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在就那邊,我想走,你還能攔住我不成?”
這人剛說完,周正便感覺身后一股風吹過。再看向前邊,薛莉竟是將那人給按在了地上。
之前在墓里沒看出來,這女人的身手不錯啊,力度和柔韌性都有,給人一種原始野性的美感。
“賣假貨還有理了,讓你待著就待著,哪來這么多廢話。”薛莉用腿壓著那男人的背,兩只手也沒閑著,死死將男人的胳膊給反扣住。
“疼疼!我不跑,這畫就是真的,老子不心虛,還怕你們?快放開我,手要脫臼了。”
周正收到了柳菲發來的照片,還是用相機拍攝的,看起來特別的清晰。
“放了他吧,讓他好好看看真跡長什么樣。”
原畫中,其余小鬼的形象和站位基本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多了兩個抬轎的小鬼,和坐在轎子上的女鬼。
除了季云藏寶的印章外,還有龔易圖和坂田五郎,最后一個是柳老爺子的鑒藏印章。
“這畫是人家09年的收藏,一直放在私人藏寶閣里,沒想到還能被外人仿畫。”
周正將照片給老板巴圖噶爾看。
這位老板有著蒙族特有的大塊頭,而且“巴圖”本身就是結實的意思,本人長得也特別的雄偉。
不難想象,當年成吉思汗帶著十萬大軍,全都是這種塊頭的大漢,對手看見后,心里得多絕望啊。
“野圪泡,騙到你爺爺頭上來了,我看你是活膩了!”巴圖噶爾將那人給拽了過來,摟在懷里就像是抱小羊羔一樣。
男人嚇得瑟瑟發抖,但要真承認,可能下場更慘,于是只能故作淡定道:“幾張照片就說那幅畫是真跡,蒙誰呢,我這幅絕對是正兒八經的真跡,你們要不信就罷了,我去找其他人收!”
“蠢貨,就你那點小技倆就能蒙我們?要想知道是不是真的,還不容易?羅聘的字畫在各大拍賣行的拍賣記錄不少,只需要比對題識就能看出區別來。你們繪畫工藝不錯,但書法卻差了意思。”
周正的臉色變了,他嘲諷道。
“可惜呀,若是能把書法練得跟羅聘一樣,或許你們就可以成為專業的羅聘書畫造假人。模仿畫容易,但字卻需要多年筆力,否則一點細小差別,就會被識破。”
真是出門沒看黃歷,怎么偏偏遇上見過真跡的人。
男子的臉色慘白,想逃走卻被老板給拽住,根本就掙脫不了。
“對不起,我下次不敢了,饒了我吧。”
“膽敢再有下次,你看我不連人帶畫都給你撕碎!”巴圖噶爾一巴掌拍在男子的臉上,男子頓時頭冒金星,顫顫巍巍就逃走了。
東西不貴,只有一百多萬,但身為老古玩,卻差點被這點把戲給騙了,巴圖噶爾感到十分憤慨。
還好有這位年輕人幫他認了出來,否則今后要是傳出去,恐怕會淪為笑話。
那赫閣的鑒寶師,也是感覺臉上無光。
剛才他只顧著看畫了,卻忽略了這么簡單的信息,實在不應該。
“多謝二位幫我辨貨,錢雖小,但店里的名譽卻是大。”巴圖噶爾笑著招呼,“艾彥,去給客人倒茶。”
那位鑒寶師連連點頭,羞愧的去沏茶了。
“外邊說話漏風,我們去里面談。”
周正應了一聲,跟著巴圖噶爾進入一個私密的小房間。
沒多久,之前那位鑒寶師端著茶水進來了。
巴圖噶爾看著那口袋東西問道:“新鮮的土特產?”
“嗯,剛挖出來的,你掌掌眼。”周正對這個老板的鑒寶能力還有所懷疑。
剛才那么明顯的問題,居然沒看出來,不過也可能是偶爾看漏眼,這很正常。
巴圖噶爾將袋子里的東西小心翼翼拿出來,擺放在桌子上。
鑒寶師艾彥也開始認真觀察。
但看了一陣后,兩人的表情有些詭異。
“不知道有句話當講不當講?”巴圖噶爾終于還是提出了疑惑。
“盡管說吧。”
“你們是摸金校尉吧,這堆東西既有唐代的,又有宋代的,甚至還有戰國的……你們是盜了多少墓啊?”
薛莉也很疑惑,昨天她在墓里發現這些陪葬品時,根本就來不及細看。
“奇怪,明代墓里怎么會有其他朝代的物件?”
周正笑道:“不奇怪,你估計沒看墓志銘,上邊記錄了墓主之前是一位商人,在明元兩朝交界的鎮子做生意,北元那些人用擄來的精美物件換取馬匹,所以這個墓里才會有這么多其他朝代的東西。”
薛莉張著嘴,十分驚訝:“我不是沒看,只是沒看懂。你也太強了吧,全部看明白了?”
“難怪崔金牙會說你們很業余,下次組隊能不能找點專業的人,不然很容易丟掉性命。”
周正忽然笑了起來:“老板,你先過目,然后算一下愿意出多少錢收,既然是土特產,我也不會獅子大開口,你給個合適價我就賣。”
巴圖噶爾為人豪爽,也喜歡跟豪爽的人做生意。
來這個房間交易的人,出貨不問出處,但價格自然不比拍賣會上那么高,畢竟收貨的人要承擔風險。
等巴圖噶爾和艾彥將這批貨看完后,給出了一個價格。
“這些東西算不上好物件,但保存完好,打包價900萬怎么樣?”
這個價格比周正預期了要低了些。
“湊個整數吧,1000萬!剛才我幫你辨出假畫,給你節約了一百多萬,而且還挽回了名聲,所以湊100萬合情合理,你覺得呢?”
巴圖噶爾長聲大笑道:“行,這一百萬我出了,就當是交個朋友。如果后面你還有什么物件要出,盡管來找我。這是我們第一次交易,我占了你便宜,下次絕對給高價。”
“哈哈,老板夠爺們,我也算是感受到蒙族人的熱情了,這個朋友我交了!”
雙方完成交易,周正讓薛莉把卡號報給巴圖噶爾,很快就收到了錢。
回到車上,薛莉長嘆了口氣。
“我會盡快聯系上他們的家人,就說是發生了意外。這些錢我一分都不會要,全部當作撫恤金。”
“你也不要自責,做這一行本來就有風險。”
“我知道,我只是覺得這筆錢拿得不踏實。”
周正邊開車邊問道:“你要去哪兒,我送你。”
“回我的營地吧,我的東西都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