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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
很靜。
緊著葉辰的話音落下。
張為民那雙飽經滄桑閱人無數的深邃眼眸就這么盯起了他來。
若是換作以前的葉辰，估摸著得坐立不安了。
可如今的葉辰畢竟是前世握擁幾千億個人財富的商界巨鱷。
打過交道的高官權貴數之不盡。
甚至都是省政府的座上賓。
如此經歷下的葉辰，此時又豈會有亂了陣腳的可能性？
“老書記，怎么嗎？我說的有問題？”
自信地對視了老書記的眼神幾秒后。
葉辰從容不迫地淡淡笑問。
“就沖你剛才說的那番話，所反映出的遠瞻性以及嗅覺，在我見過的人里，無疑是數一數二的了！哪怕是一些抓住時代機遇從而一飛沖天的商人，跟你一比，都得不如！”張為民肅然正色道。
“老書記言重了，也過譽了！”葉辰悻然一笑。
“不是言重，更非過譽，具備著這種遠瞻性以及如此敏銳的嗅覺，只要不走歪路，最多十年，你的聲名應該就能遠揚腳下的這片神州大地了！”
張為民收回目光，不由感嘆一聲，“如果你早出生二十年，在那個遍地都是改革機遇的年代下，如今恐怕早已登頂神壇了啊！”
葉辰聞言，心里暗笑不已。
早生二十年嗎？
不，掌握著未來六十年的精確走勢。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以現在的年份作為伊始，他是早生了六十年！
還有那句十年。
十年太長了。
頂多三兩年他葉辰之名就得家喻戶曉！
“老書記，您這是在夸我還是捧殺我啊？”葉辰笑道。
殊不知張為民卻是搖了搖頭。
緊接著也沒在這個話題上多扯下去。
話鋒一轉。
“昨晚我還聽景山說了，說你拿兩千多萬去做空四海集團的股票，能問問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的嗎？雖然我對股票什么的涉獵不多，但也知道做空是一種極其冒險的行為，而四海集團的發展勢頭目前正處于如日中天，這種背景下，你怎么會想去做空？”
來了！
葉辰心頭想起了這倆字來。
他知道。
金鱗府的事，只是一個試探，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做空四海集團的事兒，才是張為民找他過來的真正意圖！
“就是覺得四海集團離衰敗在即了！”
葉辰坦然地直言道出。
“葉小友，恐怕這話只有你敢說了，就四海集團現在的發展勢頭，你敢去斷言它衰敗在即？”張為民擰起了眉頭。
畢竟不是面對張景山。
所以葉辰實在是沒法把直覺這兩個字搬出來。
迎著張為民的凜眉。
他道，“老書記，我知道，您找我過來就是想問這事，在您面前，我也不藏著掖著了，四海集團跟楓葉大酒店，彼此之間是戰略合作伙伴吧？”
“沒錯，這又怎么嗎？”
張為民點了點頭。
“老書記，您應該從景山的嘴里對我的過去有所了解吧，沒錯，我之前就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賭鬼，一門心思沉迷在賭博中出不來，為此還欠下過高利貸，還被高利貸上門催收！”葉辰道。
張為民默不作聲地微微頷首。
“而給我放高利貸的，就是安達財務公司，惡名昭著手段殘暴的安達財務公司，老書記您應該聽聞過安達財務公司吧？”葉辰道。
張為民再次點頭，“然后呢！”
“因為欠高利貸的事，我知道了安達財務公司的幕后老板是市人大的孫天啟，而孫天啟還有一重身份，那就是楓葉大酒店的老板，恰不巧，我也因為高利貸的事兒得知了楓葉大酒店其實是個掛羊頭賣狗肉的不法存在，而且據小道消息說巡察組兩度回馬槍殺到江州來，極有可能是沖著楓葉大酒店跟孫天啟！”
“這說明了楓葉大酒店跟孫天啟已經被盯上了，一旦孫天啟跟楓葉真的出事，那么跟楓葉大酒店關系緊密的四海集團，跟孫天啟稱兄道弟的四海集團董事長李四海，肯定無法獨善其身，一旦李四海跟四海集團被拉下水，不管有沒有問題，輿論都會把四海集團推到風口浪尖！”
