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系不上了?”阿北在一邊又給剛剛的電話號碼打過去幾次,但已經接不通了。
“九百門會處理好的。”解笙這樣說著,但其實自己心里也沒底。
那邊的情況還不能確認,誰知道九百門什么時候能帶溫子烈回來?
阿北暫停了錄屏,將視頻保存下來。雖然剛剛溫子烈沒有說什么,但多少也有了點消息。
兩人的氣氛正沉悶的時候,沙發另那邊就傳來了“咚”的一聲。似乎是林柯睡覺掉地上了。
“先不說這些了,”解笙一邊起身去看情況一邊說道,“我聽說你后天要去參加heal的網紅節?”
“是啊,沒法不去。”阿北坐下來,繼續吃起了晚餐。
“我和你一起去。”解笙揪起還在裝睡的林柯的衣領,提著他到了餐廳這邊。
“有林先生跟舒先生陪我就夠,你還是別來了。”阿北見到這個據說已經被自己寶貝折磨得“遍體鱗傷”的男孩,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林柯被嚇了一跳,在旁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那個、夫、夫人好?”
“噗,你這是什么稱呼?”阿北貌似很慈善地拍了拍林柯的肩膀,還抽出一張身邊的椅子,“坐,還沒吃飯吧?”
林柯受寵若驚地扶著椅子坐下來,似乎還怕阿北臨時把椅子抽走似得。
“聽說你今天吃了不少苦頭?我替阿塵給你道歉了。”阿北為林柯倒了一杯水,“不過,她為什么仇視你,你自己也知道吧?”
林柯連忙點頭:“知道、知道。”
“知道你還裝委屈!”阿北卻一下子就跟變了個人一般,死死抓住了林柯的肩膀。
林柯差點被嚇得從椅子上滑下去:“我一開始不知道!一開始不知道啊。”
“你還敢不知道?”阿北其實也沒什么嚇唬這孩子的意思,就是單純覺得有趣,“把我女兒擄走,你覺得這事根本沒什么?”
林柯苦著一張臉:“我錯了,阿姨我錯了。”
“竟然叫我阿姨,真是不爽。”阿北暫且沒有繼續逗弄林柯,松開了手,“不過作為阿塵第一個仇視超過十二小時的人,你得知道我沒有任何辦法能阻止她。”
“第一個?”解笙倒是很驚訝,他以前聽說過阿塵曾被幼稚園的其他人排外,那些人阿塵難道不會討厭嗎?
似乎看出了解笙的想法,阿北嘆了口氣:“阿塵的觀點其實很奇怪,以前有小孩笑話她沒有父親,她從不生氣,因為他們說得是實話。”
“哈?”林柯顯然很不明白阿塵的這個腦回路,也不明白為什么阿塵會沒有父親。
他也了解阿北的狀況,畢竟是偶像。不過解笙總是說阿塵是他的女兒,他就以為這兩人就算沒血緣關系,但也是真正的父女了。
解笙顯得有些沉寂,這個事情讓他對阿塵的愧疚更深了些。
阿北看到解笙眼里的神情,不自覺地攥緊了手:“她偶爾會因為我不給她買甜點生氣,也會因為有客人騷擾我生氣,但大多第二天都會變好。不過說是生氣,阿塵也頂多會不理我,對待別人也只會一直冷冷瞪著直到那個人溜走。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她還會對你做什么。”
林柯有點頹唐,抖了兩下肩膀再次提出:“你們能把我送去警局嗎?”
“在你沒有說出我想要的東西之前,我是不會把你放走的。”解笙提起林柯的衣領,塞給他一塊堿水面包,“去,睡覺去。我奉勸你不要隨便嘗試逃跑,我的別墅安全系數很高,別人進不來,你更出不去。”
“我知道!”林柯象征性地掙扎了一下,他在來到這里的第一個小時就調查了每個地方,就連窗子都是防彈的,打開窗子外面還有圍欄,那可是三米高的外圍,跟監獄一個樣。
當解笙走出給林柯準備的客房并鎖好門之后,阿北已經收拾好餐具站在樓梯口了:“解笙。”
“怎么了。”解笙拉住阿北的手臂,想和以前一樣一起上樓休息。
“你剛剛好像很愧疚的樣子。”阿北沒有讓解笙挽著她的手臂,而是選擇十指相扣,“因為阿塵吃過的苦頭愧疚。”
“我難道不該愧疚嗎?”解笙停在了樓梯上,側著身子望向阿北。
他想繼續說下去,但又有些膽怯。
最后,還是阿北先開了口:“阿塵,是你的女兒吧。”
“是。”解笙立刻就點了頭。
然后就是長長的沉默。
阿北扶著樓梯,有些無力地想要松開解笙的手,但卻被解笙死死抓住:“這件事,我們早就心知肚明,為什么要現在問?”
