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追擊來到懸崖頂,皇甫景離發現留守的人馬死傷過半,但傷口剛剛留下,血液還在汩汩流出,攝政王顯然是剛離開。
有個沒死的人,伸手指著攝政王離開的方向。
皇甫景離立馬帶兵去追。
片刻之后。
前方傳來兵刃交割聲,緊接著一聲聲慘叫什么響起。
皇甫景離心中一喜。
伸手一個手勢,他身后的人快速合圍過去,很快就將攝政王與顧南團團圍住。
等顧南幽與攝政王解決掉最后一人。
回過頭貌似才發現皇甫景離他們。
顧南幽轉過身來。
皇甫景離見到真的是她,神色微閃,不自覺向前走了半步,但卻安耐住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示意俞培開口。
俞培接收到示意,剛要開口。
攝政王突然運起內力,注入到手中的寒霜劍中,直接朝皇甫景離一揮,皇甫景離眼睛倏地睜大,同樣運氣內力揮手擋住一擊。
內力相撞。
皇甫景離以抵擋的姿勢,被擊退好幾步遠。
人沒事。
但臉上的面具,由一個小到幾乎看不見的點裂開,如蜘蛛網一樣破裂掉。
皇甫景離極速用袖袍遮面。
耳邊卻聽到邪魅的聲音:“景離,在本皇叔面前有何好遮掩的?”
攝政王知道皇甫景離遮掩什么。
皇甫景離喜歡他的阿幽。
無論前世今生都喜歡,只是他的喜歡在追逐權力面前不值一提。
皇甫景離不想在顧南幽面前暴露自己,殊不知顧南幽早就知道他是誰了。
所以。
他要讓皇甫景離徹底死了那條心。
于是,話落后,攝政王摟住顧南幽纖細的腰肢,將她圈在自己懷里,舉止溫柔,動作親昵,一下子刺了皇甫景離的眼。
皇叔?
皇甫夜傾年紀與他相仿,不過是先皇的養子,與他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一聲皇叔他不配。
皇甫景離看向顧南幽,故意顛倒是非黑白。
“顧主簿可別被攝政王欺騙了,他沉浮至深,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當年為了拉攏藍少卿,就連霧凇島大案中的殺人魔頭虛千衍都肯放過。
還曾勾結東蜀,謀殺南燕大臣,如今更是怕當年霧凇島之事東窗事發,不惜鋌而走險,以出使西荊為由,暗中改道來了這里。
現在人證物證皆在,攝政王已經插翅難逃,你可別被他蒙蔽了雙眼。
我知你是無辜,站在攝政王那邊也是被欺騙的結果。
來,到本皇子這里來,回皇城之后,本皇子會親自跟父皇說清楚,父皇絕不會怪罪于你。”
這番話一說話。
站在皇甫景離身旁的俞培,有些不可置信看著皇甫景離。
三皇子明知道他恨不能將顧南幽剝皮抽筋,如今卻要留著顧南幽,是何用意……
“三皇子?”
皇甫景離回眸橫了俞培一眼。
俞培當即閉了嘴,立馬看向顧南幽,后槽牙一磨,那雙被歲月沖過的眼睛怒瞪著她。
攝政王也低頭看著顧南幽。
想聽她的回答,面上有恃無恐,握住顧南幽腰間的手卻不由得緊了緊。
顧南幽將手輕輕覆在攬著她腰肢的手背上。
似是一種安撫。
隨即對著皇甫景離說:
“孰是孰非我辨得清,倒是三皇子你顛倒是非的本事真讓人大開開眼。”
語氣中帶著淡淡的鄙夷。
她本來可以虛與委蛇一來拖延時間,但是面對皇甫景離,還是直接開打好些。
話語落到攝政王耳中甚是舒適,他低頭看著顧南幽低笑一聲,才不緊不慢看向皇甫景離。
“聽清了?她不選你。”
“那又如何?”皇甫景離冷笑一聲,“有些時候活人是沒有選擇的。”
說罷。
皇甫景離一揮手,身后大批殺手朝他們沖去。
攝政王一把將顧南幽護在身后,稍稍回頭,低聲問了句:
“怕嗎?”
