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姜丞相找到兒臣催了好幾次,閻溯老大不小了,也不能讓姜姑娘一直等著,索性兒臣就給他們定在了一月后,這兩日,就讓閻溯上門提親。”

    太后抿唇,“小九親口答應的?”

    “正是。”

    太后頓時長嘆一聲,對秦隱淵說話的語氣也淡了些,有點不滿他自作主張的決定。

    “怎么這么快就要訂婚了,他不過也才二十,三月后又要出征,何必那么著急……”

    秦隱淵皮笑肉不笑地站在一旁聽太后碎碎念,眼神有幾分心不在焉。

    兩人沒什么話題能聊,說完此事后,他便借口有事,先行告退。

    秦隱淵離開懷若殿,卻沒急著走,而是找人打探了南晚煙的下落。

    他本就是沖著她來的,自然沒必要在太后跟前久留。

    順著殿外的小徑走了約莫百米,他來到一間屋門前,狐貍眼半瞇起來,沒有敲門,徑直走進去。

    屋里的爐子正燒著,藥香陣陣彌漫,不知為何,嗅著這濃郁的藥味,秦隱淵莫名聯想到了南晚煙。

    她一向與藥作陪,屋里偶爾也會帶點藥味。

    他回過神來,繼續朝里走,掀開一道紗簾,那抹纖柔的身影頓時闖入他視線。

    彼時的南晚煙正在上藥,長裙掀起,正好露著雪白的腳踝,她低著頭輕輕擦拭,疼痛令她緊縮起眉頭。

    看著女人的眉眼,秦隱淵更覺似曾相識,眼睛重重的瞇起,朝她走去,“傷的很重?”

    這聲音?程書遠!

    南晚煙心中猛地一跳,迅速放下裙擺,穿好鞋坐好,她正要起身行禮,卻被秦隱淵一把按住,坐了回去。

    “既然傷了,那孟姑娘就好好坐著,不必多禮。”

    南晚煙低著頭,面上不動聲色。

    “多謝崇凜王體諒,不知崇凜王忽然來找臣女,所為何事?”

    秦隱淵隨性地坐下,整個人慵懶地靠在椅子上,狐貍眼上下打量著南晚煙秀氣的容貌,最后視線落在她那雙清澈干凈的眼眸上。

    他的唇角挑起弧度,語氣漫不經心。

    “本王只是聽聞孟姑娘醫術高明,這幾日將太后的身體調理的差不多了,故而過來看看。”

    “本王公務繁多,平日里也顧不上來一趟懷若殿,不知道太后,究竟是怎么個病法,具體情況可嚴重?”

    程書遠看似人畜無害,南晚煙卻心如明鏡,無事,他絕不登三寶殿。

    她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就連平日里緊張摩挲指腹的習慣,也強行克制著隱藏起來,變成了雙手交叉放在腿上,整個人坐的筆直又拘謹。

    “回崇凜王的話,太后年紀大了,所以很容易出現氣虛、焦慮的狀態,臣女最初給太后診斷的時候,發現她經常不愿外出走動,一個人待在懷若殿里,脈象弱,精神也不太好。”

    “但這些總體來說,都不是什么大事,像失眠、多汗、食欲不振之類的病灶,都可通過針灸來調理,其余的,則要從作息、膳食上改善。”

    “嗯。”秦隱淵眼神微閃,明明眼前人總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可無論說話還是行事,都跟南晚煙不太相同。

    他笑著,不動聲色的將桌上的酸棗推向南晚煙,自己也拿了一顆來吃。

    “就這么干坐著聊天多沒意思,你不必緊張,本王不會對你怎樣,吃點東西吧,這酸棗,可是宮里御廚的拿手點心。”

    南晚煙喜酸,這是他所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