史，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最終徹底澹出了人們的視野。
而聯盟在那段時間里，也因為忙碌于政權的更替，加上處理母星失聯所導致的一系列后續問題，
所以就忽略了對這次事故的調查，最終完全遺忘。
再后來，
在深層區航道坍塌之前的某一天，有一支科研調查船隊，在深層區的某一片海淵深處打撈先驅者沉船的時候，發現其中的一間船員室里，有一個身穿血色小丑服的長發女人。
當調查人員打開艙門的時候，她好像是在沉睡，靜靜的漂浮在水中，長發舞動。
隨后，她突然間被驚醒，像個瘋子一樣歇斯底里的逃離了現場。
這件事在普通民眾看來，僅僅只是一個荒誕的傳說。
雖然流傳廣泛，但很少有人會相信它的真實性。
可實際上，這件事卻是真實發生過的，當時的確有一艘科研船發現了那個神秘的小丑服女人，并且潛水服內置的微型攝像頭，還拍攝下了當時的畫面。
直到現在，關于這份視頻的數據，還保存在第一海域聯盟科研基地內，是為數不多的最高級機密！
就連我，甚至西爾城的市長，在聯盟內部都沒有權限拷貝或查看。
不過，分離組織手里也有一份同樣的視頻資料，我曾經有幸親眼目睹一次，可以證實這件事的真實性。
這是繼那次醫療事故之后，聯盟首次重新發現小丑的存在。
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小丑再次進入大眾的視野，并以一種教會的方式開始廣泛流傳。
而那個身穿小丑服的女人，
就是傳說中被稱為小丑圣母的存在，一個第一位有可能掌握了‘靈能’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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