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從風笑生手上得來的。
這東西當然是給夜闌的，至少在這件事上，風笑生沒有吝嗇。在他看來，這兩樣東西給夜闌也是再恰當不過，早在青云堡那時候他就有了這種想法。所以在那場比試之后，風笑生便把這兩樣東西交到了龍文牧的手上。
單獨煉化大妖源石是件很危險的事，哪怕是加上固源丹，讓夜闌直接煉化大妖源石都要冒很大風險。
說實話，如果沒有這枚靈妖源石的話，龍文牧最開始的打算是讓夜闌煉化小妖源石的。夜闌本就不善戰斗，實力對她而言其實無關緊要，更關鍵是考慮到她的安危。成為妖師不管再怎么風光，其中的危險都不容忽視。
但是如今拿到了好的源石，這種機會若是錯過，確實有些可惜。
“我最后再問你一次，煉化源石有風險，你真的不后悔？”
夜闌還是堅定的點頭。
看見她的這種堅定態度之后，龍文牧最后的猶豫也打消了。
凡事都講究機緣，也許這就是夜闌的機緣吧。
“我來教你一個平心靜氣的吐納之法。”青木溫柔來到夜闌跟前，帶她進到屋子里。
龍文牧沒有急著開始讓夜闌煉化源石，而是等了小半日，等到風笑生也來了之后，眾人才開始著手準備。
讓風笑生親自為夜闌講解了很多煉化源石需要注意之處，風笑生本身是個地妖師，在這方面的見識遠遠勝過龍文牧。
這些都是一代代妖師總結出來的經驗，幾乎是把煉化源石會遇到的問題都飽含在內，這不是一個人慢慢摸索就能摸索出來的。
龍文牧也在旁邊靜靜聽著，受益良多。
若是當初有人跟他講過這些，他之前在虞家成為妖師的時候也不至于差點鑄成大錯。
等到所有細節都說明白了，確定了夜闌把一切都記熟在心之后，龍文牧才把源石和丹藥交給她。
木屋外，聽到消息的云嘉等人也來了，圍聚在門口。
屋子里，夜闌坐在床上，龍文牧和風笑生各站左右。
風笑生取出一粒藥丸。
“這是以妖獸內丹凝練之藥，名為聚元散，這東西藥效溫和，服用之后，它會讓你感應到妖氣所在。短時間會讓你擁有些微的妖力，待你感應清楚這股力量之后，便以這股力量為鏈，牽引源石中的妖力。駕馭妖力的方法已經教過你，只需要按照之前說過的做，便不會出錯。”
風笑生再次叮囑。
夜闌點了點頭，伸手接過。
任何凡人，在成為妖師之前都會經歷這一步。
凡人無法感應妖力，也無法駕馭妖力，更無從煉化源石。
所以在一般人走出第一步的時候，都需有外力相助。
當然了，龍文牧是個例外。生來就具備妖力，這是普通人無法具備的條件。當初吸收云隱獸源石的時候他也沒有經歷過這一步。
夜闌按照風笑生所言把聚元散服下，閉目感應起來。
從聚元散服下之后，夜闌體內便涌現出淡淡的妖力波動。這股妖力極其微弱，甚至遠遠不到小妖師的程度。
夜闌閉目感應體內的妖力，方法風笑生已經對她言明過了。
半盞茶的功夫過去，龍文牧隱約感覺到她身上的妖力有規律的運轉起來。
風笑生眼前一亮，才發現，這妮子資質還不錯。通常人第一次感應妖力，要做到控制妖力的地步，長的甚至會用上一兩個時辰，甚至可能要耗費幾枚聚元散才能做到。夜闌能這么短時間做到這一步，足以證明她的資質。
本來還在擔心她煉化大妖源石會不會有危險，若是有這種資質，沒準真的可行。
“服丹。”風笑生道。
夜闌將固源丹服下，片刻之后，身上便浮現了一層淡淡的微光。
“平心靜氣，煉化源石。”風笑生又說。
夜闌將源石放于雙掌之上，微弱的妖力將源石包裹了起來，肉眼可見源石里一絲絲的氣息涌進她體內。
從夜闌煉化源石開始，在木屋的上方，就浮現出五彩斑斕的光暈。
龍文牧和風笑生兩人知道，夜闌已經開始煉化源石了。
彼此對視一眼，無聲無息的退出房間。他們兩人在房中，只會干擾到夜闌。
到了這一步，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就只能看夜闌自己的了。
煉化源石途中，外人是插不了手的。即便是風笑生這個地妖師，也無力干擾。
可以說之后會變成怎樣，都與他們無關了，能做的就唯有等待。
院落里，所有人抬頭。
天際的那片光暈，就好似雨后霞光，各種顏色交錯。
這是煉化源石會出現的現象。當初龍文牧煉化源石的時候，天空便是浮現云隱獸的虛影，不同源石，浮現的異象也不同。
“我的乖乖，這就是煉化大妖源石的動靜呀。”天虎睜大了眼，他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有人煉化大妖源石，這種動靜可不是煉化小妖源石能比的，這整片山頭都幾乎被那光芒籠罩。
