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重生之都市仙尊 >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事關王程錦的死,王姝的心裏久久無法平靜。雖說已經過去了一年,她卻還是沒辦法坐以待斃。

  不過隔了一輩子,王姝對當初許多細節的記憶也變得模糊,這件事要查一時間有些無從下手。但這世上有些事情隻要有過貓膩,就會留下痕跡。查內情就跟做實驗一樣。抓住一個點往深處延展,就能窺見全貌。上輩子給父親看過病的大夫,王姝還有些印象。

  想要知道父親的病到底有沒有貓膩,從大夫下手最直接。

  昨日從鏢局要來的幾個人,今日就派上了用場。因著蕭衍行將身份和目的都挑明了,如今袁嬤嬤對王姝出入蕭家已經不管不問了,甚至在林氏劉氏等人問詢時還幫著遮掩一二。

  林氏其實對王姝出去做什麼並不是在意,她關心的隻有蕭衍行的寵愛。隻要跟蕭衍行無關,王姝就是去偷人她都不會管。

  不,或許應該說,她甚至還期盼著王姝是出去見情郎。若是這般,她便抓到了把柄,就有理由把王姝給處理掉。屆時少一個人分寵,後宅更清淨。

  當初給王程錦治病的大夫有四個人,不全是清河鎮的。

  依稀記得隻有一個是本地的老大夫,其他三人都來自外鄉。當時父親病重被抬回來時,有兩個大夫是跟著一起回來的。當時王姝一心記掛著親爹的病情,心力交瘁。根本沒有餘力去關注其他事。自然就不清楚這些大夫是哪裏人,家在何處。

  清河鎮的那位老大夫比較好查,人就在清河鎮,派人過去詢問一番便能知曉。隻可惜老大夫年事已高,對已經過去的一年所接觸過的人,記憶不清了。

  “當真記不得了?”王姝眉頭皺起來。

  “人已經昏聵了,糊塗得不辨人,如今已經不做大夫了。”

  汪進飛安排的下屬,正好就是接應她的兩個十八九歲的少年。這兩人也不是旁人,一個是汪進飛的親兒子,跟著汪進飛跑了不知多少次鏢。年紀雖小,辦事十分靠譜。另一個是林師傅的侄子,性子有些跳脫,但腦筋轉得極快。

  還有一個則年歲偏大,三十歲上下,姓錢,武藝很高超。性子沉穩,辦事也是十分靠譜的。

  “其他人呢?我記得是四個大夫。這個大夫不認人,其他的也不認?”

  這個大夫人在清河鎮,好弄,另外三個大夫就比較麻煩了。

  另外的三個,有一個是南邊的遊方大夫,剩下兩個則是京城來的人。王姝回憶起這幾個大夫,長相倒是還記得一點。可光記得長相,查起來無異於大海撈針。

  當時還跟著一個主管京城那邊事務的大掌櫃。王姝也不確定這記憶準不準確,依稀記得那大夫據說是禦醫世家子弟,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針灸之術。

  說來說去,這件事要弄清楚,還是先拿回王家家業。拿不回家業就沒有人脈。

  “大姑娘確定麼?京城那邊商鋪比較多,有三個大掌櫃。你還記得是哪一位麼?若是都去信問的話,要等回複至少一兩個月。”

  王姝聽著下屬的匯報,心中憋著一股惡火。

  其實要查,方式也不隻有從大夫入手這一條渠道。還有一種更立竿見影的方式,便是掘棺驗屍。隻要找到那等擅長驗屍的法醫,這個時代應該叫仵作。從屍身上找證據,最具有說服力。但那是她的父親,王姝如何忍心他長眠地下之後被掘棺?

  長長的吐出一口鬱氣,王姝沒辦法下定決心。畢竟掘棺不是一件小事。若沒有證據證明她爹的死是人為原因造成的,她輕易不會選擇掘棺。

  ……也隻能等了。

  “罷了,這件事要追下去。必須查明。”

  王姝知道急不來,但不可否認人在在意的人身上總是沒辦法太冷靜。深深吸一口氣,又悶悶地吐出去。她強製命自己冷靜下來,“叫錢師傅盯緊了王家。”

  其實不必王姝特意交代,鏢局已經安排人去盯著了。

  說到底,他們這些刀口舔血吃飯的人,多少有些膽氣在身上的。

  有些人是因為身契守著王家,有些人卻是活契。之所以會留在王家鏢局,心裏是認定了王程錦這個主子的。沒了王程錦和王家人,她毛氏算個什麼東西?

