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閑王府。
這里白天不得不路過的人都遠遠避著,更別說晚上了,一個鬼影都沒有。
顧南幽來到時,清閑王府大門緊閉,她只好越過墻頭,朝著府邸里唯一亮著一盞燭燈的地方而去。
與想象的不同。
那地方原先有許多懸掛的鐵鏈,如今鐵鏈沒有了,被鐵鏈束縛的清閑王也不見蹤跡。
唯有那個照顧清閑王的老人家,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但地上有打斗的痕跡。
“老伯,你怎樣了?清閑王呢?”
“被、被人帶走了。”
“什么人?”
老人家搖搖頭,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話來,就昏死了過去。
顧南幽蹙眉。
正要將人帶走救治。
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她面前,一把撈過老人家,對著顧南幽道:
“區區小事,本閣主來就行,你要做什么盡管做。”
說完,那人就帶著老人家離開。
顧南幽正一頭霧水,那人又帶著老人家返回來。
“哦,忘了說一句,我是滄海拾遺閣新都分舵閣主……”
顧南幽嘴角微微抽了抽。
她想說她知道,又不是沒見過,可那位新都分舵閣主又接著說:
“我叫滄笙,滄海的滄,夜夜笙歌的笙。”
“……”顧南幽眨巴一下眼睛。
什么情況?
她有了解過滄海拾遺閣,當然也對各分舵的閣主有一定了解。
只是……
這位新都分舵閣主不是有點小高冷,不喜歡多言嗎?
等到新都分舵閣主走了,其余閣主陸陸續續趕到,見到沒什么事情可以幫忙,就只能悻悻然離開。
留下一臉茫然的顧南幽。
好在,她的注意力很快被打斗的痕跡吸住了。
之后。
顧南幽將整個清閑王府都檢查了一遍,留下的線索并不多,等她返回驛站時,攝政王的房間外圍滿了人,吵吵嚷嚷,要不是有重兵把守,估計圍著的人早已經沖上去了。
而為首的人,正是東蜀公主,她這振振有詞。
“今夜有賊人盜了本公主獻給西荊新皇的賀禮,本公主親眼看見那賊人逃到南燕攝政王的房間去了。
我只需要進去看一眼,若是沒有人,本公主可以當眾道歉。你們這般攔著,難道心里有鬼?”
“你休要胡說,我的人在此日夜不眠看守,從未見過有什么人進去過,吵醒了攝政王,你一個東蜀公主可擔待不起。”說話的是稟城分舵閣主。
因稟城差點被控制之事,他對東蜀之人完全沒好感。
管她是什么狗屁公主,他從沒放進眼里過。
“你……”
東蜀公主被懟,面上全是怒意。
但隨機想到了什么,東蜀公主冷笑一聲。
“這里是西荊,可不是你們南燕,聽聞南燕乃是禮儀之邦,入鄉隨俗這點,你們不可能不懂吧?”
“就你事多,與攝政王聯姻不成,到了西荊就想趁機報復?”
一提到聯姻。
東蜀公主就想到了,她千里迢迢去南燕聯姻,結果卻被攝政王冷落,不見她不說,就算見面了也不拿正眼看她,瞬間氣不打一處來。
“哼!總有一天,本公主會讓攝政王親自去東蜀請求聯姻,風風光光將本公主娶進門。”
稟城分舵閣主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又毫不客氣的懟了東蜀公主。
而聽到東蜀公主這些話的顧南幽,卻陷入了沉思。
明知攝政王對她的態度,可東蜀公主語氣卻這般篤定,這背后也許有一盤大棋在悄悄進行著。
正想著,驛站的事情驚動了西荊皇宮。
西荊新皇派了洛鳴淵,新晉的天子近臣,也就是洛郡主的父親。
看著架勢。
今夜攝政王的房門非開不可了。
顧南幽給稟城閣主使了個眼色,讓他再拖一拖,隨后立即閃身到暗處,通知滄海拾遺閣的人找一個與攝政王身形差不多的人,匆匆安頓好老人家的新都分舵閣主看了看自己的身材,瞬間胸膛一挺,很自信的道了句:
“舍我其誰?”
