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宴灼看著江潯仙發瘋的模樣，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到了江潯仙的臉上。
那一刻，他心里忍不住地想。
啊，果然，這才是江潯仙真正的性格。
他們相處這么多天里，江潯仙的那些性格，真的是她的性格么？
“……”顧宴灼閉了閉眼，先將這個想法從腦海里面排除了出去，“現在要解決的，是不能將這件事情鬧大了。”
看江潯仙現在這瘋批的模樣，顧宴灼毫不懷疑，如果繼續讓張緒良說些什么不好聽的話，江潯仙肯定會弄死他的。
張緒良死了，對于天命宗的意義不大。
但是江潯仙的麻煩可就大了。
“你肯定是有能夠化解麻煩的能力，但現在的你顯然沒有準備好，”顧宴灼從軟墊上站了起來，朝江潯仙走了過去。
他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走到了江潯仙的身旁兒，開口叫了她的名字：
“江潯仙。”
“嗯？”江潯仙偏過頭來，那雙冷漠的眼睛靜靜地盯著顧宴灼看，可是腳卻依舊穩穩地踩在了張緒良的胸口上，沒有收回來的意思。
“你不能殺了他，”顧宴灼伸手，指著躺在地上的張緒良。
聞言，江潯仙還沒有說話呢，但是張緒良卻先開口了，他都被傷成這樣了，還在死鴨子嘴硬，開口罵道：
“她能動我？她還能殺了我不成！我可是你父親的師弟，是咱們天命宗的長老，這個江潯仙算什么東西，不過就是個不受父母疼愛……啊！”
還沒有等張緒良說完，江潯仙下腳又重了幾分，成功張緒良慘叫出聲，并且吐出一大口鮮血。
“我改變主意了，”江潯仙轉過頭來，用一種解刨的眼神看著張緒良，“你不是想吃我的狗么？那我讓我的狗吃掉你如何？”
江潯仙用腳尖在張緒良的胸口凹陷進去的地方，踩了踩，用機器人特有的毫無音調起伏的聲音繼續說：
“我看你的大腿就挺不錯的，嘴巴這么臭，肉倒是挺緊實的，我想我的狗肯定很喜歡吃。”
張緒良咽了一下口水，他一開始還以為江潯仙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不過就是在虛張聲勢罷了。
可誰知，江潯仙當真從儲物戒里，掏出了一把小刀。
她屈膝，拿小刀在張緒良的大腿上比畫了兩下。
張緒良還以為她在虛張聲勢，開口罵道：“你就裝……”
還沒等張緒良嘴硬完，江潯仙就毫不猶豫地把小刀朝著他的大腿刺了下去，鮮血從刀口的位置流了出來。
瞬間，張緒良的慘叫聲在整個劍閣環繞。
江潯仙漫不經心地用手指點了點露在外面的刀柄，“吵死了，你真的是長老么？怎么這么脆弱。”
張緒良年輕的時候，雖然資質比不上顧舟行，但最起碼也算有點天賦。
可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在劍道上面的修行越來越少，反而開始注重名聲這些虛無的東西，修行方面自然就懈怠了下來。
再加上他是顧舟行的師弟，有這么一個身份在，宗門內不喜歡他的人再多，依舊會在表面上維持著客氣。
已經好久沒有人能夠傷到張緒良了，今天這一遭，直接把張緒良給疼暈過去了。
“暈了？”江潯仙突然覺得好無趣，她還以為張緒良可以再堅持一會兒呢，誰知就是個草包，這么不頂用。
江潯仙握著刀柄，把鋒利的小刀從張緒良的大腿里抽了出來，血立馬像小噴泉一樣，點點血珠飛射到地上。
而江潯仙也終于從機器人模式里面退出來了，她提著刀，從地上站了起來，看向周圍的師兄師姐師妹師弟們，突然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她揮了揮雙手，眼中帶著純潔，開口道：
“那個，是他先動的手。”
江潯仙顯然忘記了，那把沾滿了血的刀，此時還被她拿在手上，刀鋒上面的血液甩了出來，正好甩在了江潯仙的臉上。
給她白到發光的臉上，增添了一抹血色。
眾人：“……”
不敢說話，不敢動。
顧宴灼盯著她臉上的那抹血點，心里突然涌現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他從懷里掏出自己的隨身手帕，將江潯仙臉上的血點給擦掉了。
顧宴灼看著江潯仙的臉重新變得干凈，沒有別人的痕跡后，他心里的疙瘩這才解開了。
對于顧宴灼的行為，江潯仙自己覺得沒什么，但是上官琴雅，顧軒銘還有周圍的弟子，都是一愣。
誰不知道顧宴灼就是一座外表冰冷，內里卻蘊著戾火的冰山啊，平日里大家躲他還來不及呢。
顧宴灼從來都沒有對一個人，尤其還是個女人這么親密過。
大瓜！這兩個人的身上有大瓜！
這場鬧劇以張緒良暈死過去為結尾，他平日里靠著自己長老的身份，作惡多端，壓榨弟子，名聲特別惡臭。
現在，看到他被江潯仙制裁了以后，眾人都覺得……還挺爽？
看江潯仙的目光中，都沾染上了幾分不一樣的神色。
最后，還是一個心軟的師兄，害怕事情鬧大了，自己主動把張緒良給帶到藥閣，讓修齊長老給他療傷。
顧宴灼轉頭，看向江潯仙，開口問：
“你不害怕有麻煩么？傷了他，后果很重。”
聞言，江潯仙很灑脫，她也轉過頭去，看著顧宴灼，回答說：
“顧宴灼，我一向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而且你不相信我么？”
江潯仙對顧宴灼笑了一下，聲音雖然平淡，卻帶著令人信服的力量：
“我說過了，相信我就好，只要是我想做的，我愿意去做的，那么我就可以百分百做到。”
顧宴灼看著江潯仙臉上的表情，沉默不語。
突然，他心中涌現出了一股很淡的羨慕。
羨慕江潯仙的灑脫，羨慕她可以活得那么灑脫。
半晌，顧宴灼終于開口說話了，吐出兩個字：
“也好。”
那就讓我看看，你到底能做到哪種地步。
*
第二天，麻煩的事情還是來了。
劍閣那邊派了個小童過來，手里還拿著宗主的令牌。
小童站在江潯仙面前，開口宣令：
“罪徒江潯仙，去劍閣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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