  顧忌著身契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是沒錯,但汪進飛私下裏的動作卻不會少。

  知曉汪進飛已經在找人盯著,王姝崩了許久的心總算鬆了一些。

  至少從這些人的態度上看,他們是相信王家姐弟的。他們願意相信王家姐弟,一切就好辦。

  王姝如今比較在意的是,毛氏一個幾十年不受父親重視的繼室是怎麼將王家拿下的?如今的情形,王姝也看出來王家不簡單。毛氏當真有那份謀略和能力,拿穩那麼大的家業麼?當真就沒有幫手?若是有,王家的產業到底捏在誰的手裏?

  被蕭衍行提醒了一句,她如今看什麼都忍不住陰謀論。

  抬頭看了看天,晴空萬裏,六月中旬是越發的熱了。

  刺眼得日頭照著大馬路,地麵上升騰起一股熱烈的暑氣,將往來的影子都燙彎。

  王姝心裏沉甸甸的。許多事經不住考量,一旦開始懷疑,懷疑的種子便越長越大。說到底,財帛動人心。王家子嗣單薄就是一項弱點。

  頂梁柱一旦倒了,聞著血腥味兒的鬣狗便咬上來。

  她不禁回想起從小到大這麼些年,她爹每年都要給她超出常理多的脂粉錢。

  商鋪、田產、現銀,宅子,一樣沒少給。王姝的私庫都堆得放不下,幾箱龍眼大小的東珠。鑲嵌寶石的首飾……王姝如今都在懷疑,她爹之所以眼都不眨一下地給她塞錢,該不會就是預防有朝一日王家的家業被人奪走,她依舊能富足無憂的活下去吧?

  說起這件事,王姝還得回王家一趟。她的屋子床榻

  除了這箱金條,還有清河鎮的宅子裏的不少好東西。原先是因為私庫放不下,專門挪出去的。父親見她忙著田地裏的事兒沒得空閑,便替她操持著搬。就是不知在搬運的過程中,她爹會不會又塞了不少‘嫁妝’進去……

  王姝:“……”這麼一想,她家裏確實是有錢。

  摸了摸脖子上的鑰匙,王姝的心慢慢拎了起來,必須盡快回清河鎮一趟。

  日子一晃兒就是一天,從那日短暫的交涉過,後麵王姝就不曉得蕭衍行是怎麼跟王家鏢局搭上線的。反正自那日以後,蕭衍行就去臨水寺禮佛了。

  這位主子爺經常性禮佛參禪,時常一個月有十天半個月人在寺廟裏。

  他不在的時候,蕭家的後宅就十分消停。具體表現在思儀院的那位打不起精神折騰旁人,都是叫她們沒事兒就在自己院子裏待著。連每日的晨定昏醒都免了。

  她不折騰,其他人卻不一定消停。

  王姝剛回來沒一會兒,還在屋裏梳洗,涼州那邊送來的四個美人兒就來了倆。嫋嫋婷婷的走進來,坐下便為她們害的王姝搬院子之事道了歉。

  王姝其實還挺喜歡北苑的,院子後頭的竹林竄風,夏日裏很是涼爽。

  “無事,我挺喜歡這個院子的。”

  這兩人,上回王姝沒仔細看。今日在近處看,一個是小圓臉,圓眼睛小嘴兒很是嬌俏。一個是消薄的瓜子臉,細眉長眼的很清秀。

  小圓臉兒的姓許,秀女出身,閨名許玉玲。家中有長輩據說是關中的大官,隻不過她是庶女,高不成低不就的,所以被送到此處為妾。另一個姓衛,京都衛家人。王姝不曉得什麼京都衛家,隻知道她也是秀女出身。被送來的緣由不清楚,但約莫是四個人中身份最顯貴的一個。

  “位置有些偏僻了,”衛玲瓏四處打量了片刻,翹著蘭花指飲了一口茶水,“不過景致倒是清幽。地方也比清輝苑寬敞……就是離得前院太遠了些。”

  她這麼一說,許氏也打量了一遭。門前有水,背後竹林,確實是清幽。

  但她們幾人被送來這裏,求的就是一個子嗣。住的位置太偏僻,不利於求寵,便是壞事兒。不管許氏心裏是真愧疚還是假惺惺,此時道歉的樣子倒是誠懇。

  與她相比,衛氏便泰然的多。目光虛虛地掃了一圈王姝屋子裏的擺設,張口便問起了她外出的事兒。

  王姝心裏一動,斜眼瞧過去。

  不僅是衛氏,問起她外出的緣由,旁邊的許氏好似也挺好奇的。

  王姝眸光微閃,勾起嘴角笑了笑:“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我在外頭置辦了些田產。”

  “置辦田產?”許氏驚訝了,“姐姐緣何要置辦田產?”