顧南幽看著他,好好審視了一番。
“還差點意思。”
最滿意就是自己身材的新都分舵閣主有點不樂意了:“顧大人,意思意思就得了,別太挑剔了,這全天下也就只有你對虛公子各個部位了如指掌,其余人看下身形就得了。”
“……”顧南幽竟無言以對,“那成吧!”
為了以防萬一。
顧南幽讓新都分舵閣主假扮攝政王的同時,自己還去了攝政王的房間。
她要布一個以假亂真的陣法。
只是時間太倉促,陣法半盞茶的功夫便會失效。
房間外。
洛鳴淵秉公執法。
現在讓人去看了東蜀公主的房間,確實如東蜀公主所說,被賊人翻的亂七八糟,從窗戶上的腳印,和一路踩斷的花花草草來看,賊人確實逃往了攝政王所在房間的方向。
而且今夜東蜀公主不知中了什么邪,一改往日跋扈的模樣,姿態擺得特別低,很好說話的樣子。
事情到了這一步。
攝政王的人卻遲遲攔著不讓人進去看一眼。
當眾人疑惑之際。
“吱呀”一聲!
房門打開了。
從里面走出一個人,影衛模樣打扮。
“我家主子近來身子不適,今夜好不容易睡得安穩,卻在大半夜被吵醒,脾氣有些不好,各位大人進去時莫要動靜太大。”
東蜀公主顯然一愣,據她所知,此次攝政王未帶一個影衛,如今房門外的護衛都是顧南幽花錢雇來的。
現在卻從里面走出來影衛。
她深感不妙,但想到某些事情,也就暗暗壓下了心中的那點不安。
“那就叨擾攝政王了。”
她要進去確定一件事情……
被西荊新皇派來的洛鳴淵當然也得進去。
與他們進去的還有兩名負責搜查的侍衛。
眾人都聽過攝政王嗜血殺戮、心狠手辣的名聲,所以進去后,都不敢正視斜靠在床頭,正輕揉著自己太陽穴的‘攝政王’。
“叨擾了,攝政王莫見怪。”洛鳴淵朝隔著半透明簾子‘攝政王’拱了拱手。
床榻上的人不回答。
洛鳴淵也就閉了嘴,就站在離門口很近的地方。
而兩名侍衛在見禮之后,就顫顫巍巍的搜查著。
倒是東蜀公主,借著搜查的名義,一步一步朝床榻走過去。
她屏住呼吸,一步一步艱難的挪動著,鼓起勇氣,眼睛直勾勾盯著床榻的人,貌似想在那人身上找到點什么。
可就在東蜀公主伸手去拉開床幔時。
床幔突然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打開,假扮攝政王的新都分舵閣主滄笙悶咳一聲,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
未來老大夫人,成敗在此一舉,希望你的陣法有奇效。
他挑開簾子下了床,居高臨下睥睨著東蜀公主,危險而狠厲的目光透著深深的厭惡,隨之步步緊逼,每一步都鏗鏘有力,使得東蜀公主一震,不由得向后退了幾步。
“你怎么可能沒事?”
她得到線報,攝政王傷勢過重。
與她合作之人手段通天,卻也懷疑攝政王不露面,定是身體出了問題,便讓她來試探。
哪成想……
攝政王居然安然無恙。
新都分舵閣主看到東蜀公主的表情變化,心下一安,瞬間逼近東蜀公主,輕聲得只有她一人能聽到的聲音。
“幾番試探,步步設局,不就是為了看本王是否有恙,如今看到了,怎么?不如意?放心好了,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此話一出。
東蜀公主當即軟倒在地,面色煞白。
“不可能,這又不是南燕,你怎么可能手眼通天?”
新都分舵閣主心下腹誹:他當然不知道,是顧南幽讓他這說的。顧南幽還說不知道怎么回答時,就冷哼一聲,或者輕蔑的笑一下。
所以此刻,新都分舵閣主上下嘴巴一碰,吐出了一個字。
“呵!”
對于東蜀來說,著絕對是對東蜀公主的極度輕蔑。
“公主,你怎么了?”
洛鳴淵上前幾步,想將東蜀公主攙扶起來,卻迎來了‘攝政王’冷漠而涼薄的逐客令聲音。
“搜完就滾,再滾之前最好把這蠢婦踩過的地方擦干凈,本王聞不得狐臭味。”
在屋頂上的顧南幽,聽到這里,有點哭笑不得。
閣主,穩住,別飄,別放飛自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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