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無匹。
起于那座黑色輦駕,止于偽須彌山。
劍光所過之處,風雪驟停,萬籟俱靜,整座天地只剩下那道恐怖劍光。
“嗡!”
劍光斬向洞天佛國,佛國好似一張破布從中破開。
劍光斬向須彌山蓮臺,須彌山瞬間崩塌。
劍光斬向金輪,金輪瞬間破為兩半。
劍光斬向玄心,玄心頭顱跌落,轱轆滾落在雪地。
“陳...”
兩千信徒中,一個中年和尚抬起頭,嘴唇張開想要吐出那個名字,可他還未張開嘴,劍光已經落下,緊接著他的頭顱跌落。
他是玄心的寄身之一,須彌天下虛神境排序第四的玄鳴,修行閉口蟬,沉默了近二十年,在他即將開口的瞬間,卻被一劍毫不猶豫斬斷了聲音。
當中年和尚頭顱跌落。
人群中又有一個婀娜多姿的佛女眼神變冷,這一次她沒有開口,甚至極力掩蓋住自己的眼神,低頭隱藏在人群中。
她曾經是大荒天下青樓修士,如今是玄心的寄身之一。
然而就在她低頭的瞬間,劍光已至。
又是一顆頭顱跌落...
須臾后。
信徒中足足十三顆頭顱毫無征兆跌落。
劍光盤旋一周后終于消散。
黑布重新遮住輦駕,安靜立在雪地之上。
屠山岳見此,獰笑著舉起手中長矛:“殺死那群禿驢,一個不留!”
......
就在北原上屠殺開始的同時。
天瀑山半山腰上,清涼山大寇駐扎地中,昏迷了月余的蕭無憂緩緩睜開了眼。
她躺在一方玉石臺上,一動不動抬頭看著天幕,眼底充滿了恐懼和茫然,生怕忽然一道劍光落下將她頭顱割去。
直到半炷香過去,天上并無劍光落下,她才掙扎著起身。
狡兔尚且三窟。
更何況是心心念念想要將神秀拽下佛位的玄心。
月前。
那時陳知安還未從天而降,還未一劍斬殺小魔王,甚至蕭無憂還沒有絕望自爆,玄心其實就已經將度化的種子埋在了她身上。
以玄心的修為。
想要殺死一個蕭無憂不過是一念之間罷了。
可是蕭無憂卻在他眼皮子底下從北原一路逃到了東野大澤,無數次身陷絕境始終沒有被玄心抓住。
蕭無憂以為是她自己修為和玄心差距不算太大。
實際上真正的原因,是玄心在一次次放水。
蕭無憂每一次逃出生天,都是玄心在她身上套上的一根繩子,或者說是在她意識海留下的一縷印記和破綻。
他萬里追殺,看似窮追不舍,實際上只是在溜魚罷了。
玄心想要的,從來不僅僅只是一個肉身佛女而已,他要將蕭無憂徹底吃干抹凈,變成他最完美的爐鼎。
蕭無憂,是他在這座戰場真正的底牌。
也是他陰神真正所在。
在大澤時,小魔王的出現差點讓他計劃功虧一簣,所以他從沼澤中走出,想要保住蕭無憂,又在陳知安斬殺小魔王后飄然遠遁。
那時候的他。
已經趁機悄無聲息占據了陰神破碎的蕭無憂。
他的計劃無疑是成功的。
哪怕是陳知安在面對幾近魂飛魄散的蕭無憂都沒有半點懷疑,而且還將她身上的氣運收走后送入了天瀑山。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
陳知安那一劍竟恐怖如斯,不但將他最強的寄身一劍斬殺,還將他隱藏在信徒中的寄身也盡數尋出,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逼入絕境,無處可逃。
絕望之下。
玄心本體復蘇才保住一條性命。
跌跌撞撞走出密室,玄心開始打量四周,之前為了不被陳知安發現端倪,他讓自己陷入了沉睡,對外界的一切都沒有半點感知。
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綠意蔥蔥的山野,山野之畔,有瀑聲如雷鳴,有瀑布從天而降,好似銀河倒掛。
而山野之中豎著一桿大旗。
目光落在那桿上書‘清涼山’的玄色大旗時,玄心眼底閃過一絲茫然,隨后臉色瞬變:“清涼山,陳知安將蕭無憂送進了清涼山?”
“無憂妹子,你醒了?”
就在玄心滿臉驚色時,忽然一道有些浪蕩的聲音在而邊響起。
玄心回過頭去。
只見不遠處的巨石上,一個錦衣少年手持折扇正滿臉噙笑地看著自己。
“見過軍師...”
這錦衣少年玄心認識,侍女風兒曾在密信中著重筆墨介紹過此人,清涼山軍師,近來屠蘇那白癡用的最順手的狗腿。
修為一般,但行事老道。
代屠蘇平衡各方勢力,把天瀑山打理的整整有條。
知進退、懂分寸,又不居功自傲。
可以說天瀑山有如今的形勢,他功不可沒。
然而誰能想到,他竟是大荒陳知安的人...
“白癡...”
玄心看著那故作瀟灑輕搖折扇的錦衣少年,心中對屠蘇更是失望到了極點,也終于明白屠蘇的千衛軍為何會和陳知安一起出手了!
或許屠蘇那白癡至今不知道那結義兄弟王琉,就是大荒陳知安。
更不知道自己最信任的軍師已經將他變成了聾子瞎子。
沉默良久,玄心輕聲細語道:“軍師,無憂大病初愈,想出去走走。”
“叫什么軍師,叫我老薛就行。”
錦衣少年笑道:“當初在夕陽谷要不是你仗義出手,我們恐怕早就變成一堆枯骨了,這里畢竟不是咱們地盤,就在山上逛逛吧,山下不安全。”
“好...”
玄心已經徹底失望了。
屠蘇究竟該愚蠢到什么境地。
才能讓大荒天下這群獵物把天瀑山當成庇護所。
禁區...
如今這偌大的天瀑山。
恐怕真成屠蘇那白癡的‘禁區’了...
......
北原此時廝殺正起。
被一劍劈開的偽須彌山上早已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屠山岳如同戰神附體。
率領五千大軍只一輪沖鋒便將須彌山下那群信徒倉促間組成的降魔陣擊潰。
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爭。
勝負早就已經注定。
陳知安掀開黑布輕描淡寫斬出的一劍。
斬了玄心。
也在那群狂熱信徒心中斬出一道無法修補的裂痕!
東野大澤一戰之后。
提及大荒陳知安,哪怕是再驕傲的人都會泛起深深的無力感。
萬里奔襲從天而降。
一劍斬殺虛神境圓滿王崇山、破甲百余。
又拖著疲憊之身,一劍斬殺無敵霸體小魔王,屠戮神魔天下兩千余甲,完成前所未有的壯舉。
以一人之力殺穿半座神魔天下。
從那日后,大荒陳知安這個名字在這座戰場已經成了不可言的禁忌。
他只是沉默坐在輦駕,就足夠讓所有敵人膽寒。
因為自他現世以來。
還沒有人能讓他出第二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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