  置辦田產還需要理由麼?古時候的妾室雖沒什麼人權,卻也是可以擁有私產的。

  許氏也意識到自己這話問的唐突,討巧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兒,又把這話輕飄飄給圓了過去。仿佛方才多嘴問,真的不過是順口好奇罷了。

  王姝沒說話,衛氏卻接了話茬兒:“也不曉得姐姐在哪兒置辦的田產?我手裏頭也有些閑錢的,留著也是閑置著,不如置辦些產業,也好吃些紅利。”

  說著,將目光投向了王姝。

  看這架勢,這兩人是衝著打探她在外頭做什麼來的。王姝覺得奇怪,這些人怎麼對她這麼好奇?

  心裏這麼想,王姝麵上卻一派天真地回答:“這我怕是不曉得了。你若是想要置辦田產,得自個兒找牙人替你尋覓。我的田產就是找牙人給置辦的。倒不是為了吃紅利,我家原先是地主,打小便愛在田地裏打滾。如今主子爺不愛進後院,便種種花養養草,權當是給自個兒找樂子了。”

  王姝喜歡搗鼓花草,在後宅不是秘密。

  不管是舊的,還是新來的人,進了蕭家後宅就能打聽到。甚至當初王姝之所以被弄來北苑,就是因為她在院子裏弄花肥,被人給嫌棄了。

  衛氏好似很感興趣,追著話問:“姐姐在外忙這麼多日,東奔西跑的,就隻是在外頭置辦些田產呢?”

  “不然呢?我在外頭做什麼?”

  王姝似笑非笑,“你們當好的田產是那麼好買的麼?這臨安縣的肥田可都是富貴人家把持的。家中有產業,等閑不會把肥田往外賣。”

  這話說的就有些意味了。衛氏約莫也知自己的話令人不悅了,便住了嘴,低頭喝茶。

  一旁的許是眼睛轉悠一圈,麵上又帶了笑意。

  她約莫知道問太多,惹人煩了,就又說起了自個兒曾經種花種草之事:“我人在閨中時,也是喜好侍弄花草的。家中祖母喜好蘭草,家中姊妹們為了討祖母的好,便也私下裏栽種蘭草。不過妹妹比較蠢笨,對侍弄花草不是很有天賦。倒是沒有折騰出什麼名堂來。”

  說著,她又拉住了王姝:“不知姐姐在種的什麼花?養的什麼草?”

  王姝實在是沒心思跟這些人糾纏,就幹脆指了芍藥領著人去水池邊,讓她們親眼看。

  衛氏和許氏哪裏真的對王姝種了什麼花草感興趣?

  不過是來探聽她這般進進出出,到底是在做什麼罷了。當下就麵色有些怪異。似乎是沒想到王姝竟然真種了東西。話說到這個份上,不去看又顯得目的不對,兩人便裝模作樣地跟著去瞧了一眼。

  她們哪裏認得稻穀?看著綠油油的跟野草一般的東西,根本看不出什麼名堂。回來後就說時辰差不多,她們屋裏還有事兒,該回去了。

  王姝自然也沒挽留,客客氣氣地把人給送走了。

  連著幾日心神疲勞,王姝用了點吃食,回屋倒頭就睡了。

  與此同時,王家的鏢隊已經抵達了龜茲。

  城門口加了一批人,守備森嚴。

  自從韓老將軍重病,龜茲城內的氣氛便一直很緊繃。街道上巡邏的人時不時就要路過一班,來來回回的也不知在查找什麼。往來的隊伍必須一一核實才允許放行。

  王家鏢隊在西北這塊地界名聲不小,經常會有王家的商隊押送貨物走龜茲過一道。走的勤,幾每年至少四五趟,兼之王家鏢隊的鏢師們各個會做人。每回過路費都給的不少,城門口的守備軍幾乎人人認得汪進飛。見王家又押送了大批貨物過路,立即過來兩個人。

  “這又是在查什麼?”汪進飛是老熟人了,跟他們說話自然是熟赧,“怎地這般嚴?”

