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師父，半個月后回神界的時候見。”布倫達說完，擺擺手轉身就走。
然而。
“等等。”
林凡叫住了布倫達。
布倫達愣了一下：“師父，怎么了？”
“還有事。”林凡笑了笑，笑容透露著奸詐。
眼見林凡這么笑，布倫達莫名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小聲道：“還，還有什么事？”
林凡幫著布倫達回憶道：“是這樣的啊，凜冬降臨的時候，大夏支援了你們很多物資……”
“是，我們很感激大夏。如果沒有那批物資，或許我們得死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的人。”布倫達想起了那跨越冰雪的支援，感激道：“在這里，我代表歐方謝……”
還沒等布倫達說完。
“謝倒是不用謝。”林凡擺擺手。
布倫達一愣：“不，謝是應該的。一碼歸一碼，要是沒有那批物資……”
“真不用謝。你謝得太早了。”林凡笑道：“我的意思是，那批物資并不是白白慈善給你們的，我們當初商量的是平價出售，等價交換。”
“你們也答應了等到凜冬結束之后，給我們對應價值的價錢。”
“啊？”布倫達愣了一下。
林凡兜里的手機一響。
“合同在這里。有你的簽名。”林凡拿出來看了看，笑道：“商偉天已經把報表整理出來了，除去民間的自愿援助，大夏國庫撥出方便面八十萬箱，午餐肉罐頭二十萬箱，壓縮餅干五十萬箱，冷凍肉總計三百萬噸，羽絨服……”
“這些都是需要付費的。”
“按照平價出售，以大夏元計算，總價，六百七十三億。”
布倫達目光迷茫的看著手機上那密密麻麻的物資表格，最終看到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價錢！
六百七十三億！
合同也的確是她親筆簽的。
在歐方百姓即將死于嚴寒和饑餓的時候，別說平價出售，就算是價格翻倍，只要能搞來物資，她都沒有拒絕的余地。
“所以，現金支付，還是資源交換？”林凡笑瞇瞇道，露出了宛若商偉天一般的老狐貍笑容。
“這……”布倫達目光為難，小聲道：“我，我沒帶現金……”
“沒事，我們接受轉賬支付，信用卡，支票，銀行轉賬，手機支付都行。”林凡拿出一個pos機和二維碼。
一旁的司徒紅皺眉道：“為什么總指揮空間戒指里會帶著一個pos機？”
“呵，你說呢。”星夜同情的看著布倫達，仿佛看著一只待宰的嬌柔羔羊，掃了眼林凡：“不愧是奸詐的修羅神。難怪喜歡和商偉天在一起鬼混。”
面對賬單和pos機，布倫達目光糾結，小臉憋得通紅，兩只小手不斷的攥著衣角。
這威名赫赫的諸神盟盟主像是被林凡欺負的小女孩，尷尬的都快哭了，眼中已經有淚花閃爍。
這是沒帶現金的問題嗎！
這是真沒錢啊！
歐方如今的情況多難，她一清二楚。
曾經的歐方也算是肥得流油，但在波塞冬降臨的時候，就已經損失了大片土地和資源。
當然，那時候還算有點家底，雖然百姓們日子比較苦，但庫房里還是有充足的材料和資源，以及食物。
但為了抵御神明，歐方不得不花費大量資源和大夏幣外匯儲備從大夏手中購買弒神機甲以及諸多弒神級的武器。
當然，布倫達還是感激大夏的，因為大夏出售的價格并不高，也沒有借此獅子大張口，在這個年代已經很難能可貴。
但即便如此，歐方庫房里的資源和材料幾乎都空了，手中的大夏幣外匯儲備更是花沒了。
之后，漫長的凜冬之中，歐方的食物更是直接消耗完畢。要不是大夏支援，不知道要餓死多少人，甚至可能都無法撐過凜冬。
就連現在春天播種的種子，都是大夏支援來的。
可以說，歐方如今窮的什么都沒了，就剩下人了。
“怎么，你不會想賴賬吧？”林凡笑瞇瞇道。
“師父……”布倫達可憐巴巴的看向林凡。
林凡臉色瞬間冰冷下來：“這時候就別叫我師父了，親兄弟還明算賬。我也想幫你免了，但這不是我的東西，而是大夏的東西，是十四萬萬國民的物資！我雖然是總指揮，但也不能拿著這么多人的東西送人情啊。”
