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
姜塵抬眼望去。
三道兇厲至極的星辰,皆在此刻閃耀起熾熱的金色光芒,像是在呼應著什么,也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姜塵心中頓時浮現出諸多信息,下意識喊出這三道星辰的名諱:
“七殺!”
“破軍!”
“貪狼!”
這便是象征著亂世的三大兇星,代表著動蕩與死亡。
也正是此時。
識海顯現出一行行金字:
…………
…………
…………
…………
…………
“還能放棄?”
當看完以上信息,姜塵先是愣了半晌,隨后立刻激發赤紅命數,進入識海。
下一瞬。
姜塵便進入了灰蒙蒙滿懷霧氣的識海空間。
如今正身處于西犁戰場之中,并不具備慢慢思考選擇的時間,若是匆匆選擇,選錯了,就算想吃后悔藥,也來不及了。
但好在具備十分獨特的威能,可大幅度延長思考的時間,氣血充足,甚至能接近于一念永恒狀態。
慢慢思考,
方能利益最大化!
“殺破狼……”
姜塵也曾因前世影視的緣故,稍稍了解過這三大兇星的一些傳說。
身懷此三命者,往往一生都行走在刀刃之間,
若是死在半路上,
便是一抹無人問津的灰塵;
若能活至最后,
那便是縱橫沙場,受萬人敬仰的名將!
“我姓姜,名塵,若是選擇成為這殺破狼中的一員,將來……究竟是成為名揚天下的將帥,還是一粒無人問津的微末凡塵呢?”
姜塵眼神漸漸銳利,一字一頓道:
“當然是將!”
自己辛辛苦苦,謀劃許久,也不過是為了這一道熾金級命數。
事到臨頭,豈有退回赤紅命數的道理?
拿到熾金級命數,真正擁有將階強者的實力,才是目前急切之事!
行軍如逆水行舟。
放棄,便是后退。
若是一退再退,退回平壽縣老家當農夫么?
姜塵閉目凝神,漸漸思索起殺破狼三星的優劣,以及是否適合自身?
破軍與貪狼的描述與司權,十分吸引姜塵眼球。
前者主軍爭,必然能在征西域之戰中,大放異彩;
后者主禍福,與自己所擁有的“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有異曲同工之妙。
十分誘人。
而七殺——
則是專注于增強個人殺伐能力,必能對個人戰力,迎來最大幅度的增強。
姜塵暗暗猜測:
若是自己選擇了這一命數,或許不需要每次都疊那么多額外加持,便能真正擁有單殺將階的實力。
“到底該選哪個呢?”
姜塵琢磨了片刻,有些頭疼。
無論是哪個,他都不想放棄。
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全都要!
可惜。
只能選一個……
經過幾番思索,首先放棄了“七殺”。
原因倒也簡單。
這顆兇悍至極的星辰,似乎更加卷顧野獸、控獸之士。
畢竟。
在非戰爭時期,大多是宰殺為主,入不得七殺兇星的眼簾,反倒是野獸之間的廝殺,頻繁,血腥,是真正的生死之戰。
絕大多數野獸歷經一次次殺戮,超凡入圣,化妖成精,皆是借助了七殺星力的加持。
因此。
七殺星,又被稱作近妖之星。
縱使亂世到來,支持九州農耕民族的概率也極小,往往卷顧北方游牧之民,南下禍亂天下。
“何必熱臉貼冷屁股呢?”
姜塵并無更換武道的想法,也無背棄大衛,叛國投身新匈奴的念想。
蠻荒武道亦過于極端。
也許路走到終點,會變成一頭蠻獸也說不定。
所以,
不取。
而剩余兩類,便極難選擇了。
無論是破軍,還是貪狼,皆具備極強的吸引力。
讓人難以抉擇。
“破滅敵軍軍勢,使其士氣大跌,難以統合……莫非,是指軍團技?”,姜塵凝視著破軍的描述,琢磨了好一會兒,漸漸猜到這一命數奧妙。
削弱敵軍士氣。
破壞主將與士卒之間的連接。
試想一下:
兩軍對壘,己方與敵方,都在同一時刻激發軍團武技。
敵方將領,卻突然失去了軍團氣血加持,僅憑個人之力,又豈能抵抗殺伐類軍團武技之威?
“這便是那些古代名將,一回合便擊敗敵將的緣故么?”
姜塵心中了然。
但——看到破相之災。
又猶豫了。
用顏值長相,換取力量,這是否有些……憋屈?我變丑了,也變強了?
最終。
姜塵的目光,落在司職禍福的“貪狼星”上。
自己所擁有的“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才是自己一路走來最大的助力。
甚至……
可能與道祖李聃這般傳說中的大人物有所關聯。
若能借助貪狼星力,略微發掘其中秘密,必定血賺不虧!
不過——
也不知這“宿敵”究竟是何等人物?
總不至于,自己一個無名小卒,會招惹到傳說中的諸葛丞相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就決定是你了!”
姜塵下定決心,立即脫離識海空間,睜開雙眼,抬眼望向半空中代表著“貪狼”的耀眼星光!
下一瞬!
在七千青州士卒,五位將校的灼灼目光中,代表著“破軍”與“七殺”的二顆星辰曜光,漸漸遠去。
唯一凝滯于高空,并飛快墜入姜塵身軀的星光,便是兇星貪狼!
轟!
點點星光,涌入識海深處。
嗡!
