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靈之體？又是一個沒聽過的名字。
龍文牧發現自己見識果然還是太淺了，有點孤陋寡聞。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自己這不滿二十年的見聞，還真就是井底之蛙了。
“亂來。”他說。
雷靈之體是什么且不論，關鍵是下到雷池里這么危險的事她也做得出來。
靠著雷霆之力鍛體，以此來獲得蛻變，光是聽就知道這是多危險的事。
雷靈之體究竟是有多好，究竟是有多玄妙，龍文牧是不知道。他只知道，要是連命都沒了，再好的東西也沒用了。
為了好處拿命開玩笑，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事。
“怎么就亂來了。”云嘉還犟嘴。
“說你亂來就是亂來，你有沒有想過要是失敗了會怎么樣？”
“無非就是一死而已……”云嘉腦袋撇到一邊，頓了頓，弱弱的嘟囔說，“你擔心我？”
擔心？廢話。
龍文牧要不擔心她，下來雷池干什么，明知故問。
還什么“無非一死而已”，她是真撞到腦袋了嗎，居然把生死看得這么淡。
雖然龍文牧也沒什么資格教訓她就是了。
云嘉不跟他對視，目光有些飄忽。
她當然知道自己是在亂來，其實下來之前，羲和已經鄭重警告過她了。
羲和給她的是一個選擇的機會，如果云嘉不愿，羲和當然不會強迫她入雷池，相反，會給予她一些別的好處。
但是羲和也對云嘉說過，若入雷池，或有百一的機會重塑雷靈之體。重塑肉身，便是從根本上重塑根基。若能成功，未來的修煉將一帆風順。當然，若是失敗了，必然是生死道消，絕無第二種可能。
羲和對她說的很明確，以羲和之力，能讓她以肉身入雷池而不滅。但羲和只是能讓她承受雷霆的鍛體，卻無法保證蛻變的成功。也就是說，能否做到，全看她自己。
若是失敗，唯一死爾。
在之前，她深感自己的無力，也知道因資質緣故，很難追上旁人的腳步。
看著其他人不斷的變強，看著他朝新暮異的不斷改變，自己卻始終不得寸進，曾為此深深沮喪過。
所謂的機緣，全憑天意，也不知今生是否能遇。懷著這種惆悵，直到羲和將這個機會擺在了她的面前。
縱然只是百中有一的機會，她也義無反顧的下來了。她很明白，若是放過了這個機會，恐再不會有，自己也會為此懊悔一生。
而最終，自己活下來了，也成功了。
云嘉忽然翻身，龍文牧一個不察竟被撲倒在地。
云嘉就這么騎坐在他身上，甚至雙手狠狠按住他的兩個手腕，好讓他掙脫不開。
旖旎的場面，龍文牧心臟狂跳。
“你做什么……快起來。”他強忍者說。
之前抱著云嘉是時候還能裝得坐懷不亂，現在是真裝不下去了。
“想讓我起來，可以，答應我一個條件。”
不知道是不是成就了雷靈之體的緣故，云嘉似乎比以前更強硬了。
“什么條件……”龍文牧吞吞吐吐。
“答應我，帶我去天妖大陸。”
龍文牧一怔。
“不過這種事也不一定要你答應。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好，我都會跟你去天妖大陸，你休想把我甩掉。”
過去猶豫不決，而再多的彷徨，再多的迷惘，此刻都化作這一語堅定之言。
不管天南地北，不管山高水遠，不管什么公主身份，也不管什么帝王之位，只想與他不離不棄。
以前她覺得自己沒有那個資格，也搖擺不定，而如今，她將一切懦弱斬斷，留下的，只有這不可動搖的決心。
龍文牧喉結抽動，只能“哦”了一聲。
云嘉翻身而起：“記住，這是你答應我的。”
再不需要去迷惘了，無論怎么樣，自己一定會成為一個有資格留在他身邊的人。
龍文牧見那英姿颯爽的長腿妞越走越遠，長發飄舞，美妙絕倫。
說著這么堅毅的話，邁著這么堅定的步伐……關鍵，她明明都還一絲不掛……龍文牧摸了摸鼻下，摸到一點血紅。
云嘉在雷池的底部走了一圈，找到了一個遺失的紅色寶石吊墜。這個墜子她從來不曾離身，也是她的儲物之器。
伸手一揮，一套火紅的衣物被力量包裹著飛出，迅速穿戴在了她身上，擋住了乍露的春光。
“行了，我們也差不多該出去了。”云嘉走回龍文牧身邊說。
龍文牧吸了吸鼻子，趕緊乖巧的點了點頭。
云嘉見他有點出神，回眸笑道：“你剛剛是不是在幻想什么好事？”
龍文牧趕緊把頭搖成撥浪鼓：“沒有。什么都沒想。對天發誓。”
云嘉哪會信他的鬼話，剛剛又不是沒有感覺到：“如果什么時候你能主動一點，也許會如愿也說不定。”
留下那百媚千嬌的笑顏，足下閃爍雷光，轉身便朝雷池上竄去。
龍文牧壓下心里的邪火，都已經記不清上次心境動搖成這樣是什么時候了。話又說回來，她什么時候也有這么妖嬈勾魂的一面了。
趕緊也將自身收拾收拾，施展身法追趕了過去。
兩人一同快速的竄向雷池的出口。
“你現在已經不會被雷池所傷了吧。”在離開的途中，龍文牧見云嘉已經不受雷池影響。
羲和施加在她身上的防護應該已經消失了，可雷池的力量卻已經無法傷害到她。