布倫達啜泣起來。
“別哭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欺負你們了，是我們出價太高？還是趁火打劫了？”林凡看向布倫達。
“不，不，”布倫達搖頭道：“我還是要謝謝大夏，沒有大夏志愿的物資，我們早就餓死凍死了……大夏沒有出價太高，也沒有趁火打劫。”
布倫達心里清楚。
在那凜冬之中，食物和羽絨服何等可貴？
別說平價出售，就算是平日里兩塊五一包的泡面，那時候拿出來一百塊一包，也不知多少人搶著買。
更何況大夏平價出售就算了，還不急著要錢，而是等凜冬結束，度過了危險之后之后再付款。
大夏當時就一句話，什么錢不錢的，先拿著吃拿著穿！
這簡直就是親爹一樣的幫助！
但問題又來了：現在災難過去了，哪里拿出這么多錢和資源來支付？
“我們真的沒多少資源和錢了……”布倫達嘆了口氣，忽然皺眉道：“對了，可以接受自由國貨幣嗎？”
林凡一臉無語：“我們只接受大夏幣支付。”
自由國貨幣，如今是最不值錢的貨幣。
當然，也不能說不值錢。
至少在避難所里，自由國貨幣還是可以花的。
但前提是在避難所里……
如今自由國全都龜縮在避難所，和外界斬斷了一切聯系，這自由國貨幣在外面都成了廢紙！
花都沒地方花！
誰閑著沒事愿意進自由國的避難所啊？
這要是進了避難所，開玩笑，別說你身上帶的自由國貨幣，連你人都是自由國的！
說起來，自由國也算是坑了全球國家一把。
神明降臨前，自由國作為頭號強國，幾乎把持了全球經濟，哪家不買點自由國國債作為外匯儲備，都沒法入場和全球各國一起玩。
哪怕再強，人家帶著一群小弟經濟封鎖你，你半點辦法沒有。
所以諸國都儲備了很多自由國外匯，結果災難一來，自由國自己帶著財富躲地下面去了，留下一群小弟拿著手里如廢紙一般的外幣儲備面面相覷。
也有國家試圖恢復自由國貨幣的經濟霸權，但還是那句話，經濟的霸權只掌握在最強大的國家手中。
有小國鼓起勇氣，宣布依舊承認自由國貨幣的地位，結果剛說完這句話十分鐘，一票其他國家的外交人員高高興興的拉著一車車自由國貨幣來進貨了，半小時后全國物資幾乎都被買空了，只剩下小山似、跟廢紙一樣的自由國貨幣……
如今全球公認最值錢的貨幣，就是大夏貨幣！
神明降臨的時代中，諸國如風雨中的飄搖柳絮，隨時仿佛都要覆滅。
貨幣根本穩不住，意面國甚至一度發行一百萬歐元一張的貨幣，買個面包甚至都得用一車貨幣。
仿佛歷史重演，就差一個落榜美術生了。
唯獨大夏貨幣堅挺，只因大夏在這神明降臨的時代，非但沒有半點衰弱，反而迎著暴雨愈發崛起。
神明降臨之前，一袋泡面兩塊五，神明降臨之后，一袋泡面還是兩塊五。
甚至因為生產力的提升，有些東西比當初還便宜。
也幸虧大夏當初察覺神明降臨的真相之后，在諸國還將信將疑，懷疑大夏在騙他們的時候。
商偉天半點不墨跡，當機立斷，不惜和諸國翻臉，借著手中作為外匯儲備的自由國國債直接購買諸國大量鋼材，這才沒被自由國坑了一把。
當初諸國還以為大夏瘋了，還準備趁著大夏沒有了外匯儲備聯手收割大夏一波，高高興興的把鋼材資源全部出售給大夏，結果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自由國在那場席卷全球的恐怖交易中甚至不得不捏著鼻子幫著大夏進行交易，因為大夏用的是作為外匯儲備的自由國國債，誰要是拒絕接受，那自由國貨幣的經濟霸主地位當時就會直接掉落。
“我們真的沒多少大夏貨幣作為外幣儲備，以前是有一些，但買弒神機甲和弒神武器的時候就花沒了……”布倫達嘆了口氣，“我不是想賴賬，實在是真的沒錢了。”
“商偉天倒是有個辦法。”林凡笑道：“不光能讓你們還債，更是能讓你們再次擁有一大筆大夏幣作為外匯儲備！”
“哦？”布倫達兩眼一亮：“什么辦法？”
