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洛輕笑著搖了搖頭,指尖抵著刀柄、將手術刀收入銀月鐲內,道:“正常。”
醫生這個職業,好像天生就令人惶恐。
每一個去醫院看病的人,都是忐忑慌張的,一旦瞧見大夫手里拿著針啊、刀啊的時候,更是恐懼,聞到消毒水的味道都開始害怕了。
人之常情。
扣扣——
此時,門口,有人扣響了門板,“請問,南宮洛在么?”
南宮洛聞聲看去,見是一個溫潤如玉的年輕男子,約摸二十四五,玉冠高束、面龐白皙,眸子璀璨,一襲干凈華貴的藍色錦袍穿在身上,說不出的儒雅風范。
腦中下意識飆出一句詩:陌生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她起身,走去:“我是,請問你是……”
“江南藍氏,藍淵,錦太妃身旁的醫官,太妃娘娘特地派我來為南宮姑娘診脈。”藍淵背著一只醫藥箱,笑得眸子彎彎,看似溫和無害,實則、是錦太妃插過來的一只眼睛。
錦太妃派人盯著她,還是不放心她。
也是。
如果將來她的兒子跟一個下過堂、不干不凈、不三不四的女人搞到一起,她也不會有多寬心。
南宮洛故作失憶模樣,疑惑道:“錦太妃?我似乎不認識她吧,為何要派你診脈?而且我自己也懂醫術。”
藍淵笑意溫和:“南宮姑娘不必多心,太妃娘娘曾見過你一面,她得知你身體不適,宅心仁厚,特派我來,診了脈就走,不會攪擾你正常生活。”
太妃的意思是要確保南宮洛是真的失憶,并且永遠不會恢復記憶,才能徹底放心。
事關攝政王,太妃不敢掉以輕心。
“哦。”南宮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能得太妃照拂,是我的福分。”
她微提起裙擺,走到一旁坐下,攤開的手腕輕放在桌上,“如此,便有勞藍醫官。”
“不勞煩。”
藍淵溫潤一笑,放下藥箱,折身坐在,修長的指尖搭在她纖細的腕子上,診了起來。
失憶這個東西,說重不重、說輕不輕,受到巨大刺激、撞到頭部、悲傷過度等情況,都有可能引起失憶,光是診脈并診不出來。
南宮洛落落大方的端坐,讓他診。
片刻。
藍淵確實診不出來,便開始問話:“你跟靳王是什么時候和離的?”
“大概是一個多月前?”南宮洛輕扶著額角,認真的想了想,“城西投毒的事查清后,他一直護著蘇落櫻,我太失望了。”
“攝政王下了和離圣旨,攝政王為什么要管你的事?”他看著南宮洛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
“嗯?”南宮洛的眸子有些茫然,“攝政王?下旨?”
她的反應有些呆:“難道是攝政王對靳王的處事方式太失望了?”
看似呆的反應,實際上,并沒有回答藍淵的問題,而是四兩撥千斤的說了一句反問句,把問題還給了藍淵。
藍淵沉吟片刻,又道:
“半個月前,攝政王受了重傷,是你救的,你忘了?”
“我?”南宮洛愣愣的指著自己,“我救了他?難道是他給了和離圣旨,我感激他才救他?”
一個呆呆地反問句,又不動聲色的把問題原路返回,還給藍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