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紀星躲在遠處,哭的稀里嘩啦。
因為,他想到了他的父母。
紀家小少爺,人中龍鳳,天生樂觀,嘻嘻哈哈。但又有誰知道,他自幼父母雙亡,內心的孤寂?
天生樂觀,或許是為了對抗內心的孤寂?
只不過,他比秦天要幸運。因為他作為紀家的獨苗,從小受盡萬般寵愛,一定程度上,沖淡了父母缺失的凄涼。
……
良久,他擦了擦眼淚走過去,跪在地上,以晚輩的身份,恭敬的磕了幾個頭。然后低聲道:“天哥,相信大娘在天有靈,看到你今天這么優秀,也一定會高興的。”
“你也不要太過悲痛了。畢竟還有嫂子。”
秦天這才勉強收起了悲痛的心潮。如果不是有蘇酥在身邊,他真的想在這里,大哭三天三夜。
把這些年來所有的委屈、思念都化作淚水傾瀉。
但是,如今的他,已經不是孤身一人了。他有妻子,還有腹中的孩子,他是她們的天,所以不能太過任性。
以蘇酥現在的狀況,確實是不能太過悲痛的。
他擦了擦眼淚,肅穆的磕了幾個頭,然后握著蘇酥的手站了起來。
距離墓碑約莫十幾米的地方,有一個小木屋。秦天想起秦彪那日所說的話,便握著蘇酥的手,慢慢走了過去。
推開木屋,仿佛時光倒流。
里面的擺設,簡陋而整潔。
看到熟悉的桌椅幾案,尤其是案頭放著的妝奩,化妝臺中間一張照片,上面一個巧笑倩兮的女子。
秦天低呼一聲,忍不住再次淚如泉涌。
“媽!”
他踉蹌著沖了過去。
蘇酥走過去,靜靜的注視著照片,恍惚間,仿佛時空錯亂,她跟照片中的女人實現了隔空交流。
“我方才還在想,什么樣的女人,配得上‘藍芝’這樣優美的名字……”
“現在真的釋然了。”
“秀外慧中,神韻天成,婆婆真不愧是世上最美的女子。”
“這是她多少歲時候照的?看上去好年輕啊!”
就連同為女人的她,都忍不住被照片中的女子吸引了。
秦天手扶相片,含淚道:“她嫁入秦家的時候,剛滿十九歲。”
“三年后生下我,便臥床不起。又三年,離我而去。”
“算起來,才剛剛二十五歲。”
“這應該是懷我的那一年照的。”
這么好的女人,二十幾歲便駕鶴而去,當真是天妒紅顏,令人唏噓啊。
“這里好干凈啊。你不在的時候,是誰在打掃?”
“對了,你爸爸呢?”過了一會,意識到什么,蘇酥忍不住發問。
秦天離家已經多年,而這里一切如新。包括方才的墓碑前,也干凈整潔,周圍的野花,也像是有意為之。
很顯然,有人一直在精心的做這些事情。
秦天臉色微變,眼神變得矛盾。似乎不愿意提起一些事情,準確的說,是不愿意提起那個人。
“咱們走吧。”
他說了一句,拉著蘇酥,轉身準備離開。
可是,當轉過身的一剎那,忍不住呆住了。
木屋的門口,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中年的男人。說是中年,但是他的眼角,已經有了魚尾紋。
不過,那種骨子里散發出來的尊貴之氣,無處不在。使得他雖然一身道袍,也難掩風流。
秦天眼皮狠狠跳了一下,臉色漸漸陰沉了下去。
中年人似乎也非常的尷尬,含笑看著他,過了一會,才說道:“來了。”
秦天重重的哼了一聲,轉過了頭去。
蘇酥再次偷偷的看了中年男人一眼,現在,她可以確定了。
這是父子倆啊!
太像了!
她之前也見過了秦彪,現在私下里覺得,秦天秦彪這兄弟倆,雖然都相貌出眾,但是兩個人都比不上他們的爹?
秦天繼承了他的清秀,秦彪繼承了他的威猛,而面前這個男人,相貌堂堂,風流有韻,現在這個年紀,還能如此出眾,可以想見,年輕時候,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姑娘……
怪不得婆婆那么優秀的女人,會甘心嫁給他。
蘇酥在心中默念了一句,為了打破尷尬,只得勉強笑道:“那個,你好。”
“我叫蘇酥。”
秦麒含笑道:“我知道你。”
“你很好。多謝你能出現在天兒的世界里。”
“現在,能讓我們單獨聊聊嗎?”
“好的!”蘇酥急忙答應一聲,就要離開。
“不用!”沒想到,秦天拉住了她的手。
“我跟他沒什么好聊的,我們該回龍江了。”
“走吧。”
秦麒的臉色僵了一下。縱使修養深厚,風度翩翩,但是看上去,也很有幾分尷尬。
就連蘇酥,都有些過意不去。可是她又不能違背秦天的意愿。被秦天拉著手,快步走出了木屋。
“你就不想知道,你娘究竟是怎么死的嗎?”
秦天和蘇酥,走出了一丈遠,身后,傳來一個悠悠的身影。
秦天狠狠的顫了一下,猛地轉身,看著同樣轉過身來的秦麒,已經紅了眼睛。
他再也難以抑制,憤怒的咆哮道:“你有什么資格提我娘?”
“她臥床不起的時候你在哪里?”
“忙著迎娶新歡嗎?”
“我娘就是被你害死的!”
他猙獰的樣子,就連蘇酥都嚇到了。她緊緊抓著秦天的胳膊,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秦天,冷靜,你冷靜一點!”她不安的勸慰著。
秦天控制著憤怒的情緒,咬牙道:“我娘死了,你還假惺惺守著她的遺物,有什么意思?”
“你不配!”
“回到龍江,我會派人來,把我娘的東西全部搬走!”
“你如果還有一點良心,到時候就不要阻止,否則……”他咬咬牙:“我不介意大開殺戒!”
“咱們走!”他拉著蘇酥,頭也不回。
“秦天,你等等!”
“等我一下!”
看到秦麒尷尬的臉色,蘇酥實在是于心不忍。不管怎么說,這是長輩,是秦天的親生父親,是她的公公。
而且她覺得,公公不會像秦天說的那樣絕情。
單單從他離開家,躲在這道觀之中,道袍加身,就可以看出一斑。
他是在守護心中的女人,以及那份真摯感情啊。
否則,又怎會把女人葬在這里,把她的遺物收集起來,時刻打掃呢。
她掙脫秦天,一個人快步朝秦麒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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