“緊隨而來的，無疑就是四海集團的股票一瀉千里了，那樣一來，我的做空就將賺得盆滿缽滿！”
葉辰一本正經地如是道。
“你就知道巡察組是奔著楓葉大酒店跟孫天啟來的？就能肯定四海集團會被拖下水？”張為民瞇起了那雙飽含睿智的老眸。
突然間，他發現閱人無數的自己竟然看不透葉辰了。
這種感覺，從未有過。
“不知道，也不肯定！”葉辰道。
“那你就把兩千多萬一頭扎進了做空四海集團的操作中？”張為民皺眉。
“老書記，我這也是賭一把，就賭個短期，如果巡察組撤離，四海集團沒出事，那我肯定就撤了，頂多是折損一點，但要是四海集團出事，那就是一瀉千里了，拼得過！”葉辰道。
不知怎么。
張為民覺得對方并沒有說實話。
因為他總感覺葉辰是胸有成竹的勝券在握！
那種勝券在握，并不像葉辰說的頂多是折損一點拼得過。
可是從葉辰說的這番話來看，他又完全找不出任何的毛病跟破綻來。
聽著像是牽強，但仔細一琢磨卻又是合情合理
這種感覺，張為民已經不知道多久沒產生過了。
仿佛眼前坐著的不是一個年齡不到三十的年輕人。
而是一個隱藏極深的老狐貍！
他相信了張景山的那句邪乎
因為眼前這位年輕的主兒，就連他都感到了那無以言喻的邪乎勁！
“呼——”
知道套不出什么來的張為民吐了口濁氣。
繼而道，“你的這些分析，沒跟別人說過吧？”
“沒，這我哪敢說，要是傳了出去，楓葉大酒店跟四海集團那邊還不找人來砍死我啊，就連景山跟長風我都沒敢說，也就是知道老書記您的為人，不然我也不敢袒露這些自認為的分析！”葉辰道。
張為民苦笑起來，“你說的倒是沒錯，你的這些所謂分析要是真揚了出去，恐怕還真得對楓葉大酒店跟四海集團造成影響，對方肯定不會讓你好過！”
“老書記，那您說說，巡察組是不是奔著孫天啟跟楓葉大酒店來的？”葉辰趁勢裝傻充愣。
“你小子真行啊，咱們這才剛認識，你就想著從我嘴里套消息了？”
張為民笑罵一聲，突然放松下來，嘆慰道，“我就是好奇你突然想去做空四海集團的由來而已，至于巡察組是奔著什么來的，我還真沒去打聽過，畢竟操勞了半輩子，難得退下來享享清福，那些身外事都懶得去管咯！”
說到這，張為民難得玩味，“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我真知道什么，你覺得我能跟你說嗎？呵呵”
“也是！”
兩人相視一笑。
一老一少。
盡顯狐貍之態。
“說點其他的吧，拋開做空四海集團的股票這事不說，你接下來有什么計劃打算？我對這個頗有興趣的，以你對形勢的敏銳洞察，以及對事物那抽絲剝繭的分析，我挺好奇你打算進軍什么行業！”張為民道。
“老書記，說到這個，我倒是可能需要你的幫助才行了！”葉辰迎聲道。
“嗯？幫助？你說說看”張為民饒有興趣。
“我接下來準備去生產一款祛疤除痕的皮膚膏，但是生產容易，可是審批流程不容易，還望老書記能幫忙打個招呼，開開綠燈！”葉辰直言不諱。
然而葉辰的這一打算卻是讓張為民意外不已。
要說葉辰進軍其他行業，倒也罷了。
可他卻說要生產祛疤除痕的皮膚膏？
不過他還是打住了自己的納悶。
頓了頓，道，“如果東西符合各項官方要求的標準，這倒是沒問題，但如果不達標不合格，哪怕差上那么一丁點，我只能說抱歉！”
“老書記您放心，您的為人整個江州都眾所周知，我肯定不會給您添麻煩的，當然了，想添也添不了，我保證合法合規，依足一切相關要求，讓您幫忙，就是圖個省時，免去中間一頓東奔西跑的被踢皮球而已！”葉辰苦笑道。
“那就沒問題！”張為民點頭道。
然而就在這時。
一輛汽車停了下來。
接著一名穿著樸素衣裳的中年人走進了院子。
“老書記，有客人啊！”
來人看到葡萄架下的葉辰后，當即笑著打起了招呼來。
而葉辰在看到對方的模樣后。
頓為一愣！
這不是巡察組的組長姜文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