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幾人聚集在一間客房里,桌上擺著熱茶,卻無人有心飲茶,全都直勾勾地盯著顧墨寒。
其中一個大夏將士實在沒忍住,焦慮又急躁地問出聲,“皇上,公主到底還能不能被天勝的人放出來啊?”
封央和夜千風也十分關心,靜等顧墨寒回答。
顧墨寒修長的手指沿著桌邊敲響,語氣不疾不徐,“放心,無論如何,朕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話落,幾個將士這才心安下來,紛紛長舒一口氣。
不愧是西野的帝王,就算顧墨寒才剛恢復記憶不久,可說話辦事還是從前那個感覺。
莫名的,就讓人很有把握。
封央的眉頭自從出宮以來一直皺著,聽顧墨寒這么說,她好看的眉眼沉了沉,周身帶著冷意。
“話雖如此,可今日我看秦嘯的態度并不明確,我們都已經逼到這份上,他卻還不愿松口,偏要等到三皇子來再談。”
“若是再拖下去,公主的安危不能保障,我等便只能來硬的了。”
將士們義憤填膺,氣勢洶洶。
顧墨寒英挺的劍眉擰了擰,羽睫下的鳳眸深邃冷郁,他深深看了封央一眼。
“朕不知道三皇子給你們下了什么指令,但眼下你們在天勝,大軍來臨之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況且,朕本來也沒期望今日能一舉拿下天勝,軟硬兼施,才是我們最好的打算。”
“軟硬兼施?”眾人同時疑惑出聲,唯獨夜千風眼神忽閃,別有深意地看著顧墨寒,“皇上的意思,難道是……”
顧墨寒撞上夜千風那雙淺棕的眸子,愈發覺得此人眼熟,無端讓他想到當初跟著自己的無風。
他半瞇起眼,卻沒過問,微微頷首應下,“嗯。”
“朕正有此意,既然硬手段上完了,自然該來點軟的,此事朕不好出面,就交給你去辦吧。”
夜千風心領神會,“我明白了,這就去辦。”
而后,他轉身離開嘈雜的客棧。
幾個將士和封央聽著顧墨寒跟夜千風就像在打啞謎似的,一頭霧水。
“皇上究竟想做什么?”
封央和幾個大夏將士一頭霧水,都不解顧墨寒此舉究竟是何意。
但他們見男人游刃有余地垂眸飲茶,心中竟也跟著冷靜下來……
宮里,秦隱淵跟隨秦嘯回到御書房,就見秦嘯心煩意亂地掀翻了奏折,一屁股坐下去,眼神幽怨不悅地盯著他。
秦隱淵許久不曾看到他這樣,長眉微微挑起,“皇兄怎的煩擾成這副模樣?”
秦嘯長嘆一聲,揉著太陽穴頭都大了,語氣抱怨道。
“樁樁件件的事情就跟洪水來潮似的,迅猛又猝不及防,你讓朕如何不煩擾。”
“崇凜啊,朕問你一句,是不是朕真的老了,今日在那朝堂之上,居然連幾個年輕人都說不過,還叫他們囂張起來了!”
秦隱淵看著他,往日那個鐵血冷酷的帝王,今日卻像少年時遇到煩心事那樣,不免失笑。
他輕聲寬慰兩句,“并非皇兄老了,年輕人本就輕狂,說話沒有分寸,且封央和夜千風仗著如今西野大夏結盟,咱們天勝定無勝算,才會如此目中無人。”
“是么……”秦嘯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回應秦隱淵的安慰。
他招招手,示意秦隱淵坐過來,“你過來,陪朕好好坐一會兒。”
秦隱淵面色不虞地去到他身旁,見秦嘯又要倒酒喝,他蹙眉按住秦嘯的手,“少喝點吧。”
到底是親弟弟的規勸,向來嗜酒的秦嘯竟然破天荒地聽了,嘟囔兩聲收回手。
“朕就是想不明白,前幾日西野和大夏的軍隊,離天勝千萬里之外,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使臣都已經到跟前了,天勝的消息竟如此閉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