顧南幽搖頭。
從他身后走出,明顯要與他一同作戰。
攝政王目光里只剩下無奈。
被火燒過的樹林間,一時間響起了兵器交割聲。
很快。
皇甫景離后方迅速趕來一行人。
俞培聽見動靜,以為是自己人,回頭看時,面上神色瞬間僵硬。
居然是攝政王的影衛和顧南疏他們。
俞培立馬帶著士兵與他們纏斗起來。
皇甫景離面色冷冽陰郁,嘴角輕輕一扯,道:
“一群茍延殘喘之人,想死?成全你們!”
他手一抬,一把蹙了毒的弓箭交到了他手上。
皇甫景離身形一轉,鋒利箭頭瞬間對準的正在拼殺的影衛。
“嗖”的一箭過去。
一名影衛側身避開,卻不料是虛晃一箭,第二箭緊接而至,影衛來不及避開,便中了箭。
本不致命,卻因毒發當場身亡。
影衛接二連三倒下,顧南疏伸手扶住一個倒下的影衛,發現他已經毒發身亡。
又一支毒箭襲來,顧南疏揮手替另一個影衛倒下。
隨即看向皇甫景離低罵一聲:
“卑鄙。”
卻不知一支毒箭已經朝他破空而來。
他習慣性用袖箭,手揮出時,才驚覺袖箭早已被藍少卿沒收。
突然間。
一抹身影竄到跟前,是影十八,他徒手接下那一支毒箭。
顧南疏一驚。
揮手一劍,兩個士兵被抹了脖子后,立即去看影十八。
“你沒事吧?”
善毒的影十八將毒箭掰斷扔在地上:“我不怕毒。”
顧南疏真誠致謝:“多謝。”
“同謝。”
影十八指的是,剛剛顧南疏可替他們影衛擋了不少士兵攻擊。
之后幾人一邊廝殺,一邊朝顧南幽他們靠近。
顧南幽這邊。
又經歷一番惡戰的攝政王,面色越來越蒼白,看著顧南幽手持近戰的匕首,在殺手們長刀長劍的制約下,顯得束手束腳。
更何況她其中一只手臂上有傷。
他從一名殺手手中奪過長劍,扔向顧南幽。
“阿幽,接著。”
顧南幽聞言回首一接,長劍落入手中。
長劍在手,雖然不被殺手的利刃壓制了,但是不趁手。
此時。
本就與三名殺手交戰的顧南幽,又被四名殺手圍攻,他們受了皇甫景離之命,要活捉于她。
顧南幽越來越感到吃力。
幾名殺手對視一眼,拿起別在腰間的鐵鏈網,就像顧南幽撒去。
這種網刀劍看不斷,又很有重量,幾乎一抓一個準。
顧南幽心中一寒。
下意識閃身避開,卻發現前后左右都殺手擋路。
正想辦法之際。
一股霸道內力襲來,將鐵鏈網與殺手們一同震開。
顧南幽回頭看去。
是攝政王在使用內力。
此刻,攝政王后背連同腰間浸染大片大片血液,一路沿著衣袂蔓延。
她知道是攝政王原本的傷口裂開了。
閃身來到他身旁扶住他,卻發現他的身體滾燙,眼神時而清醒時而迷離。
“阿幽,小心。”
攝政王一掌拍飛一個殺手。
顧南幽卻急忙制止他:“別動用內力了,你會死的。”
“放心,我不會讓他帶走你。”
“你知道的,我的利用價值很高,他暫時不會殺我。”顧南幽在陳述一件實事。
“為夫怎會讓你委曲求全?”