林凡看著布倫達，嘿嘿笑道：“你不是說，你們窮的就剩下人了嗎？”
“嘿嘿。”林凡死死盯著布倫達，宛若惡魔一般獰笑道：“這好辦。我大夏，要的就是人！”
要的就是人！
布倫達臉色一愣。
再看看林凡那充滿侵略性的目光，布倫達仿佛明白了什么，下意識后退一步，雙手捂住肩膀。
“師父，你……”
“潛規則是么？”一旁的星夜瞇起雙眼，忽然消失在原地。
但隨即，布倫達認命般的嘆了口氣，放下了手，上前一步，兩眼發紅的看著林凡：“師父如果你真的想這樣的話……那是養育了我的土地，我愿意！”
她解開了胸前的扣子。
頗有慷慨獻身的悲壯。
林凡愣了一下，連忙道：“不是，你別誤會！”
“我要的不是這個人！”
“我要的是，你歐方國民來我大夏打工！”
“啊？”布倫達眼神迷茫。
“饑餓紀元即將開啟，如今我大夏正大力發展農業，開墾種植，正是最缺人的時候。”
人是什么？
人就是勞動力，就是生產力！
在戰爭年代，食物雖然重要，資源雖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人！
“商偉天的建議是，讓歐方派出三百萬青壯年勞工，在我大夏勞作一年，受大夏管理！”
“我們將會在西雙版納的無人區劃出單獨的區域，給你們勞作，包吃包住，每個月三千塊大夏幣。”
“多少？”布倫達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三千？”
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一旁的金老嘴角抽搐，三千算個屁啊！
如今大夏給那些志愿開荒的國民，一個月都得一萬五！
那些有技術的農業專家，以及有經驗的老農，都得一個月兩萬起步，就這還供不應求。
有人說，這是真正對于百姓最好的年代。
農夫，往往是一個時代中最不起眼，但卻最重要的人群。他們默默奉獻著，耕耘著，但卻往往過得最貧苦。
平日里大家都忽略了，因為糧食似乎唾手可得，市場上幾塊錢的事。
但事實，很多人都忽略了，如果沒有糧食，就算是千萬富翁都得餓死。
如今饑餓紀元即將到來，糧食的重要性就徹底凸顯。
農夫直接成了繼技術工人、泥瓦匠、挖掘機司機之后的大熱職業。
有百姓甚至天天把感謝農神掛在嘴邊，青壯年也不去外地打工了，在當地耕種就能年入二三十萬——事實上也沒必要去外面打工了，去外面也無非換個地方種地。
商偉天開出的三千酬勞，簡直就是在剝削。
放在大夏，你要是跟誰說，你跟我去種地吧，每天頂著太陽吭哧吭哧流汗，一個月給你三千塊，那大嘴巴子都得蓋臉上。
結果布倫達卻滿臉驚喜。
林凡不緊不慢道：“一個月，就是九十億勞務費。”
“一年下來，就是一千零八十億勞務費。非但能還清大夏欠款，還會擁有四百多億的大夏幣儲備。”
“這筆費用足夠你們維修上次折損的弒神機甲，甚至還能再買二十臺新的，以及一大批弒神裝備。”
布倫達呼吸急促起來。
一個人，三千塊錢的勞務費！
三千大夏幣，放在過去或許不多。
但放在現在……
在這神明降臨的時代，泡面早已漲到了幾百歐元一包，還供不應求。
畢竟沒人會愿意用食物換一些不能吃的廢紙。
唯獨大夏幣，還是兩塊五一包！
這就足以說明大夏幣的含金量！
要是拿去買掛面，光是二百塊錢的大夏幣，就足夠一家人不愁吃喝的過一個月了！
一個月三千的大夏幣作為酬勞，這在歐方簡直難以想象！
“真的嗎？義……師父？”布倫達聲音都在顫抖。
“你也別想的太好。你們的國民的待遇并不會多好，畢竟是來打工還債的，更別想著逃出去在大夏定居。在這一年期間，我們將采用軍事化管理，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戰士們將會荷槍實彈的站崗，每天監督他們勞作十個小時。”
“你們的待遇與宇宙國國民待遇相同。”
“吃的是饅頭和咸菜，每天配給一斤豬肉，一包牛奶，一個雞蛋。”