“因為覺得對不起你。”阿北蹙著眉,無奈地笑起來,然后轉身上了一個臺階,抬手撫摸起解笙的臉頰,“解笙,我一點都不記得我是誰。就算和你相處了這么久,我對你仍然沒有任何印象。我有了解過舒貝貝,她的確優秀,但每個人似乎都覺得她很可憐的樣子,她實在太苦了。我不想當那樣的人。你愛得是我吧?如果我永遠無法恢復,那你還會繼續愛我嗎?這個擔心就是我一直不敢跟你攤牌的原因。”
解笙點頭,很快就點頭了,一丁點猶豫都沒有:“我承認我一開始的確盼著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你也不能怪我不是?我盼了五年的妻子竟然就這么回來了,我當然希望她能記起我。不過最近,我也覺得這樣挺好的。你經歷過很多不好的事情,雖然之前那些時光摻雜著我們相知相愛的記憶,可其實……你二十歲之前的人生,有一半都在苦難中度過。忘了也好。”
阿北捏了下解笙的臉,站在臺階上窩進了解笙懷里:“你真討厭,你這么好我更覺得愧疚了。”
“其實也是因為之前我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能忘了對我也不錯。”解笙一把將阿北抱起來,調笑著說道。
阿北捏住解笙的下巴:“對不起我?是不是有關其他女人?”
解笙瞇起眼睛深思熟慮了一會兒:“放心吧,我可沒有出軌過。”
“你快告訴我。”阿北扭一扭,決定同解笙撒嬌耍賴。
“不說。”解笙卻就是不肯開口,不過他也知道,其實阿北并不想聽那些事就是了,“我要聽阿塵的事情。”
“你不想說,還要我說?”阿北用手臂垮在解笙脖子上,像八爪魚一般,“其實阿塵這孩子挺奇怪的,她每天就喜歡一個人待著,透過窗戶看看風景。跟老年人一樣。”
“怪不得她那么喜歡喝茶。”解笙恍然大悟,阿塵明明那么喜歡吃甜食,但帶著苦澀的茶卻也喜歡,一開始解笙并不能理解。問過阿塵,她也說不出來為什么。
“而且,吃甜食鐵定是繼承你了,見到甜的比見到我還親。”阿北這時撇了撇嘴,不過說到阿塵繼承解笙的時候,她總覺得有點莫名地欣喜。
解笙抱著阿北推開門,一臉正經地搖頭:“這可不能胡說,我不愛吃甜食。”
阿北直接就笑出了聲:“你開什么玩笑,是誰寧可過敏也得吃芒果蛋撻的!?”
“是阿塵啊。”解笙顯得很是無辜,如果是同解笙不熟的人,肯定就要相信他了。
阿北不由得無奈笑起來將下巴放到解笙的肩膀上:“阿塵真的很喜歡你,說起來,她好像在電視上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很在意你。那段時期她真的很不好過,阿塵比其他孩子都聰明一些,但這在她身上卻變成了缺點。搞得最后沒有朋友,老師也不喜歡她。那段日子,她有可能幾天也不同我說一句話,更別提和陌生人搭話了。但是那天在酒吧門口遇到你的時候,她和你聊天了。雖然只是‘再見’兩個字,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解笙將阿北放到床上,自己就趴在她的胸口,“我跟你保證。”
“我覺得她應該挺能接受你是她父親的。”阿北蹭了下枕頭,用手指劃著解笙的脖子。
“哦,是挺能接受的,大概幾秒鐘就接受了。”解笙點頭,還聳了聳肩。
“你已經告訴她了?!”阿北拍了下解笙的大胸脯,“什么時候的事?”
“你記得我們第一次去超市嗎?”解笙撐起一點身子,躺到了阿北身邊。
阿北很是干脆地搖頭:“當然不記得。”
解笙有點無奈,但阿北的記性不好,也沒辦法:“那次,我們都要買芒果酸奶那次。”
阿北歪了下頭,似乎終于有了點印象:“哦……好像記得。”
“我們談到有關機密的話題,阿塵說我不會告訴一個小孩什么重要的秘密,我就把我最重要的兩個秘密告訴她了。”解笙豎起手指,“一個是:我是她的親生父親,第二個是:我愛阿北。”
阿北突然被甜到,小拳頭捶了下解笙:“你就會嘴甜。”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么老是吃甜食了吧?多吃嘴巴會變甜的。”解笙湊過去,捏著阿北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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