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十都九曜八極七元六司五老爭道果 > 第208章報仇雪恨!曾欺晦過原身的稅吏,終于死了!千夫所指,無疾而終!
  “阿嚏——”闌

  平壽縣,陳盛鄉,位于平安河左側的百余畝水澆田旁。

  一名略顯瘋癲的老漢,面露沮喪地坐在田埂旁,忽然,他打了一個冷顫,本能地便打了一個噴嚏。

  “誰在咒我?!”

  盛忠賢罵罵咧咧了幾句,便繼續蹲坐在田埂上,戀戀不舍地凝望著這一片整田,屬于姜塵的百余畝田地。

  恰在此時。

  一名十五六歲的盛家年輕人靠近,嘆息一聲道:

  “叔,回去吧。”闌

  “這片田,已經不是咱盛家的了。”

  盛忠賢目光仍死死粘附于眼前這百余畝水澆地上,堅決地搖了搖頭。

  見此情形。

  年輕人無奈道:

  “唉……”

  “俗話說得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年輕就是本錢,您干嘛招惹姜塵這等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呢?”

  “你看,這才放出去幾個月,就成了堂堂青州百將。”闌

  聞言。

  盛忠賢也忍不住道出了緣由,解釋道:

  “我原本想把這片河岸,統統納入咱盛家的名下,有個詞叫‘田連阡陌’,是不是很大膽?”

  “整片西河岸,田連阡陌!”

  “我最早聯系在縣城的同僚時,吩咐他把姜塵那小子送進民夫隊伍時,一直說得是田連阡陌,我們一直在做田連阡陌的準備。”

  “所以我們想著,只要二十天,或者二十五天,等姜家那細胳膊細腿的小子,死在路上,這三畝地就可以順理成章納入咱盛家名下,嘿,咱這片田地的價格,那就漲老多了!”

  整田與碎田的價格,一向相差極大。闌

  只因——

  土地買賣!

  比方說張三家有五畝地,家里孩子需要上學,就賣給了李四二畝地。

  也許等李四某一天急需用錢,但張三手里也沒錢,他就只能將其中一畝地,轉賣給他人。

  隨著時間的流逝,買賣的頻繁,各大鄉鎮的田契就從整田變成了碎田,從大塊變成了小塊。

  最終,農田地塊分散,犬牙交錯,容易因爭水、爭肥產生各種糾紛,種植、收割也易產生各種麻煩。

  于是。闌

  整田的價格,愈來愈高。

  有時候,甚至能以三倍于碎地的價格成交,也唯有擁有上百畝整田的人家,才真正有資格被叫做:

  “老爺!”

  也就是說。

  一旦吞掉了姜塵名下的三畝水澆地,盛忠賢便可搖身一變,真正成為陳盛鄉的老爺。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

  真正成為老爺的人,卻是——姜塵。闌

  青州天兵一至,無論是地主豪紳,還是商賈世家,只要田主本人沒有青州兵軍籍,便可強行兼并。

  反抗者,死!

  “青州軍,才是青州最大的老爺啊!”

  盛忠賢臉色愁苦,終于認清了這方天地的真相。

  無論自己積攢了多少財富,積累了多少人脈關系,但沒有武力,就是空中樓閣,一盤散沙。

  盛家祖上雖然闊過,出了一名千夫長、二名五百主,六七名百將,但那都是幾十幾百年前的老黃歷了。

  現如今。闌

  只有八九名盛家的年輕人,成功舉行了“儀式:青陽”,晉升青州兵,僅能勉強維持家族不再繼續衰敗。

  就在此時。

  數名青州兵,大步走入村口。

  朗聲道:

  “誰是盛耀武的親屬?”

  這一幕,令陳盛鄉的諸多鄉民生出了一絲絲熟悉感,不正是幾十日前,姜塵晉升青州百將時的情景嗎?

  很快。闌

  數十名盛氏族人,紛紛叫喊著,“我是,我是”,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跑了出來,想要認領“盛耀武親屬”這一光榮稱呼。

  果不其然。

  一名喚作“盛耀武”的年輕人,在追隨偏將軍柳傳智征伐北荒城時,藥性圓滿消化,且立下了大功。

  如今,已成了青州百將。

  “誒?”

  盛忠賢先是一愣,隨后大喜過望,原本的沮喪情緒一掃而空,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哈哈笑道:

  “好耶,咱盛家,也出了個百將啊!”闌

  說話間。

  陳盛鄉全境,噼里啪啦響起,爆竹聲、歡笑聲、打鬧聲,不絕如縷,鑼鼓喧囂起來,瞬間就是喜慶的氣氛。

  而陳氏,以及人丁單薄的姜氏,則大多選擇閉門不出,直呼晦氣。

  一時間,大半個陳盛鄉的人都聚集了起來,紛紛向盛氏族長道賀。

  “哈哈哈,太好了!”

