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面男人追出去時,已不見兩人蹤影。
倒是聽到許多腳步越來越近。
黑面男子深深蹙了下眉,但對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沒有任何停頓就追了過去。
帶著穆閣老與那穆府匯合后。
來不及讓他們噓寒問暖。
“快跑,有人追殺。”
將穆閣老往穆府護衛跟前一推。
她轉身就要走。
“你回去做什么?”
顧南幽瞥穆閣老一眼。
廢話,當然是去救人
難道還能送死?
然而,話音剛落,顧南幽就身子一顫,有雙眼睛在盯著她。
“顧南幽,我真不明白,你既然能跟北岐的云間殿下聯手,為何不能與我合作,對你可是百利而無一害。”
說話之人是追上來的黑面男人。
“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你敢接嗎?”
視線中的黑面男人不過是先手,隱藏在幕后之人才是難纏。
“再說,我幫云間殿下是因為南燕與北岐乃同盟之國,而且事情起因在我。可你們西荊沒安好心,處心積慮在女官政策上作梗,讓我們兩派自相殘殺,你們好坐收漁翁之利。”
聞言。
黑面男人驚了下。
他沒想到顧南幽能這么快知道他的身份和目的。
“她說的沒錯,你太聰明了。可惜她不舍得除掉,但可也留不得。”
最后一句,黑面男人加重了語氣。
上頭不讓他下殺手。
只需毀掉即可。
可在他看來,不殺留著過年嗎?
“呵!”
顧南幽冷笑。
“我的命還由不得你來做決定。”
顧南幽手持匕首,瞥了穆閣老他們那邊一眼,忍不住嘴角抽抽。
“傻愣著干嘛?打算幫我吶喊助威嗎?”
“顧大人,你看這······”
護衛們不禁苦笑。
他們當然想護送穆閣老走,可是穆閣老不動啊!
顧南幽跟隨侍衛們的目光看向穆閣老,后者顯然一副巍然不動的架勢,還頗有氣勢的說:
“本閣老與你同進退,感動吧?”
“……”顧南幽汗顏,不由得咬牙,“我的意思是,你不走就是在拖后腿,想讓剛剛那位小廝真是白死?”
話落。
只見穆閣老那張老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下來。
隨即“哼”了一聲,甩袖走人。
護衛們也趕緊跟上。
等他們走遠。
顧南幽卻發現黑面男人只是陰測測的站著,沒有要動手的意思,不由得納悶。
又要搞什么?
“你居然帶了高手來。”
嗯?
高手?
哪兒呢?
顧南幽瞥了眼四周,沒見著黑面男人口中的高手。
但她嘴角一勾,立馬昂首挺胸,雙手環于胸前,聲音慢悠悠飄出。
“沒辦法,想我死的人太多了。”
“哦,是嗎?”黑面男人顯然不信,因為之前他可沒察覺到高手的存在,“下次你可就沒這么幸運了。”
“拭目以待!”
黑面男人飛身離開。
顧南幽默默松了口氣。
“多謝醫老爺爺暗中保護,回去就備一車你最愛的叫花雞和醉流香。”
醫老嘛,不喜歡出風頭,不喜歡被拍馬屁,就好那一口。
暗處沒有回應。
顧南幽也沒太在意。
快速返回,將白月生帶離福音古剎。
白月生受了內傷,不算太嚴重,但足以讓他在床榻上躺兩三個月了。
穆閣老對此格外上心。
不僅幾次三番上門看望,還請來了御醫,用最好的藥。
至于福音古剎的事,無人提及。
顧南幽也將其拋之腦后。
穆閣老在家便治傷邊等,遲遲沒等到顧南幽上門。
穆閣老納悶了。
“顧南幽怎么還不來?”
“誰要來?顧南幽顧大人嗎?她什么時候來?今天嗎?”回答穆閣老的是太子殿下。
他一聽到顧南幽這三個字,兩眼就放光。
穆閣老看了眼睛痛。
還沒等他行禮,太子殿下就拉著他坐下:“閣老,你知道,我剛剛聽說顧南幽在北岐皇室的英勇事跡,她太厲害了,一人可低千軍萬馬啊!”
“北岐那個瘋批新帝,千留萬留都沒能留下她,就放話,要給她撐腰。
想想她回皇城這些時日,受了太多人的冷待,就連父皇也不重視她了,本殿下何時也有本事替她撐腰啊!”
一想到顧南幽如今的處境,太子殿下沒由來傷感起來。
“太子殿下……”
穆閣老想像以往那樣勸說他,女官政策太過荒謬,不僅僅是他們這些老臣難以接受,全天下有權有勢的男人,恨不得將顧南幽等人除之而后快。
可到嘴的話卻說不出來了。
顧南幽這等人才百年難遇,藍少卿和蘇清荷等人的才能也十分罕見,朝廷正是需要新鮮血液的時候。
他何嘗不希望南燕好?
可她們偏偏是女子……
若真讓女官政策長久推行下去,他怕南燕會四分五裂。
“閣老,為什么天下那么多人反對女官政策?可在本太子看來,女官政策的利大于弊啊!”
“太子殿下,你想想看,原本只能依靠你才能存活的人,突然有一天與你平起平坐了,甚至是凌駕你之上,觸碰到了你的尊嚴與威望,難道你心中就沒起一絲不滿的波瀾嗎?”
太子殿下沉默了。
是啊!