“當然，為了調動積極性，只要每個月全部出勤，每個月大夏另外獎勵給他們五百塊的全勤費。”
這條件已經很嚴苛了。
背井離鄉，一個月三千，每天在烈日下吭哧吭哧的干十個小時。
吃的是饅頭咸菜，哪怕是再能吃，兩斤純面粉發出來的饅頭也能撐死了。
至于豬肉和牛奶雞蛋，以養殖成本來說加一塊都花不了十塊錢，餐食費每天不到十五塊。
就算每天不間斷地出勤，一個月也才多五百塊。
荷槍實彈的士兵站崗監督干活，軍事化管理。不得外出。
這對于大夏人來說，簡直是無法想象，哪怕在神明降臨之前，這待遇都找不到外出務工的農民工。
更何況還是在如今奇缺人手、待遇豐厚的大夏。
完全是純牛馬。
不，甚至連牛馬都不如，現在一頭強壯的耕牛，租金一天都得五百塊，頂五個歐方民眾了。
然而，在布倫達聽來。
在這神明降臨、絕對危險、提心吊膽的時代，在這歐方百姓現在連飯都吃不飽、甚至不得不挖草充饑的年代。
歐方將會派出三百萬個幸運兒，進入絕對安全的大夏，安心居住足足一年。
他們每天只需要勞作十個小時，就能每個月賺三千，相當于每天賺四十包泡面，賺二十斤掛面！
吃的也是香氣噴噴的饅頭和富含電解質的咸菜，每天還能有一斤豬肉！
甚至連雞蛋，連牛奶都有！
每個月還有五百塊全勤！要知道，光是這五百塊全勤拿去買面條，都夠給一家人活兩個月了！
甚至還軍事化管理，荷槍實彈的士兵站崗！
在這神明降臨的時代，歐方百姓可太喜歡看到荷槍實彈的士兵了！
那是絕對的安全感！
“太，太好了！”布倫達瞪大雙眼道：“這條件是真的嗎？”
“我知道可能有些低，但你們沒有和我大夏商討的空間，你們本就是欠債的……”林凡瞇起雙眼：“你可以拒絕，但你最好想想，欠大夏的錢不還會是什么下場。”
欠大夏的錢不還？
別的不說，大夏光是暫停與歐方的合作，歐方就絕對活不過這場神明降臨！
然而布倫達卻一臉喜悅的點頭道：“那就這么定了！千萬不要改！”
“謝謝師父，我知道，師父是在幫我們！咱們一言為定！”
林凡：“？？？”
“這么痛快嗎？”林凡眉頭微皺，感覺不對勁。
其實商偉天是給除了一些讓步空間的，林凡可以擇機將工價提升到4000塊錢一個月。
看在和布倫達的私人關系，以及與歐方的戰友關系上，林凡小聲道：“其實吧……可以再商討一下。要不你再商討一下試試？”
然而。
“還有什么好商討的！這么好的待遇當然要答應！”布倫達滿臉笑容：“我這就回去告訴百姓們這個喜訊！選三百萬個幸運兒！”
“不，我不回去了！”
“這么好的待遇，我這個諸神盟盟主也要占一個名額，我也要留在大夏帶頭打工！”
布倫達眼神堅決，畢竟如今歐方的條件，都已經開始按戰時的計劃分配了。就算她是諸神盟盟主，一天有時候都吃不到一斤豬肉。
林凡：“……”
幸運兒？
這么好的待遇？
林凡忽然感覺到了商偉天說過的，和其他種族談判時候的奇怪感。
這就是雙贏嗎……
明明已經是十分苛刻的條件了啊。
林凡忽然感覺奇怪：“那你之前還一臉抗拒？”
布倫達小臉一紅，小聲道：“你說你要人……我還以為你……”
林凡無奈的看了布倫達一眼：“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一個人，頂幾百億的大夏欠款？怎么，你們神裔鑲鉆了？”
“既然欠大夏的錢，當然要在大夏打工還債。”
“還想著用自己頂，你把我大夏當青樓了嗎？再說美色，你雖然好看，但我林凡是好這口的人嗎……先不說是不是，你雖然好看，但在大夏比你好看的也不少，你看星夜就比你……等等，星夜呢？”
林凡左右看了看，發現星夜不見了。
布倫達小聲道：“……是我誤會了。”
林凡摸了摸脖子，奇怪，之前怎么感覺涼涼的。
而另一邊。
星夜再次現身，將手中的匕首重新收起，嘴角帶起微笑，揚了揚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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