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允你登山問道!”
當屠蘇用驕傲自負的語氣說出這句話時,天瀑山上下變得針落可聞,就連風雪都驟然停歇。
風雪不是因為他這這句話而停,而是因為澹臺明月出手了。
屠蘇話音剛落,她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山巔之上,三十三重天降臨,只瞬息之間而已,天瀑山就已經變成了白玉京。
十二瓣仙蓮化為十二柄仙劍懸掛蒼穹,茫茫劍氣如雨斬向屠蘇。
身為仙武天下第一人,澹臺明月看起出塵若仙,被稱為縹緲仙子,任誰看到她第一眼都總會將她看作遺世獨立的天上仙人,總會以為她手上不會染上鮮血。
可實際上在她躋身化虛境后白玉京那座觀世臺就數她呆的最久,下山除惡也數她殺人最多。
“轟!”
十二仙劍落下,浩瀚劍光將屠蘇淹沒。
那座金碧輝煌的神殿瞬間瓦解崩潰,連同山頭都被茫茫劍氣硬生生抹平十丈不止。
十二仙劍之后,三十三重天一重重鎮壓而下。
澹臺明月一朝出手便是狂風暴雨,酣暢淋漓不給屠蘇半點喘息之機。
她還未躋身通玄時就能憑借三十三片仙蓮將陳知安壓得半跪在地,如今她成功道種仙蓮,三十三重天鎮壓而下時氣象之恐怖,宛若天傾!
“不愧是仙武第一人,澹臺明月氣象之盛,已不遜小魔王...”
天瀑山半山腰,玄心藏在暗處,背上負著奄奄一息的薛衣人,眼神復雜地看著赤足立于虛空的澹臺明月。
身為須彌天下最妖孽的天才,他卻連直面澹臺明月的勇氣都沒有,甚至那頭處在風口上的豬,他都已經沒了戰而勝之的信心。
“我還沒有輸。”
玄心將薛衣人從背上放下,看著奄奄一息陷入昏厥的薛衣人,眼底閃過一絲茫然。
之前生死一瞬,他彷佛鬼迷心竅一般,竟把薛衣人從那盤龍柱上摘了下來。
雖然事后拷問心境他終于捋清當時的想法,救下薛衣人是為了以他要挾陳知安,也可能是為了將薛衣人當做下一具寄身。
可他總覺得有些不安。
因為這些理由都是他事后加上去的。
沉默半響,玄心又將薛衣人負在背上,自言自語道:“你已經死了,絕不可能再活過來,哪怕你是帝女也不行。”
“那你為什么要帶上他呢?”
意識海內,好像有一道聲音在發問。
玄心臉色漸漸變得陰冷,用一種陌生的口吻陰冷道:“因為我要借他之手,殺死陳知安。”
......
“轟!”
天瀑山之巔,三十三重天緩緩消散。
天地重復清明,風雪驟降。
澹臺明月臉色微白,赤足立于虛空,目光落在那廢墟中,眉頭漸漸皺起。
只見那廢墟殘垣中。
屠蘇披頭散發立在一個大坑里。
此時,他身上那件金烏袞袍已經被劍光攪為碎片,滿頭金發披散,嘴角更是鮮血長流,但他脊梁挺直,雙眸中散發著熠熠神光。
他手掌上托著一座神庭。
神庭虛幻,隱隱有些破碎,好似隨風欲散。
可它終究沒有碎開。
反倒是那十二仙劍落下的茫茫劍氣和三十三重天鎮壓而下的傾天之威,被盡數擋在了神殿之外...
“本座,是天命。”
屠蘇抹去嘴角的鮮血。
仰頭看著赤足立于虛空的澹臺明月,嘴角掛起一抹殘忍笑容,忽然放聲大笑起來:“沒有人可以殺死本座。”
“只手托神庭,當世稱無敵!”
話落。
只見他手掌抬起,那神殿內一尊神祇倏然睜開雙眼,浩瀚無垠的元氣從其雙眸涌出,好似兩道天柱向天空的澹臺明月斬去。
“陰神入主神庭,通玄境圓滿,他竟走到了這一步...”
澹臺明月眉頭微皺,游弋在身側的三十三片仙蓮化為一件圣潔戰衣裹在她身上。
只是在那浩瀚無垠的元氣光柱下,哪怕她身披戰衣,依舊如遭雷擊,一口鮮血涌出,好似斷線的風箏從天空中跌落!
