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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三天。
葉辰幾乎是連大門都沒踏出過一步。
餓了就自個煮點面。
為了配出無暇膏來。
幾乎是進入到了一種廢寢忘食的狀態中。
而在這三天里，張景山跟李長風也沒有再給他打過電話。
出租屋里的他，就像是被這個世界給遺忘了般。
“總算完成了！”
當管狀器皿中的膏藥冷卻后透出那熟悉的氣味后。
葉辰長長地松了口氣。
把管狀器皿中已經冷卻的藥膏裝進早就準備好的瓶子后。
葉辰把剩余的一小點抹在了自己手上的一處常年傷疤上。
頓時一種似是被螞蟻輕咬，可又不覺疼痛，反而是清涼的感覺直抵中樞神經。
這正是前世無暇膏的明顯反應。
咔嚓-
這時，出租屋開門的聲音響起。
下一刻。
陳一諾跟葉悠悠從外頭走了進來。
“爸爸！”
小姑娘一下子撲了過去。
“悠悠等下，爸爸還沒摘手套！”
欣喜之余，葉辰忙不迭地把手套摘下。
一把把悠悠抱起。
用還沒來得及剃掉的下巴胡須茬子努起了葉悠悠的脖子來。
直把葉悠悠逗得咯咯直笑。
而邊上表情冷漠的陳一諾。
則是有種恍如隔世的陌生感。
因為葉辰給她的感覺跟這幾年固有的人渣畜生形象仿佛已是判若兩人。
就以前的葉辰，他會這么寵溺孩子？
還有，這屋里半個酒瓶都沒有，半點酒味都沒有彌漫，就連那讓她很是不適的煙味，都比以前淡了很多很多。
雖是小作坊似的一大堆擺弄，但也是井井有條地沒有半點凌亂。
還有，聽鄰居說他已經三天沒出門了。
這，還是那個賭鬼酒鬼人渣？
“一諾，你們怎么回來了？”
把悠悠逗樂一番后。
葉辰朝陳一諾看去。
“回來看你死了沒有！”
陳一諾從恍惚中回過神來，依舊冷漠道。
接著哼聲再說，“看來你是真把高利貸給還清了，不然恐怕這會兒就已經見不著你了！不過那也是，老話有得說，禍害萬萬年，像你這種人，不會這么容易死的！”
“一諾，你恨我討厭我可以，但能不能別在孩子面前說這些！”葉辰萬般苦澀，但也沒敢去斥責。
“媽媽，要是爸爸死了，我豈不是沒有爸爸了嗎？我不要爸爸死，不要！”葉悠悠眨著眼睛急忙道。
陳一諾啞然語塞。
適才察覺到自己這話有多么不妥。
可是讓她給葉辰道歉的話。
抱歉，她做不到，真做不到！
“對了，爸爸，今天是你的生日哦！”葉悠悠突然道。
生日？
前世自從母女倆葬身火海后，葉辰就再也沒過過生日。
而是在生日那天，去母女倆的墳前跟她們說話。
如今聽到葉悠悠說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葉辰這才記起那個似乎早就被自己遺忘的日子。
“悠悠，你怎么知道今天是爸爸的生日啊？”葉辰道。
“因為爸爸的生日跟隔壁家的小虎是同一天啊，剛才我跟媽媽回來的時候，小虎爸媽正在給小虎唱生日歌呢， 所以我就知道肯定也是爸爸的生日啦！”悠悠人小鬼大地機靈道。
“那悠悠跟媽媽這是回來陪爸爸過生日的嗎？”
說話間，葉辰的眼角余光瞄向了陳一諾。
似乎變得緊張起來。
“打住，你想多了，我就是回來看你死了沒而已！既然那些放高利貸的沒把你抓走，看你是渡過這一難了，來，簽字吧，咱們做個痛快了斷！”
陳一諾先是神情不太自然，而后又匆忙從包里掏出那份離婚協議書。
“一諾，不是說好的一個月后嗎？這才剛過去一個星期多一點！”葉辰道。
“你覺得還有那個必要嗎？”陳一諾不以為然地冷笑搖頭。
“我覺得有，很有！”
“行，既然你要執著到底，那就再多等你二十天也無妨，反正這么就都等來了，不過你別妄想著我會改變主意！”陳一諾道。
葉辰苦笑。
不知該再說什么。
剩下二十天，能讓陳一諾改變主意嗎？
他不知道。
但是，哪怕二十天后陳一諾依然不肯改變主意，執意要離婚，他也不會簽字。
“悠悠，回來，媽媽帶你去吃麥當勞！”
看到這個禍害活生生地毫發無傷后。
陳一諾也不想再多待下去了。
“媽媽，我不要，我要跟爸爸一起過生日，我要爸爸帶我去吃好吃的！” 葉悠悠猛搖頭，緊緊把葉辰的脖子摟住。
“你想吃什么，媽媽帶你去，你爸爸沒空，走，咱們別打擾他！”陳一諾斥聲起來。
“我不，我就要爸爸！”
這時。
感覺機會來了的葉辰趕緊道，“一諾，我有空，咱們帶悠悠一起出去吃頓飯吧，就當是慶生了！”
正當陳一諾準備冷漠拒絕的時候。
葉辰再是道，“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知道你想跟我劃清界限，但無論再怎么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哪怕你堅持要離婚，但也得好聚好散，而不是跟個陌路人似的吧！出去吃頓飯，就當是為了陪悠悠，委屈你一下，成嗎？”
聽罷。
陳一諾搖擺起來。
講真，就算跟葉辰離婚，內心善良的她還是想著好聚好散，而不是鬧得不可開交彼此視作仇敵。
眼下被葉辰這么一說，她那顆早已死透冰封起來的心微微動了下。
看到陳一諾躊躇起來。
葉辰趁熱打鐵，“悠悠，你跟媽媽等爸爸一下，爸爸去換件衣服，很快，很快！”
著急地放下悠悠。
葉辰瞬間沖進臥室，連忙換上一件整潔點的衣服。
前后不到一分鐘就又跑了出來，似是生怕陳一諾帶著悠悠離開了似的。
出來后看到陳一諾還在，這才憨憨笑著松了口氣。
接著走到邊上拿起那瓶透明罐子裝著的無暇膏。
“一諾，這是一種能祛疤除痕的膏藥，我給它取名無暇膏，你拿回去，一天擦兩次，早晚擦，三天就會有顯著效果了！”葉辰把無暇膏遞過去。
陳一諾沒有馬上接過去。
對葉辰說的嗤之以鼻。
不過還是皺起眉頭道，“你這段時間一直在弄這個？”
“嗯，制作工序很繁瑣，所以折騰了幾天！”葉辰道。
話了，看到陳一諾依舊沒有要接的意思，便把無暇膏往她的挎包塞了進去，“一諾，相信我，這絕對好使，絕對！”
說罷，抱起葉悠悠，“悠悠，咱們去吃大餐咯！”
“謝謝爸爸，謝謝爸爸！”小姑娘咯咯直笑，欣喜若狂。
也許，這是從她出生到現在，第一次這么開心。
看著先行一步的葉悠悠跟葉辰。
陳一諾怔怔發呆。
這是她理想的家庭溫馨，但在過完那幾年里，她從沒在這頭家里感受過，從沒。
以至于看著眼前已經把悠悠架到頭上，讓悠悠騎在脖子兩側肩膀上的葉辰，她覺得是那么地不真實。
片刻的怔愣后。
她最終還是沒把那瓶被葉辰硬塞進包里的無暇膏掏出來放回去。
腳步邁出，關上出租屋的房門，跟上了葉辰父女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