  來查的守備軍也是熟麵孔,見是他,就歎了口氣:“上頭的事兒把火。最近一段時日查的都嚴得很。”

  “怪不得……我說這一路走來不大對勁。”汪進飛從兜裏掏出一個袋子,悄無聲息地塞進了領頭人的袖子裏,“梁校尉,這是我們鏢局幫江南一個大絲綢商押去西域的好貨,金貴的很。碰一下就拉絲,叫兄弟們檢查的時候小心著些。”

  那人捏了捏袖子,捏到了鼓囊囊的錢袋子便笑了。抬手招了招,過來兩個小兵卒子。

  “都小心些,這東西金貴的很,別碰壞了!”

  兩人過來,象征性地查了查。

  看在汪進飛出手闊綽的份上,他還不忘囑咐一嘴:“沒事兒少在城南走動,那邊如今緊得很。”

  “這怕是難,”汪進飛麵露苦澀,“我這幾車東西都貴重,少一件都是損失。”

  王家鏢隊押的東西較為貴重,不可能去小客棧安頓。自然是往城南的方向走。龜茲城南要比其他地方繁華,貴人多,自然要安全許多。

  那梁校尉瞧了一眼東西,見箱子都壓得死死的,看著確實不便宜。

  頓了頓,他倒是很給王家行方便:“……城南那邊,老三帶人在管。不過頭上的人脾氣大管得嚴,時常挨訓斥,底下兄弟們做事難免就會暴躁些。都是上頭的命令,並非是針對你王家。等會兒我托人給老三帶個話,你們這幾日能少往南邊走就別過去。”

  “自然自然,多謝梁校尉提點了。”

  汪進飛的肩膀被人拍了兩下,那人笑瞇瞇地就放行了。

  商隊長途跋涉也是會累的,天黑了,人跟馬都需要落腳處的。

  汪進飛跟人寒暄完,手一揮,身後的鏢師們押上幾車貨物跟上來。蕭衍行穿著一身短打的武服,白皙的皮膚被塗的黝黑。一手扶著貨車,埋頭跟著隊伍往城內走。

  進了城,鏢隊便往了城南的方向走,去找大客棧安頓。

  王家走這一條路不是少數,有些客棧也都是老熟識。進去以後,客房都好安排。蕭衍行跟著人去了鏢師們住的地方,用了點吃食墊肚子,便回屋歇息了。

  當日夜裏,他便帶了幾個人從客棧的後門出發,悄無聲息地進了附近的將軍府。

  且不說蕭衍行進了韓老將軍院子,如何商議接下來的應對。王姝這邊確定了回清河鎮的日子。便著手將已經長成的稻秧種下去。父親的死因查明需要時間,稻秧卻等不及了。

  古時候的畝雖然不如後世的畝大,但也差不了多少。三畝水田,換算成後世的算法,約莫是一千六百個平方。王姝隻需要一百二十個平方就已經足夠。但既然空間足夠,她也不介意多劃分幾個樣本區域。隔離得區間也能放寬,這般更方便植株成長。

  插秧這事兒自然是不必王姝親自去做,蕭衍行為了哄住她也算是做了充足的安排。經驗豐富的老農就給了四五個,王姝隻管做好秧苗區分,並劃撥清楚區域,讓他們按照指定的距離和範圍進行栽種便可。

  王姝蹲在田埂上一上午,無數次感慨蕭衍行手裏的人辦事效率高。她才把需求條件跟烏竺瑪說清楚,他的人就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條件最適合的水田。

  古代這該死的階級!

