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巷所有脂粉鋪商戶齊聚小軒窗,雙方見過禮之后,便走到了自己的陣營。
鋪子已經被砸得面目全非,地上到處都是殘渣木屑,看著就像經歷過一場大戰。
要的就是沒清掃過的環境。
為了方便比試,臨時支起來兩個桌子,上面擺滿了制作藥妝的材料。
一眾客人圍聚于此,圍觀這場絕無僅有的藥妝大戰。
“喲,這可了不得啊,劉老板直接帶人砸東西,小軒窗沒報官都算好的了。”
“是劉記先模仿小軒窗吧,我記得從前劉記是胭脂巷里生意最好的老字號了,現在那裝潢,妝品,全都跟小軒窗一個樣子了。”
“劉記那也是沒辦法吧,藥妝突然大火,被占了份額搶了飯碗,任誰都會不高興吧?”
“話也不能這么說,咱們還是瞧好了吧,看看今日這一斗,誰勝誰輸。”
……
門外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多。
元槐面容平靜,挺直了身姿,不卑不亢地踩在一片狼藉地面上,仿佛一朵傲然挺立的重瓣山茶花。
“不知這制作藥妝,胭脂巷怎么個比法兒?”
站在元槐對面的劉老板,目光冷嘲熱諷,傲慢道:“咱們比的是,粉質、附著力、顏色艷麗程度這三項。雙方自由選擇工具和材料,再請四位顧客上臉使用,三局兩勝制。”
“劉老板說的這三項,可是胭脂的評判標準,和藥妝沾不上邊吧?”元槐直接打斷。
藥妝指的是功能性較強的妝品,并能夠起到修護護膚的功效,較為溫和。
一句話就能判斷出劉老板并不會制作藥妝,之所以提出這場比賽,是因為要空手套白狼。
元槐那語氣促狹之極,哪里是提出疑問,分明就是深深的質疑。
劉老板被看破心思,面上一熱,但還是強撐著面子,繼續說了下去:“那你要如何?”
脂粉鋪的老板們都站在劉老板這邊,聽了元槐的話后,臉色也都變得不大好看了起來。
他們都覺得,和一個女人搶資源,實在是有失風度和水準。但人家又確確實實經營起來了,動搖了老字號的根基,最終內心的不甘心占據了上風。
“不如何,一切按規矩辦事,請。”元槐伸出袖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是對手友好的意思,也是代表比試正式開始的訊號,胭脂巷代表隊也紛紛做了請的動作。
葉商商低聲道:“東家,按照他們的規矩來,豈不是對我們不利?”
聞言,元槐雙手環臂,不慌不忙地扶正帷帽。
“規矩是給守規矩的人制定的。”
葉商商恍然大悟。原來東家早就想好了相應的對策。
俗話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要實在說起來,規矩不一定要遵守,但規矩是一定要存在的。
有了規矩,人們才會更加重視這場比拼。
元槐與趙崇光中間隔著一兩個人。
起初她并未留意,后來發現有道視線在她身上流連。
趙崇光垂眸,直勾勾地凝望著她,唇角笑意分明,瑞鳳眼中流轉著無盡的光華,竟要比往日還要端凈。
想起他質問自己的字跡,元槐臉色不太自然,她只是想糊弄過去,想不到還是給自己挖了個坑。
她猜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說出那么讓人誤會的話,并不是為了讓趙崇光對自己有情意,只是力求以后趙崇光奪回大權,不會對自個兒趕盡殺絕。
思緒萬千,猝不及防聽見趙崇光沉下聲音:“你要留心,這劉老板有靠山,且背后還有更大的勢力。”
做官要有靠山,做生意也要靠山嗎?元槐滿腹疑惑地盯著他。
“說起來,此人你也認識。”趙崇光意有所指,“中風的那位。”
元槐頓時明白過來,原來劉記的靠山就是攝政王的岳丈,那個變態老頭子竟然還活得好好的。
她記得棲吾山山莊那次,分明刀刀刺入心臟,誰料到叫那老不死的撿回一條命,還不斷地在自己跟前蹦跶。
元槐藏于袖中的手握成拳,若有機會,她一定會讓那個老變態死得很難看。
從頭到尾,這神秘女郎都戴著帷帽,不肯以真容示人。落在劉老板眼里,那可是不尊重對手。
劉老板對此,很是不滿,想了半天突然意識到未知女郎的姓氏,便道:“你戴著帷帽,制作妝品時,是不是不太方便?”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元槐身上。
的確,小軒窗從開店至今,這位神秘的東家便沒有現過身,就連回頭客都未曾見過她的真容。
元槐聞言笑了,“無論什么裝扮,我都能得心應手,便不勞劉老板操心了。”
言外之意就是,少管別人,多擔心擔心自己吧。
她戴帷帽不光是掩人耳目,還是防止節外生枝,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劉老板一噎,撇撇嘴,沒再說什么。
在接下來的制作藥妝準備中,劉老板那頭派人端著簸箕展示。
“此乃朱砂,品質上佳。”
那簸箕中的晶體一片朱紅色,朱砂呈現晶瑩透亮,一瞧便知是極為純凈的質地。用此制作的顏值顏色沿線眼,可以讓女子的面容更加嬌艷動人。
圍觀的人群發出一聲聲贊嘆。
“太講究了。”
普通胭脂用的是紅藍花,而劉老板直接采用朱砂,不愧是老字號,出手就是大方。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元槐那頭的用料便顯得比較寒酸了。
只見女郎拿起桌上的茶磚,一股腦兒丟進砂鍋,動作不拖泥帶水。
“小軒窗東家這是用的……茶葉?”
元槐親自解答:“陳年普洱。”
在場的人又是一驚,普洱茶本身就是低檔茶的代名詞,這是要用來做什么?還從未聽說過有人拿茶葉做妝品。
這樣一來,這小軒窗可要略遜一籌了。
最后到了上妝環節,劉老板制作的胭脂呈現朱紅色,涂在女客臉頰、唇上,嬌艷欲滴,宛如曉天明霞。
“哇,太美了,點完胭脂后,氣色更好了。”
反觀元槐那頭,茶水同白芨粉煮了幾次,已經熬成了黑乎乎的膏狀,實在是難以想象這東西的用途。
劉老板已然是勝券在握的表情,“喲,這是糊了吧?”
沒頭沒腦的做法,令眾人更是十分不解。
難不成要上臉?可若是整張臉涂成黑色,那還能出門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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