任誰心中都會蕩起漣漪。
可如今停滯下滑的南燕太需要女官政策了。
怎么辦?
要如何才能做到兩全其美?
穆閣老沒有打擾太子殿下想問題,一直盤算著顧南幽會什么時候來,要怎能攜恩求報。
被太多人惦記的顧南幽,此時正在藥房里,看著醫老對著一大捆藥材埋頭苦干。
“醫老,前些天忙,一直沒來得及跟你當面道謝,我現在來……”
“道謝?道什么謝?臭丫頭你發瘋啊?”醫老抽空看了顧南幽一眼,一臉莫名。
“在福音古剎不是你……”
“福音古剎?那不是廢棄了嗎?你吃飽了撐著去那里做什么?”
顧南幽目光微閃。
“沒什么,就隨處走走。”
/
第二日。
在上朝路上。
顧南幽原本只是覺得時間尚早,便在路上走走。
卻不料……
碰見了藍少卿的馬車拐進了一個胡同里,鬼鬼祟祟的模樣,就像要做什么壞事。
她跟了上去。
在馬車停下后,就不見有什么動靜了。
顧南幽好奇走過去,胡同兩端不見人,馬車里面也沒動靜。
于是她輕輕撩開馬車簾子。
只見一身官服穿戴整齊的藍少卿巍然不動的坐著,發現簾子動了,才轉過頭來,開口就是:
“你怎么才來。”
“啊?”這是在等她?
“上來!”
幾乎是命令的口吻。
顧南幽只好上馬車。
馬車內,太久沒說話的兩人忽然相視一笑。
之后,顧南幽就感到一陣絞痛,眩暈感隨即而來,甚至泛著嘔心,想吐。
“你怎么了?”藍少卿問。
“應該是中毒。”
“什么?在哪兒中的毒?都接觸什么人了?你感覺毒性重不重?”
“今早就接觸你。”
藍少卿:“……”
“我快不行了,勞煩帶去我去找醫老。”
說著,顧南幽已經捂著肚子暈了過去。
“喂,顧南幽,顧南幽……你這不是坑我嗎?”
“快,去顧府。”
片刻后。
到顧府門前,門一打開,藍少卿將人扔到大門口,然后就去上朝了,引來不少人的指指點點。
事情很快傳遍了皇城。
朝堂上,眾大臣因為這件事吵翻了天。
因為女官政策功勞事件,藍少卿不惜自曝女兒身,認領原本屬于顧南幽的所有功勞,成為大理寺卿。
如今顧南幽中毒之事,更是將藍少卿推到風口浪尖。
“藍大人你難道是蓄意謀殺?”
“同僚一場,你不救人,反而將人扔到一邊,這是要置人于死地啊!”
“皇上,依臣之見,應該將藍大人革職查辦。”
……
眾人七嘴八舌。
而藍少卿只是輕飄飄一句話,便將眾大臣懟了回去。
“證據呢?”
沒人能拿得出證據,只能干瞪眼,過過嘴癮。
饒是如此,也令藍少卿焦頭爛額的。
而顧南幽這里也傻眼了。
“你、你說什么?”
顧南幽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醫老就氣得牙癢癢。
“臭丫頭,你說你這么大一個人了,有了身孕,還三個月了,自己不知道嗎?整日東奔西跑個什么勁。”
“這,這怎么可能呢?”
顧南幽還是再次被這個消息砸蒙了。
體寒之癥雖然好了,可子嗣艱難卻是毋庸置疑的。
怎么就有身孕了呢?
怎么會呢?
不可能的呀!
“哼!”醫老哼唧一聲,一邊搗藥,一邊面色不善的瞥向顧南幽,“為了調理你的身體,四大國和各小國的藥山,都快被老夫薅禿了,老夫日理萬機,東奔西跑,容易么?居然還在這里唧唧歪歪,難道你要斷了南宮家的香火?”
顧南幽:“……”
所以,以往被醫老以毒藥之名灌進嘴巴里的,都是調養自己身體的良藥……
是啊!
皇甫夜傾,南燕的攝政王,本身姓南宮,字蕭羽,乃西荊皇室中人。
醫老祖上與蕭羽祖上的家世淵源頗深。
他自然不能讓蕭羽這一代絕了香火。
可……
“我的身體沒好多久,平日又不注重身體,算是個藥罐子,對肚子里的孩子沒有影響嗎?”
顧南幽默了默自己的肚子,手都有點顫抖。
就很神奇。
居然有了小生命。
是她這輩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聞言!
醫老眼睛一瞪。
“你在質疑老夫的醫術?有我在能有什么問題。”
這下。
顧南幽狠狠松了一口氣。
心里沒由來的欣喜若狂,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孩子還好嗎?”
“好得很,活蹦亂跳的,你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試試?”
顧南幽:“……”
三個月就活蹦亂跳了?真好!
醫老懶得理她了,眼睛一瞪,胡子一吹,端著藥碎離開。
許久之后。
顧南幽才漸漸平靜下來。
怎么辦?
孩子來得太突然了。
她不能再冒一點點險了,一切事情都必須提前結束。
“流舟,去備馬車,我的出去一趟,順便備點干糧估計要很晚才回來。”
“嗯?”醫老突然從門邊探出腦袋來。
“……”顧南幽嘴角一抽,對著醫老嘿嘿一笑,“不是,是讓流舟將人請過來,對,請過來。”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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