“擁有了雷靈之體，便能駕馭所有的雷系之力。普天下的雷霆，沒有能傷害到我的。”云嘉給出了答案。
還有這種效用，雷靈之體果然玄妙。
這么想著，兩人已經竄出了雷池。
翻出雷池的邊緣，兩人落在了羲和的面前。
羲和一直在此等待，見兩人都歸來了，才微微點頭。
“看樣子，你已經成功了。”
“都是羲和前輩給我這個機會，不然我永遠不會有今天，您的恩德，我永遠不會忘的。”云嘉坦然答謝。
“不必謝我，萬事萬物，早已有定局。是你該得到，而不是我做了什么。”羲和深沉的言道。
羲和能洞悉天理之外，也許在她給云嘉這個選擇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結果也說不定。
“雷靈之體，肉身能幻化雷霆。你已擁有此靈體，今后修煉也將一日千里。好生珍惜這次的機緣，不要辜負了。”羲和諄諄教誨。
“是，我記下了。”云嘉輕輕垂首。能有此次改變，她豈會不好好珍惜。
龍文牧揉揉腦門：“雷靈之體真的有這么玄奧？”
羲和望向他：“靈體之中，并非只有雷靈之體一種，只是任何人得到靈體，都需要經歷九死一生之劫。擁有這種體質，修煉將無阻。當今世上還有旁人也擁有靈體，而這幾人，無不是站在你們人族之巔。”
還有旁人也擁有靈體嗎？但聽羲和之言，這幾人就算擁有靈體，恐怕也不是雷靈之體。而且這幾人站在人族之巔嗎？龍文牧沒有耳聞過，所以基本可以肯定這幾人并非圣靈大陸的人，恐怕是在天妖大陸那邊的人。
反正不管怎樣，只要云嘉以后不斷努力，未必不能達到那樣的高度。
若是云嘉真有機會成長到那種程度，羲和此番贈給她的，真就是無與倫比的大禮了。
龍文牧湊近羲和一些，神神秘秘的壓低聲音又問：“您讓我下去幫忙，到底是……”
反正龍文牧是覺得羲和跟自己開了個玩笑。自己下去其實什么也沒做，就算沒有自己，云嘉應該也能成功，反倒是平白多了這么一場香艷的遭遇。
羲和微微勾動嘴角：“當她鍛體成功，若無人將她喚醒，她便會永遠沉睡在雷池之底，總有一天會回歸于雷池。這便是你幫了她的。”
龍文牧似懂非懂的應了聲，都不知道羲和這話是真是假，總覺得羲和說這話的時候神態有點狡黠。
羲和走到雷池邊，朝著雷池輕輕招手，剩余的雷池之力瘋狂的涌出，最后凝聚成一塊拳頭大的石頭落在她手心里。
時至此刻，這個原本充斥著雷霆之力的小世界里，已經再沒有半點雷力遺留了。
羲和將石頭遞給云嘉。
“這個是……”云嘉目眩神迷。
“你已經是小妖師頂峰，這是助你晉升的源石。”
龍文牧詫異無比：“這是源石？”
這枚源石是遺留的所有雷力所化，雷池之力雖然在云嘉鍛體之時被消耗了很多，可余留的力量也不會少。龍文牧感受其上躁動的力量，這枚源石恐怕不下于地妖源石的檔次。
但是龍文牧不解，在正常的認知中，源石是妖獸所有，羲和將雷系元素凝縮，這怎么成了源石了？
“妖獸的根源在何處？”羲和反問。
“普天下的妖獸，應該都源自于天妖。”龍文牧斟酌語言。
“那天妖的根源，又在何處？”羲和再問。
龍文牧這次被問住了，傳言上古之時，十二天妖憑空出現，幾乎滅世，此后才是人族崛起與反擊的歷史。
這天妖從何而來，倒是沒人知曉。
“你們尚不明白根源之意，你的第二妖痕，也不是來自于妖獸吧。”
羲和一番話，讓龍文牧醍醐灌頂。是了，自己的第二妖痕，是在古姓一脈的陵墓中所凝，當時是借助了陵墓中的力量，那確實不是妖獸的源石凝聚的。
這么一想，羲和隨手創生一塊源石，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只是剛剛羲和說的源頭又是什么意思？龍文牧還不得其解。
心中又多出些疑惑，只是羲和沒有解釋的意思。輕輕揮手，三人便離開了小世界。
天旋地轉間，三人已經回到了石室里。
云嘉剛出來，對這里的所有都感到驚奇。龍文牧廢了番口舌，將現在的情況詳細說給她聽。
“也就是說，其他人都被分散在這一個個小世界里了？”
“差不多。”龍文牧仰望石室中央那一個個圓球，心里思索著下一步。
“你們還有想去的地方嗎？”羲和問。
有了一次經驗，龍文牧也知道就算進了小世界里，只要不去刻意干預，就不會影響到其他人。
只是進去看看的話，應該是無妨的。
所有小世界里，只有云嘉所在的小世界透著危險的氣息，其他小世界的投影上，都大同小異。
當一個個世界看過時，龍文牧赫然發現，其中一個小世界的投影上，是成片的碧草，看上去幽綠一片。
這個小世界又是？
“只是看看的話，沒什么關系吧。”云嘉道，“與其去那些枯燥乏味的地方，不如選兩個有趣的。”
龍文牧翻翻白眼，她是把這當成郊游了嗎？
“去這里看看吧。”龍文牧指著青草碧玉的世界說。
羲和螓首輕點，往那世界投影上點了一下，人高的旋渦通道立馬浮現了出來。
云嘉和龍文牧對視一眼，相繼踏入了那入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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