青木淡淡的說：“如果她能煉化成功，今后就有望在晉升大妖師的時候煉化第二塊大妖源石。現在青云堡妖師榜中，也只有排名前三的弟子才有這種資質。像是我，選擇第一塊源石時候都只是選擇小妖源石，未來的極限已經無法與她相提并論了。”
風笑生扭頭看她：“你也別太沮喪了，對你們這些后輩而言，妖師之道尚且長遠。在沒有走到盡頭之前，任何事都不要妄下定論。”
青木稍稍有些苦澀的笑了笑，看著夜闌第一塊源石便以大妖源石為基，要說不羨慕，那是假話。煉化源石的好壞，也決定著一個人未來的成就。妖師能走到更高處，誰又不愿意。
不過凡事皆有機緣，也許這就是夜闌的機緣吧，這種事，旁人羨慕也羨慕不來的。
隨即又沒好氣的瞪了風笑生一眼：“當初我成為妖師的時候，師傅你怎么沒給我尋一枚固源丹來，人家怎么說也是你第一個徒弟。”
風笑生撓撓頭，訕訕的咧嘴：“那不是為師以前沒找到嘛？反正以后尋到同源的源石，你也不是沒有機會提升妖痕。風險大了點，但是世上有那么多異寶，總會有方法規避其中的危險，大不了到時候為師再幫你尋尋看。”
提升妖痕嘛？青木有些遲疑。
比起煉化源石，提升妖痕的風險還要更大，又豈是說的這么簡單。
風笑生見她有些垂頭喪氣，安慰道：“即便是為師，當年煉化的源石也不全是大妖層次，為師成為妖師之時，所煉的第一塊源石同樣也是小妖源石，但是我依舊憑借醫術名震云軒國。實力對妖師很重要，但卻不是全部。更何況你是鉆研醫術之人，更應該知道自己的前路在何方。”
青木微微頷首，愁容稍緩：“多謝師傅教誨，我明白了。”
風笑生眉頭稍稍動了動，用妖力傳音道：“有一句話我只對你說，以后你若有機會，多與那龍小子好好親近親近，若是可能，你就盡量留在凌云堡這邊吧。我有預感，此人非池中魚，總有化龍之日。”
青木眼里閃爍震驚，風笑生像這樣評價人，還是第一次。
輕輕答了聲“是”。
看著木屋那邊，又風情萬種的翹著嘴角：“那師傅，你這次把源石和丹藥都給夜闌了，她算不算是我的小師妹了？”
說起師妹，風笑生就老不自在。
撇了撇龍文牧那邊，當時比試完有過協商，夜闌要不要拜師，誰也不能阻撓和強迫。
想到夜闌那不愿拜師的模樣，風笑生的心就猶如十二月飛雪一樣的涼。
但是轉念一想，即便沒有師徒名義，那也能教她醫術嘛。誰也沒規定，必須只有師徒才能教授。
只要教的多了，那不是師徒也是師徒了，風笑生樂呵呵的想著。
虞大帥也張望著天空，湊到龍文牧旁邊。
“喂，龍蠻子，當初你煉化源石的時候，動靜好像比這還大一點。”
“大妖之中也有強弱，沒什么好奇怪的。”龍文牧隨口說。
天上的異象久久不散。
煉化源石的時間長短跟源石以及煉化之人的資質有關，要花多長時間是沒有定論的。
眾人繃緊了神經等待，生怕感應到夜闌失敗的瞬間。
就在這種殫精竭慮當中，兩個時辰的時間過去了
正常煉化源石，需要一個時辰以上，源石越強大，需要的時間也會越長，就時間長短而言，都在正常的情況中。
而就在兩個時辰過去以后，屋子里一直沉寂的那股妖氣，突然猛地爆發了一下，天上異象突然開始暗淡。
肉眼可見，天上五彩斑斕的色澤快速的消散無形。
眾人神經一緊，急忙感應向屋內。
龍文牧放出感應，只覺得屋子里的某股微弱的氣息突然變得強橫起來。之前那股妖力如果說是飄渺不定的，那現在的這股妖力就好似變得穩定了起來。
無根之木，無源之水，此刻變成了有源泉的東西。妖力有了根源，循循不息，好似永遠不會枯竭。
天上的異象越是消失，這股妖力就越是沉厚。
“成了！”風笑生在感應了片刻后一拍大腿，歡呼出聲。
老臉是布滿笑容，大喜過望。
“這是成了嗎？”云嘉焦急的問，煉化大妖源石和小妖源石多少有些不同，她也不敢肯定。
“沒錯，成了。”風笑生喜氣洋洋，“源石煉化到這一步，妖痕成型，等于是成功了。”
天上異象開始消失，氣息增長，就表示夜闌妖痕已經凝固。妖痕化形之后，剩下的就只需要等自身慢慢適應妖力，讓周身游離的妖力匯聚向妖痕，煉化就算完美告終。
龍文牧心里也歡喜起來，心頭松了口氣，總算是成了。
在夜闌煉化源石的期間，對他來說度日如年，好在是順風順水。
這樣一來，從今天開始，夜闌也是妖師了。
想想曾經自己從死人堆里救回來的少女，如今也成了妖師，龍文牧打從心底里為她感到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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