屠蘇抬手將她鎮壓,握著她的玉頸,嘴角掛起嘲諷笑容:“澹臺,臣服本座,本座可賜你為神殿后宮唯二的貴妃。”
澹臺明月抬頭看著天空那道越來越亮的刀光一言不發。
這一戰,她已經傾盡全力。
于通玄境映照十二仙劍和三十三重天,如果在圣墟之外,屠蘇沒有半分活命可能,哪怕他已經躋身通玄境圓滿。
可這里是圣墟,是即將開天辟地的逐鹿天下。
正如屠蘇所說的那樣,在這座戰場,他已經可以稱無敵...
“你還在幻想什么?”
“在期待陳知安那個廢物?”
屠蘇嘴角勾起,冷笑道:“既如此,本座將你的希望徹底抹滅好了...”
話落,屠蘇將澹臺明月關入神庭。
目光落在山腳處,落在橫戈戰場的那座輦駕上,冷笑道:“陳知安,本座知道你在籠子里,哪怕相隔千丈,本座也能聞到你身上令人作嘔的腐朽味道,本座甚至能感受到你的恐懼...”
“在本座眼中,你就是一頭躲在暗處處瑟瑟發抖的老鼠,當光照在本座身上時,你卻只能躲在黑布下茍延殘喘,懦夫,廢物!”
帝刀劈出的縫隙內,忽然有金光灑落戰場,為屠蘇披上一層金色,將他映襯的極為偉岸。
這一刻。
立身山巔的屠蘇如正義偉岸的神祇,而安靜立在風雪中的黑色輦駕則似黑暗中卑賤的一粒塵埃。
輦駕安靜立在風雪中,彷佛沒有聽到屠蘇的嘲諷,又彷佛是恐懼于屠蘇的強大,只有急促呼吸聲從輦駕內響起,越來越重,也越來越恐懼。
此時、
澹臺明日坐在輦駕內,渾身汗如雨下,臉色慘白,心底更是恐懼到了極點。
雖然他看不到外面的情況。
但他能感受到有無數目光落在輦駕內,讓他如芒在背。
他們都在等陳知安出手,也在等著出手殺死陳知安,他們恐懼又貪婪,就像在看一頭行將朽木即將死去的大妖。
可又有誰知道,陳知安根本不在輦駕里...
“陳知安,你不是自詡英雄么?”
山巔上,屠蘇漸漸已經失去了耐心,嘴角掛起冷笑,冷聲道:“這三千多大荒修士如果死在你面前,本座看你還有什么臉面做英雄,還有什么臉面執掌究極帝兵登聞鼓。”
他目光落在人群中的吳鹿身上,幽幽道:“大荒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陳知安不過一懦夫而已,你們還在等待什么?”
“鹿兒,不要!”
見屠蘇目光落在自家孫女身上,老修士臉色瞬變。
陳知安未死,此時出手絕不是最佳時機,至少不能做第一個出手之人。
最主要的是。
澹臺明月和陳知安關系明顯不一般,清涼山賊寇也對陳知安恭敬有加。
如果此時吳鹿出手,整個仙武天下恐怕都再沒有觀山宗的容身之處。
白玉京還好,清涼山那群土匪可是法外狂徒,一旦清涼王動怒,觀山宗滿門上下想死都難。
然而讓他感到絕望的是。
他愿以命相護的孫女,在他話音未落時已滿臉冷漠取下了負在身后的長槍。
長槍在空中劃出一道白痕,落在了輦駕之前。
“鋮!”
吳鹿長槍脫手的瞬間,立在山腳前的那個身披雪色大氅的少年刀光已至,裹挾漫天風雪斬向吳鹿。
“鹿兒,逃!”
老修士挺身而出,一槍刺向刀光。
長槍瞬間被刀光斬碎,將老修士斬為兩半。
老修士回頭看著吳鹿,卻見她早已躲在了數十丈之外,藏身人海中,神色冰冷地向大荒修士殺去。
“鹿兒...”
老修士聲音低沉地叫了一聲,生機斷絕,緩緩閉上雙眼。
至死。
吳鹿都沒有回頭看他哪怕一眼。
與此同時。
清涼山八百鐵騎大寇、陳留黑騎、大荒修士,將近三千修士,迎著近萬狩獵者發起了沖鋒...
于漫天風雪中,殺戮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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