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槐不懂經營生意,但也知道,以低價吸引客人流量,是一種十分常見的營銷手段。
藥妝的概念在上京流行起來后,便有了不少店家跟風效仿,這些她略有耳聞,不過好的東西總會吸引人去學習模仿,甚至是沒有底線的抄襲。
只要是行業正常競爭,就沒有可怕的。
至于賬房孫先生,元槐打了一個巴掌,自然要再給一個甜棗兒吃。
“有些事我可以不去計較,不代表我不想去計較。孫先生,我可只給你這一次機會,做的好與不好自然是由你自己說的算。”
“多謝東家開恩!我以后再也不做那糊涂事了,少的那九十兩東家盡管從我工錢中扣。”
素衣女娘戴著帷帽,面紗讓她的面容變得朦朧模糊,卻是遮不住的氣度逼人,賬房孫先生不敢再糊弄于她,將賬簿缺失的那一頁遞上前。
誰都知道,擔任賬房先生是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安穩的職業,若是因為挪用公款見了官,那可是一輩子都毀了。
“東家,我也不瞞您,是劉老板讓我這么做的。一開始我苦于湊不夠銀錢給娘子買藥治病,卻不想劉老板暗示我可以監守自盜,反正東家也不經常來……東家,我實在不是貪,只是想著先急用,日后再慢慢補上。”
賬房孫先生一五一十說完,面上羞憤不已,眼神期待地看向元槐,希望元槐給自己吃一劑定心丸,不要把他送到官府。
元槐知道人都有難處,也知道賬房孫先生并無貪錢的意思,否則也不會正好少了九十兩,或是更多的數目。
正是因為這樣,她才如此心平氣和地同他講評,而不是直接把人送到官府。
她也沒揪著不放,只說:“只要你以后做好份內之事,我不會再追究。若你真想洗心革面,那就堅持做下去,若你只是動動嘴皮子,恕我留你不得了。”
賬房孫先生自知理虧,連連應是。
東家頭戴帷帽,面垂重紗,看不清樣貌,不過聽聲音也知道是一位大戶人家的厲害女娘,隱隱透著不好招惹,賬房孫先生更加不敢怠慢。
離開之前,元槐叮囑賬房孫先生好好干活,賬房孫先生千恩萬謝過元槐。
元槐去望了那劉記脂粉鋪,從裝修到賣的妝品,全都一比一復制小軒窗,他們家所售的藥妝不僅價格便宜且量大,甚至連包裝都是一模一樣。
緊接,她將買來的劉記妝品放在柜臺上。
小軒窗招收的伙計們都是女子,經她們試用過后,都覺得劉記藥妝與尋常妝品沒什么區別,遠遠比不上元槐親手制作的。
由于普通妝品的工藝有限,含有大量香料、礦物質成分,雖說原料都是純天然的,但毒性也大得很。
“藥妝可以仿其形,卻仿不了其效。”元槐微瞇雙眼,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倒像是不在乎一樣。
葉商商手臂交叉,不滿道:“那劉記開起來后,經常有顧客來問是不是我們開的分店。”
畢竟開門做生意,難免會有同行競爭,不過元槐并不像葉商商反應激烈。
“不過是一些西貝貨。”她微微擰了一下遠山眉,“他們再怎么照抄,只要上了臉,便高下立判。”
元槐這么一說,葉商商也覺得十分有道理。
“東家說得對,這藥妝可不比普通裝品,其中下的功夫可不是那么容易抄的。只要用過那低價藥妝,便知道誰是祖宗誰是孫了。”
小軒窗做強做大的路上,難免會有跟風抄襲模仿,劉記脂粉鋪此舉也算是給他們做宣傳了。
籌備小軒窗之初,元槐便想好了,既然是做女子生意,那伙計就少不了女子,因此招的伙計也多是一些女子。
只要五官端正,身體健全,無不良嗜好,便可以來小軒窗上工。
仔細一想,小軒窗的伙計們也都會上妝,對各種產品的功效了如指掌。
有手藝在身,便不愁生意。
元槐眼眸閃了閃,很快便有了對策。
一場春雨沖刷了整個上京,雨水細密如絹絲,竹海、靜湖皆在陣雨范圍,偶爾能夠聽到春雷陣陣響。
竹水居屋內,二人置一棋盤對弈,雙方各執一色棋,以圍為攻,以占為進。
“得罪了,晚輩先行一步。”百里令澤看著外頭的雨勢,在棋盤上落下一顆黑子。
桌案氤氳著絲絲縷縷的熱氣,一只冷如玉瓷的手握住了茶杯,只是隨手把玩著杯沿,神色落在杯中漂浮的茶葉,頗有些意味闌珊。
趙崇光手中持白子,眼觀全局,毅然落在棋盤四周,封堵住對方的去路。
他在橫、豎、斜八個方向內,皆安排了自己的棋子,而夾在中間的白子,頓時逆風翻盤吞并了黑子。
這才是真正的四面楚歌,十面埋伏。
百里令澤不由贊嘆:“好妙的一盤棋,我信貴人不出幾年,就能超越趙三郎,和他一決高下,爭一爭那國手之名了。“
趙三郎即是趙晉明。
圍棋對弈,看似雙方棋子你追我趕,實則是對弈者之間思維的碰撞。
趙崇光落下最后一顆棋,輸贏已成定局。
“落子無悔。”趙崇光唇瓣含笑,放下手中的棋子,隨手放歸棋盒之中。
想不到小皇帝光年歲輕輕,竟能將棋道發揮至如此境界,實在超出所有人的預先。
這一盤,百里令澤無疑輸的一敗涂地,自愧不如。
窗外雨聲淅淅瀝瀝地打在屋檐上。
趙崇光倚窗聽雨。
室內清香裊裊。
少頃,顧著隔墻有耳,百里令澤指尖蘸著茶水,在桌上寫字給趙崇光看。
“遺詔是真。”
這便是先帝要自己的兒子給挖坑了。
生在帝王家,是沒有親情可言的。手足兄弟都相殘,更遑論父子之情……明明親子離那位置有一步之遙,卻在彌留之際冊立兄弟為儲君。即使最后的結果一樣,被皇叔扶持繼位,可天子都不能忍受有這樣一個被先帝傳了遺詔的皇叔。
知道真相后,趙崇光微瞇瑞鳳眼,唇邊浮現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清淺笑意。
“我知道,父皇駕崩前,我便守在他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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