說完,攝政王就偏過頭,顧南幽看不見的嘴角溢出了血。
顧南幽心中一痛。
這句話上一世也曾聽過,那時她長時間在雪地上追擊逃犯,結果得了雪盲。
被人救起后,有個人一直照顧他,無微不至。
但那人不曾與她說過一句話。
可在最后一天晚上,她隱隱約約察覺有人坐在她床榻邊,迷迷糊糊中聽到了一句呢喃聲:
“若你也喜歡我,我又怎么會讓你委曲求全?”
原來是他。
一直都是攝政王。
“阿幽,你怎么了?”
“沒事,我又被你感到了。”
“呵!”攝政王蒼白的扯了扯嘴角,“你若是這么容易被感動就好了,我可以日日與你說情話。”
顧南幽聽著也苦笑著。
旁邊一個不適宜的聲音傳來。
“顧南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傻樂?”
已經來到顧南幽他們邊上的顧南疏,有些不能理解顧南幽此刻的笑從何而來,而且還是對著攝政王,那未婚夫蕭羽還要不要了?
“大哥,我只是慶幸,這時候有你們在身邊。”
“顧主簿不必悲觀,主子還有后手。”影十八直言道。
話音未落,便被攝政王瞥了一眼:“多事。”
影十八立馬閉了嘴,轉身去抵擋進攻的殺手和士兵。
顧南疏瞟顧南幽和攝政王一眼,擰了一下眉,什么也沒說就轉身廝殺。
顧南幽狐疑盯著攝政王。
“咳咳咳······”
攝政王倒是皺著眉咳嗽起來了,倒也不像故意的。
“后面是山壁,你傷勢太重,我先扶你過去靠一會兒。”
將攝政王安置在山壁邊,顧南幽轉身就去幫顧南疏他們,卻攝政王拉住了手。
“阿幽,幾時了?”
“嗯?”顧南幽疑惑,但還是道:“大概亥時,怎么了?”
“差不多了。”
顧南幽以舊疑惑。
難道跟影十八說的后手有關?
虛弱邪魅的聲音剛剛落下,一聲清脆悅耳的黑鷯聲刺破深林,傳入眾人耳中,猶如福報驅散壓抑灰暗的陰霾,讓顧南幽狠狠喘了一口氣。
“是小黑。”
攝政王說過,小黑到,救兵至。
這就是他的后手吧!
果然。
皇甫景離也聽出了小黑的聲音,他眉宇間擰成了陰郁的‘川’字,他立即下令:
“不惜一切代價先殺攝政王。”
俞培不認識小黑,但看見三皇子神色不對,也跟著有些緊張。
他親自上場,帶著所有人馬朝攝政王沖去。
此刻被包圍的顧南幽他們只有七個人,而皇甫景離的人成百上千,就算救兵到了,恐怕也沒命等到救兵支援到這里。
突然。
一支銀色長槍破空而來。
伴隨著柳綠熟悉的聲音:“小姐,接著。”
聲音很遠,隔著一個山頭。
顧南幽看去,側翼最近山頭,柳綠在以宋四司為首的官兵旁,拼盡全力對著她吶喊,他們前面擺著是幾臺巨型弓弩,有很強的殺傷力。
顧南幽的銀色長槍就是通過巨型弓弩射過來的。
顧南幽揮手示意聽到后,宋四司用巨型弓弩開路,他則親自帶人沖向顧南幽這邊,全力營救攝政王。
銀色長槍落地后,直插土中。
“你們先頂著。”
顧南幽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將銀色長槍拿在手里。
長槍在手,那種置身于戰場上的久違感覺一下子撲涌心頭,她一個飛身借著山壁的力,翻閱過無數人頭,一下子落在攝政王面前,一槍干凈利落,刺穿三個正向對攝政王下手的人。
她英姿颯爽,雙眸冰冷,聲音淡漠到令人心生寒意。
“想殺他,先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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