  她先是命人按照四方形,將樣本區域隔出來。並在每一個小區的中間加上雜交換行距。

  在保證灌溉便利的條件下,暫時先按照品種多分了三個大塊區域。正好培育的秧苗足夠,為了多增加對比實驗的樣本組,王姝進行了排列組合。

  正常來說,做雜交實驗是要一直種選育的品種,加入目標特性的花粉。從後代一點一點的強化優良特性,直至性能穩定下來。而一般物種特性穩定下來,需要重複八代以上。八代以上,基本就保持了穩定。而王姝手裏的第十一代良種,算是特性穩定住了。

  這穩定的第十一代良種,三種的產量其實差不多。隻是各有各的亮點。

  有一種是植株較矮,不耐寒,但顆粒大,產量偏高。易招蟲害,喜熱。且對生存環境的要求,生長條件要比另外兩種嚴苛。另外一種對土壤的條件可以放寬稍許,植株較高,穗多,但米的顆粒較小。米質和口感要差上許多。但抗蟲害能力要強於另外兩種。

  最終一種倒是比較綜合,較為突出的,大約是根係發達,耐旱能力更強。

  她目前要改良的除了產量,還有稻種的耐旱和抗病蟲害。所以根據不同的目標,又設置了不同的樣品組合。

  隻能說有地就是任性。

  王姝命人按照要求將各個品種的稻秧種下去,又小心設置了隔離帶。至少在稻秧在分蘗期這段時間,可以暫時放鬆一下。隻需要定期來試驗田巡視,主意觀察有沒有變異植株,或格外壯碩的特殊植株,又或者是野生植株。

  一旦發現,挖出去做另外的養護留種。

  水田裏的秧苗處理清楚,王姝便又去了北郊的宅子一趟。

  王玄之雖然才虛歲十一歲,但有些事情也必須要讓他知情。蒙昧無知對他們如今的情況來說,不是一件好事。誰也不知道未來會出現什麼變故。

  “姐姐,你是說,爹可能是被人害死的?”王玄之的抓重點能力還是比較突出的。王姝將大致的情況與他說明,他便立即抓到了重點。

  “暫時還不確定。”王姝搖了搖頭,“隻是有這種懷疑。”

  王玄之還是年紀太小,心裏藏不住事兒。王姝這麼一點,他就忍不住懷疑起來。此時坐在王姝對麵的小板凳上,兩隻手捏的死死的。

  許久,憋得眼睛都紅了,他才哽咽著開了口問:“……姐姐,是我娘下的手嗎?”

  爹去世時,王玄之已經懂事兒了。對他來說,父親才去世不過一年。很多事情,他的記憶比王姝要清楚很多。王姝這麼一說,他便想起父親臨去之前母親叫人把守著院子的情形。

  “我娘都不讓我進去看爹。”王玄之的眼淚都要流下來,“我要進去,她不讓我進去。”

  王姝也沉默了。

  “還有那個張耀民,是不是他慫恿我娘……”

  “別瞎猜,他們不一定有那個膽子做這事兒。”王姝沒想到毛氏在王玄之的心裏竟然如此不堪,以至於她提一點蹊蹺之處,他便懷疑上親生母親,“興許是真的急癥,還在查。”

  王玄之癟了癟嘴,到底沒忍住哭了。

  在他心中,父親雖然對他不夠親厚,卻也沒有虧待過他。相比於時常叱罵他蠢鈍的母親,他打小就十分崇拜父親。崇拜父親頂天立地,也期盼著長大以後,父親能喜歡自己。

  隻是他沒等到這一天。

  “姐姐,如果真是他們做的,”王玄之撲到王姝身上,狠厲道,“我一定會拚死讓他們付出代價!”

  王姝心裏一陣陣的酸澀。王玄之如此,她心裏自然也是如此想的。

  摸了摸他腦袋,王姝也不想多說什麼。隻是交代王玄之該學的要刻苦學,該做的也得努力做。王家的事情她一點一點查,王家的賬她也會一筆一筆算。

  “姐姐,我想習武。”許久,王玄之忽然開了口。

  他睜著一雙跟王程錦一樣的眼睛,堅定道:“你幫我再找個武藝師父吧。”

  王姝看著他的眼睛,頓了頓,點頭答應了。

  安撫完王玄之,回了蕭家。王姝找上了袁嬤嬤。

  袁嬤嬤原先提起的嚴先生,她想盡快見一麵。再來,王姝也知道這嚴先生怕是蕭衍行讓她提的。既然蕭衍行都已經盯上了王家,她便不跟他客氣。張口再要一個厲害的武藝師父。

  袁嬤嬤也沒問王姝要來做什麼,直說三日後的下午。

  王姝點點頭,回去修整了一夜。次日,去王家鏢局叫上一批人,回了清河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