  盛忠賢頓覺揚眉吐氣,站起身握拳雙拳,激動道:

  “那姜家小子,家族人丁單薄,一沒錢,二沒勢,拼死也跨不過五百主這個檻!”闌

  “但我盛家不一樣,只要能出了一位士階,以咱盛家數百年底蘊,怎么著,也能將他抬舉成個五百主!”

  “若是耀武這小子爭氣,成個千夫長,也大有可能!”

  說完。

  盛忠賢便下定了決心,帶頭獻出全部家產,約為三千兩白銀,反正沒有田地,這些錢財,自己八成也保不住。

  有了自己帶頭,盛家其余八九百口人,也得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再把族產變賣一些,湊出二萬兩白銀,送往軍中!

  如此雄厚的一筆巨款,足以助任意青州百將,更進一步。

  “我想好了……”闌

  “縣丞大人聽說同青州軍關系匪淺,可通過他這一門路,使些關系,盡快助我盛家麒麟兒,升任五百主!”

  “到時候,耀武在軍中發展,我在地方謀劃,一起做老爺,做人上人!”

  盛忠賢滿臉興奮,進入了幻想時間。

  他繼續暢想道:

  “那姓陳的老不死,霸占鄉三老這個職位足有二十年,前些日子吃了碗冷飯,害了寒病,如今已病入膏肓。”

  “待耀武成了五百主,這位置,也該由我來做了!”

  鄉三老,乃是漢朝設立的鄉官。闌

  漢初年,高祖令各鄉置三老一人,稱鄉三老,需由年五十以上,有德行,能帥眾為善者擔任。

  而陳盛鄉的鄉三老,乃是由一位年近耄耋的陳姓老人擔任。

  也正是盛忠賢口中的“姓陳的老不死”,剝奪了盛忠賢的百余畝水澆地,轉交給姜塵。

  但下一瞬。

  這份美妙的幻象,便如美麗的泡沫一般,一觸就破……

  遠處。

  陳盛鄉入口。闌

  大槐樹下。

  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在鄉間道路,但特殊之處在于,周圍還有十名騎兵,二十余衙役,前簇后擁,護衛左右。

  顯然,牛車內的主人,地位并不簡單。

  片刻后。

  馬車停在了大槐樹樹蔭下。

  垂簾掀開,走出一名五十歲左右的華服男子,頭戴高冠,人雖略有老相,卻面皮白凈,頜下有美髯,給人一種氣度不凡的感覺。

  在九州,胡須向來是男人的標志。闌

  比如長了一副修長的美髯,那這個人多半像關二爺一樣德高望重;

  如果長了一副虬髯絡腮胡子,那這個人多半像張三爺一樣脾氣暴躁;

  如果長了一副稀稀拉拉的山羊胡子,多半擺脫不了窮酸氣;

  而如果長了兩撇兒鼠須,那也可以肯定這個人愛耍小聰明,境界不高……

  當華服男子澹然走下馬車的那一刻,其極具特性的美髯,登時令盛忠賢認出了此人。

  “縣丞大人?”

  盛忠賢心里咯噔了一下,總有種不詳的預感,縈繞心頭,但還是暗自安慰幻想道:闌

  “我與縣丞大人,也見過數面,也許是見我盛家又出了青州百將,過來道賀的呢?”

  一念及此。

  盛忠賢膽氣不由足了幾分,準備起身迎接上官。

  眾多鄉民亦兩腿發軟,齊齊跪在了地上,大呼:

  “給縣丞老爺磕頭!”

  而此時。

  姜塵的族叔,姜飽飯也被驚動了。闌

  他急急忙忙沖出房門,見到了傳說中的縣丞后,也不免兩股戰戰,本能地就要跪了下來。

  讓人感到意外的是。

  縣丞見此情形,竟爆發出深深血氣,僅一瞬,便飛快跨過數十步,來到姜飽飯面前,扶住了這農家老漢的雙手,面帶笑容道:

  “按我大衛的規矩,您身為鄉三老,見我,無需跪拜。”

  姜飽飯愕然:

  “我何時成了三老?”

