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林云臉色微變,但很快恢復正常。
“切,老子跟木頭打了二十幾年的交道,那印度小葉紫檀我確實不太懂,但沉香你覺得我會不懂嗎?”
“來,我今天讓你展示下你所謂的專業。那你跟我說說,這沉香和奇楠香有何區別?”
瞿林云的心頭咯噔一下,沒想到對方的氣勢一點不輸。
“呵呵,你考我啊?那好,今天我就讓你免費聽課!這奇楠說白了就是沉香的一種,通常在一大塊極品沉香料子中,只可能出現非常小一部分奇楠。稀有程度就好比鉆石中的粉鉆!
奇楠的油脂非常豐富,基本全是油脂。可它油脂體現幾乎是在內部,表面看上去比較干澀。沉香就剛好相反,它表面明亮,就像是涂滿了油脂。
我就說這兩點,你自己看看你手中那個東西,是沉香還是奇楠?”
瞿林云挺正了身體,覺得自己在開百家講壇。
臉上那耀武揚威的勁兒,牛逼哄哄的。
周正直視著他,冷冷問道:“說完了嗎?”
“這還不夠證明你是冤大頭嗎?下次歡迎再光臨啊,打假打到我頭上,還想用越南黃花梨威脅我!弟弟,你涉事未深,不懂得社會的險惡。這幾百萬,就當你交學費了,下次長個教訓。”
周正不裝之后,臉上止不住揚起笑容。
這叫興奮!
沒有誰見到寶貝不高興。
“既然你和木頭打了幾十年的交道,那你應該知道沉香收藏名家張丹陽,他寫了本書叫《瓊脂天香》,其中有段是這么說的。
奇楠與沉香中的死沉才是共生體,共生過程中油脂的醇化,使得另一部分沉香在此產生質變,形成與沉香完全不同的新物質,這就是奇楠!有奇楠必有沉香,但有沉香不一定有奇楠!
你說這是沉香,沒說錯。我說這是奇楠,也沒說錯。因為表面確實是沉香,而它的內部,卻是奇楠!”
周正揚著嘴角,似笑非笑的說道。
“不可能!你他媽開透視眼了?還能看到里面的東西?”
“沒錯,老子就是開透視了,給我把刀,老子現場把沉香切開,你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奇楠!”
“給他刀子!”瞿林云跟個猴子似的一躥一躥的,他無法接受這么大塊奇楠被自己幾百萬給賣了,所以咬死堅信那就是普通的沉香,只不過體積大了點。
前臺大妹子找來一把刀,雖然只是水果刀,但也夠用了。
周正憑借神瞳,巧妙避開切到里面的奇楠。
這寶貝是按克來算,要是誤傷了,損失可不小。
這塊巨大的沉香,就像剝榴蓮似的被打開。
里面果然有塊與表面完全不同的塊狀物,顏色較暗,多為黃褐色的斑點,紋路比較明顯,而木質部分顏色發白,樹脂豐滿,似有呼之欲出感。
“你現在再看看,這是什么?”周正舉著那塊大約3公斤重的奇楠,聲音厚重如一把鈍刀,一刀切死對方根本不解恨,用鈍刀可以享受他被折磨的過程。
瞿林云渾身一激靈,顫抖著走了過來,近距離看過后,聲音發顫道:“這是……白奇楠!!!”
奇楠本就是沉香中的極品,而白奇楠又是奇楠之中的極品。
早在十年前,一個重約415克的白奇楠就拍出了1100萬的天價,現在的價格只會更貴,而且周正手中這塊奇楠至少3公斤,也就是3000克,這筆帳可有得算,至少值9位數!
“價值過億的東西,700萬就賣給我,還說我是冤大頭,有點意思啊。”
周正看了看瞿林云,又淡淡的說。
“既然這個東西讓你長見識了,再來說說我這件青銅器。上頭這只老虎看見了吧?這叫跽式虎!是戰國早期標志性獸首,根本不是唐代物件。價值至少4500萬!”
連續看丟兩個物件,瞿林云懊悔不已。
那個青銅器就不說了,本來是收的贓物。
但白奇楠是他自己的東西啊。
擺在那兒這么久,居然一直沒發現!
想到剛才罵別人是冤大頭,他真是恨不得扇自己大嘴巴子。
一旁的前臺小姐姐已經傻眼了。
她還是頭一次看到自己的老板神情這么低落。
周正抱著東西,也不管瞿林云在想什么,都跟他沒關系。
順著樓下往下走,剛走到一樓大廳,那些商販先是聞到一股奇香,直接把他們店里的那些香木味道所碾壓。
不知是誰最先發現,喊了一聲:“我日!白奇楠!”
結果這層樓的商販全都圍了過來,爭先恐后想一睹傳說中的木之極品。
“這真是白奇楠嗎?這么大!我他媽……至少上億了吧!”
“拍個照發朋友圈,這尼瑪太震撼了!”
“兄弟,能不能賣我幾克,我放店里裝裝逼。”
就是因為這些商販圍著,耽擱了半分鐘時間,瞿林云突然追了下來。
他剛才癱坐在地上,心里像是被泰山壓著喘不過氣。
價值上億的東西,被他幾百萬給賣了。
做生意這么多年,他就沒吃過虧。
結果這次,直接吃了這么大的虧,心里自然不服氣。
“站住,你不能走!這東西我不賣了,700萬還給你!”瞿林云擠進人群,伸手就要去搶。
陳大奎這段時間養傷,身體早就憋壞了,想找人練練手。
這不,碰到一個找死的,直接一套部隊格斗術,將瞿林云按在了地上。
這家伙估計下來的時候著急,保鏢沒跟上。
現在被壓住,嘴里卻沒閑著。
“你今天就算把我打死,這東西你也得留下。幾個騙子,騙到老子頭上來了!”
“瞿老板,這是怎么回事啊?”
“你說他們是騙子?”
商販們連忙把大門關上,不讓周正他們離開。
“我本來說,在你這兒撿漏,就給你個面子,不把你的破事往外講。既然你要攔著,那就讓大家評評理。”
周正吸了口氣,讓陳大奎把瞿林云給放了。
“我這人被坑怕了,所以養成了一個習慣,帶錄音筆……”
瞿林云瞪大眼睛,表情一滯。
“你……你隨身帶錄音筆?”
“是啊,防小人不防君子,你跟大家伙說說,你是小人還是君子?”
周正冷冷一瞥,像是利箭,刺透瞿林云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