姜塵心神震顫,冥冥之中,感受到一副畫面。
一顆遠古星辰嗡嗡作響,驟然傳蕩黑暗蒼穹。
而那黑暗蒼穹,
也并非完全昏暗,而是有著成百上千道微弱光點,隱藏于黑暗之中。
繼而。
那遠古星辰,分化出一縷熾熱金光,
墜入其中一處暗澹光點之中,
竟使得該暗澹光點,微微亮了些許。
但很快,
那光點便以極快的速度,繼續暗澹了下去,一副生怕被他人發現的模樣。
“這……”
“是什么?”
姜塵不明所以,但他總覺得,這幅畫面,絕沒有那么簡單。
而此時。
識海金字涌現,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雖然主要描述,僅有短短十個字,
但有時候,
字越少,事越大!
姜塵心中一顫,頓覺周身傳來一陣痛楚,仿佛某種極其霸道兇厲的力量,驟然融入四肢百骸。
疼痛無比!
漸漸地。
原本尋常普通,在四肢百骸內流動的氣血,漸漸化作暗紅色,就像是將一把尋常柴刀,磨礪成……
一把足以殺生害命的鋼刃!
似赤紅命數“大衛武夫”這般增加氣血,不過是量變而已,而眼下的氣血升華,或許該叫做——
質變!
“啊啊啊!”
姜塵長嘯一聲,勐然睜開雙眼,凝望遠方,雙眼銳利如一柄雪亮鋼刀。
目之所及,
終于見到了自己最初穿越時,所遭遇的生死大敵。
養云狼!
僅僅一箭,便洞穿了一面厚重盾牌。
接著,便接連穿透了手臂處足足兩層山石皮膚,再加上臂骨,直至擊中胸膛處的山石皮膚,才勉強消解。
其傷勢之嚴重,甚至需要耗費五十小功兌換的靈藥,方能化解。
并且。
這還是養云狼被全盛時期的張影擊敗,身受重傷后的表現。
若是正常情況下,恐怕一箭便足以穿透自己的胸膛,能活下來,完全是僥幸而已。
而此時。
二三百丈外的養云狼,亦察覺到那凌厲若刀的目光,亦于這一刻眸光放遠。
砰!
二人目光遙遙相撞,竟像是實物摩擦一般,似有火花誕生。
觀滄海!
姜塵毫不猶豫地發動了觀測能力,雖一個時辰內最多使用二次,但用在養云狼身上,絕對值得。
隨著觀滄海之力的激發,姜塵在這一場視線氣勢的爭鋒中,竟隱隱處在了上風。
霎時。
養云狼心中生出一種極其不妙的預感,正是這份說不清道不明的預感,讓他屢屢死里逃生。
甚至。
數年前,曾有一位來自精絕女國的神秘算命先生,為他批命:
“龍、虎、狼三兄弟,你最弱,亦是媵妾所生,地位最為低下,但我觀之,你必能茍活到最后一刻!”
“至多三五年,養氏家主的位置,便是你的了!”
當然。
這位算命先生,也有后半句話,不方便說出口:
“此庶子身懷未來養氏家主的時運,為何還有一份孤寡命數,家卷必定全數死絕,難不成……多年以后,養氏有滅族之禍?”
當養云狼與姜塵對視的那一刻,竟隱隱生出了一種無法形容的強烈恐懼,心中喃喃道:
怎么可能?
此子身上所穿武官袍,是青州五百主所特有的澹紅鑲青袍。
也就是說,不過是一名青州斗士而已。
但為什么?
為何自己會感到害怕,惶恐,恐懼區區一名青州斗士?
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養云狼心中百轉千回,本能地握緊了韁繩,馬匹速度漸漸放慢。
身后數百騎卒,雖面露古怪,卻也跟著放慢了腳程。
“準備戰斗!”
姜塵輕喝一聲,冷冷凝視著來犯之敵,周身氣血勃發,似一柄即將見血的狂刀!
“是,五百主!”
一千士卒齊齊大喊,皆舉起刀槍待敵,雖有半數青州兵隸屬于同階級的馮樂賓,但……
如今的馮樂賓,也在不知不覺間,將自己視為姜塵麾下的兵將。
此事若是傳出去,必定貽笑大方。
一名五百主,居然自愿成為另一名五百主的下屬?
不過——
無論是馮樂賓,范良善,阮鐵漢,還是其他八位青州斗士,皆早已視姜塵為未來校尉,甚至于如小伍這般狂熱分子,甚至視姜塵為未來的青州大將軍,自然心安理得,服從于姜塵的命令。
上千青州兵將,皆持弓、持槍,持刀盾,嚴陣以待。
縱使數百騎卒襲來,亦保持著極其高昂的士氣。
將為兵膽!
姜塵無懼,一千士卒,自然也毫無懼色,他們亦隨著多次行軍,漸漸有成為青州老卒的跡象。
這一瞬。
養云狼凝望著嚴整的軍陣,以及軍陣最前方,那若殺人鋼刀一般兇厲的神秘五百主,心中畏懼情緒,竟又增長了三分。
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養云狼再也繃不住內心惶恐,立即拉緊韁繩:
“唏律律~”
“走!”
“啊?”
數百騎卒愕然,剛剛抵達戰場,便要當逃兵?
養云狼冷凝著臉:
“不服從命令者,殺無赦!”
最終。
在眾目睽睽之下,養云狼這一只騎兵隊伍,還未抵達戰場,便被姜塵嚇得生生逃離而去。
“哈哈哈哈!”
“沒想到樓蘭養氏,竟生出此等廢物?”
“養氏從九州奔逃至西域,當逃兵,是他們的家族傳統嘛,哈哈哈!”
數千青州士卒,皆狂笑不已。
見此情形。
匆匆逃回西犁城墻的兀突骨,登時大怒,粗獷的面龐氣得幾乎全黑:
“竟被區區一名五百主嚇跑,真是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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