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部的薪資岑太太不滿意？”岑霄捏著她的手指低頭問她。
姜言舒撇過臉去：“不是不滿意，只是那點工資請岑總吃頓貴的還是不夠的。”
“這次的設計大賽決定參加了嗎？”
岑霄把話題突然轉到這上面來，姜言舒頓了頓，神色自若地回答：“嗯，和夏夏一起參加。”
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岑霄并沒有意外的反應：“等岑太太拿了冠軍，工資會翻幾番的。”
姜言舒的心底“咯噔”一下，好像她拿冠軍是絕對的事情：“你就那么確定我會拿到冠軍？”
略加思索之后又問：“還是說你要給我走后門？”
他下顎微微揚起，眉眼盡顯微笑，清雋動人，讓人看了如沐春風：“姜言舒，你是我太太，我知道你有幾分本事，用得著給你走后門？還是說你對自己都不信任？”
姜言舒在心里反復斟酌他的話，別人如果說這話肯定帶著七分吹捧和客套，但不知道為什么從岑霄的嘴里說出來就像一副定心符，她甚至也多了幾分自信，這次大賽第一名勢在必得了一樣。
“我好多年都沒真正獨自參與設計了，岑總說這話也太過早了。”
岑霄牽著她的手，寵溺一笑繼續向前走著：“言言，我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也不說沒把握的話。”
他知道她的才華，也知道她的電腦里一副又一副的設計圖還有徹夜未眠準備的方案，在珺昇她更是有意藏拙，不愿意讓別人注意到她，寧愿當個小透明，不過是怕被人知道她的身份。
剛開始岑霄覺得她只是不想別人知道她是他妻子，他不理解甚至以為是她根本不稀罕，現在看來更多的是因為自從云卿離開后她習慣性地把自己包裹起來不愿意和外人有過多地接觸，也不想出風頭。
姜言舒一只手捏著自己的包帶，低著頭看他們并肩而行的影子：“首席設計師是不是就能跟你直接匯報工作了？”
岑霄偏過頭看向她，眼底流露出一抹意外之色：“原來岑太太存著這樣的心思啊，那還不如直接把你調到秘書部，天天都能見到我。”
姜言舒臉頰一熱，咬了一下嘴唇吞吞吐吐道：“才不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
參加比賽的初衷的確是為了幫林梔夏，她們都心知肚明，一旦拿到冠軍就意味著有珺昇這座靠山照拂，林梔夏的工作室就會順利很多，林家人再也不敢輕易作妖給她使絆子了。
今晚聽了岑霄的那番話，姜言舒突然就覺得能夠做到和他比肩的人就好了，就像高中時期她看著他和白幼薇那樣，既然成為了他的太太，為什么她不能做到呢？
人有時就是一瞬間會打開思路，困惑多年的難題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
“那是什么意思？”岑霄唇角一勾，含笑問道。
姜言舒思索片刻，認認真真地回答：“我想靠自己做到能和你比肩的人，至少是外人以后說起不會就只會說我是姜家的女兒，除了這一點沒有任何能匹配得上你的地方，誰讓岑總從出生就非常優秀了，我現在努力追趕也很難。”
他的心頭一沉，一時之間情緒復雜，還是帶著低醇得聲音說道：“好，那我就拭目以待。”
姜言舒嘴角微微一扯：“你怎么跟別人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了？”岑霄問。
她眉心微微凝起，清了清嗓子說道：“一般來說，男人這時就會說，你非常優秀啊，不需要這么辛苦追趕我，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
岑霄彈了一下她的腦門：“你喜歡這樣的答案？”
“也不是，就是感嘆你為什么跟別人不一樣。”姜言舒微微撅起嘴巴解釋道。
“你還記不記得高中時期有一次公開課談到青春荷爾蒙這個話題，然后老師問我們好的愛情觀是什么？”岑霄的語調很淡，干凈富有磁性。
姜言舒猛然想到那是高二的公開課，是有這么一節課，當時大家都分享了好多自己的看法。
“然后呢？”
岑霄默然半晌才緩緩輕啟薄唇：“我記得你分享了一首詩。”
“大概就是我不愿做攀附的凌霄花，借你的枝頭炫耀自己。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我有我宏碩的花朵，你有你的銅枝鐵干，我們分擔寒潮，風雪，霹靂。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岑霄的聲音很好聽，說完這首詩，她還沉浸在回憶里，她清楚地記得當時她說完，老師就給了她一個大大地贊許，可是岑霄為什么會這么清楚。
“你當時也在？”
岑霄淺淡一笑：“嗯，我坐在最后一排。”
“言言，我知道你絕不是甘心依附他人的性格。”
姜言舒愣了好久，心頭上的溫熱感久久散不去，像有一道微弱的電流流淌過她的心底：“就憑這首多年前的詩，岑總就了解我了？萬一我現在變了呢？”
“也不只是靠那次的公開課，還有平時岑太太跟我的嘴上不饒人的地方也能看得出來。”岑霄的語氣有點欠揍，線條分明的臉上難掩調侃之色。
姜言舒聽完又氣又惱，就不該今晚給他好臉色看的，抽出自己的手自顧自地往前走著：“岑總這些年還真是辛苦了。”
岑霄無奈地笑著，走上前去重新牽起她的手：“不辛苦，我心甘情愿的。”
姜言舒低著頭抿嘴憋笑，走著走著，這條街他們就走到了盡頭，抬頭看去今晚的月色可真好啊。
“該回家了？”岑霄問。
姜言舒點點頭：“還不給我開車門？”
岑霄親自給她拉開了車門，姜言舒滿意地坐了進去，一路上，兩人嘴角都有呼之欲出的笑意。
“岑總笑什么？”
“那你笑什么？”
姜言舒視線直視前方：“你還沒回答我呢？”
“哦，就是覺得今晚的岑太太比以往溫順多了，很欣慰。”岑霄扯了扯唇角。
姜言舒立馬皺起了眉：“你是說我平常很兇了？”
“兇不兇不知道，更多的時候像個小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