  縣丞哈哈一笑,奉承道:闌

  “從今日起,您就是了。”

  說著。

  他揮了揮手。

  二名衙役從包裹中取出一份文書,上面明晃晃蓋著縣令的印章,任命“平壽縣籍姜飽飯”為陳盛鄉鄉三老。

  登時。

  全鄉近兩千多人,紛紛咋咋呼呼起來。

  陳氏三四百口人想不明白,自家老頭雖已病入膏肓,但還沒死,為何失了鄉官一職?闌

  盛家八九百口人,也幾乎全數在場,更是鬧騰了起來,明明自家麒麟兒“盛耀武”成了青州百將,為什么鄉三老的職位,落到了人丁單薄的姜姓手里?

  寥寥數十姜姓人家,也一臉茫然。

  直到此時。

  姜飽飯手捧著文書,仍是一臉懵逼,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不過是一名平平無奇的莊稼漢,何德何能成了新任的鄉三老?

  然后。

  一個大膽的想法,勐然閃過姜飽飯的腦海,驚訝道:“莫不是我那侄兒,姜塵,又弄出了什么動靜?”

  縣丞含笑點頭,并擺了擺手。闌

  二名身穿青甲的騎兵翻身下馬,從夾袋中取出一份深紅色的帛書,甕聲甕氣道:

  “恭喜您,您的族侄姜塵,隨征西軍東征西討,立下大功,得封青州五百主,秩比正七品!”

  此言一出,猶如熱水潑進了油鍋之中,登時便炸得陳盛鄉沸反盈天,驚呼聲不斷。

  大衛從混亂的三國時代走來,武卒與將帥們擁有著極大的權力與地位,故以武立國。

  武官品級普遍虛高,文官則位卑權重。

  縣令若是兼職縣尉,為正六品。

  但若是某位縣令,不具備兼職縣尉的強悍武力,手無縛雞之力,縱使擁有治理地方的賢才,那往往也不過是縣尉的附庸,僅有七品。闌

  大衛武朝亦有著潛規則,若文官未能晉升任意序列的武卒,無論擁有何等才智,終其一生,止步于正七品。

  換而言之。

  青州五百主,雖實際權力有所不如,但在明面上的地位,已然同部分縣令平起平坐!

  事實上。

  這也是盛忠賢寧可變賣族產,耗費二萬兩白銀,也要將自家族人盛耀武,抬舉成五百主的真正原因。

  武職的分量,太重了!

  僅僅是“姜塵升任五百主”這幾個字,便足以使得縣丞親自下鄉,為不識文字的莊稼漢姜飽飯,送上“鄉三老”一職。闌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突然,人群之中,忽有人縱聲大喊。

  眾人循聲望去,竟是昔日的稅吏老爺盛忠賢。

  盛忠賢沉浸于美好的幻想時間,哪里愿意相信姜塵竟能在短短幾十天內,升任五百主?

  他雙眼通紅,不可置信道:

  “十月下旬,姜塵那小子才成了百將,怎么可能短短幾十天,又立得大功?”

  “假的,一定是假的!”闌

  說著。

  盛忠賢便像是醉漢一般,舉止有些瘋癲,竟當眾伸手抓向“姜塵升任五百主”的帛書。

  “找死!”

  縣丞冷哼一聲,周身氣血若火,伸手便是一巴掌,重重打在盛忠賢的面皮上。

  直打得盛忠賢像陀螺一般,接連轉了好幾圈,才昏昏倒地。

  縣丞凝望著周圍盛氏族人,又冷冷言道:

  “忘了說,姜五百主得青州軍嘉獎,所兼并的土地,正是陳盛鄉,你們盛家的田地。”闌

  話音剛落。

  周圍數百盛氏族人,倏忽間寂靜無聲,齊唰唰將冰冷、沉默的目光,落在盛忠賢身上。

  在上千道或陰冷或譏笑的目光中。

  盛忠賢呆呆坐在地上,怪笑一聲,終于瘋了。

  …………

  是夜。

  月黑風高。闌

  一個喚作“盛忠賢”的瘋子,在睡夢中靜靜死去。

  “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

  “又或是熟人作桉?”

  無人知曉。

  也不曾有盛家人報官。

  …………

  姜塵站立于北蛟山高處,掃視四境,絲毫不知昔日欺辱過自己的稅吏,已經于半個月前——闌

  “千夫所指,無疾而終!”

  北蛟山因常年有蛟龍出沒而得名,但大多數人皆以為是民間穿鑿附會,錯把旱地龍卷,當成了蛟龍。

  直到三首蛟龍死去的那一刻,世人才知曉并非傳說,而是真正的:

  “有蛟則名!”

  但現如今。

  這片偌大山脈的外圍,卻駐扎著足足二千青州士卒,扎下了一口天羅地網,就等著樓蘭國都的殘兵敗將、大戶、貴族、王室往此處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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