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蔣璐這個神經大條的也沒有多懷疑，應了一聲就打了個哈欠，趴在桌上睡覺了。
“呼！”
翟清清悄悄長舒一口氣，心里頭卻又有些懊惱。
翟清清啊翟清清！
你到底在心虛什么？！
你是去問問題，順帶問問你同桌怎么沒來上課！
這是關心同學啊！
心里反復默念了幾遍，翟清清終于走到了辦公室。
年級辦公室就在轉角的位置，翟清清進去的時候，葉華金接了一杯水正喝著，看見翟清清過來，他放下水杯，樂呵道：“翟清清？怎么回事？遇見什么題目不會了？”
翟清清成績一直都是班級里的拔尖。
好生總是有濾鏡的。
再加上翟清清父母一直打招呼，因此葉華金對翟清清十分照顧。
翟清清有些心虛，拿著語文練習本，遞了過去，隨意指了一題，小聲道：“老師，這個我弄不明白。”
葉華金接過來一看，眉頭一挑。
“這個也不會？這不是剛講過的錯字選擇題嗎？”
他無奈揉了揉眉心，“上課又沒認真聽？這種錯誤你不該犯的……”
指責歸指責，但是葉華金還是極其耐心的和翟清清講解起了題目。
只是，翟清清心思顯然沒在題目上，糊糊涂涂的聽完，滿腦子都是林楊為什么沒來上課。
“知道這題選什么了沒有？”
葉華金敲了敲本子，語重心長問道。
“啊，啊？”
翟清清迷糊著應了一聲，下意識開了口，“林楊為什么沒來上課？”
葉華金：“？？？？”
得。
他這會兒也不知道生氣還是好笑了。
反應過來后，翟清清瞬間懊惱的低下頭，害怕得不敢去看葉華金。
嗚嗚。
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那個，老師……林楊最近學習很努力，我覺得他是想好好學習的，所以……”
葉華金打開杯子，又喝了口水，點點頭道：“能看得出來，你想幫扶基礎較弱的同學也是好事，但是不能耽誤了自己的學習，不然的話就本末倒置了，聽見了沒有？”
翟清清趕緊點頭，悄悄松了口氣。
葉華金又指了指題目，道：“再看看，選什么？”
翟清清定了定神，掃了一眼題目，發現自己居然胡亂指了一題自己昨天剛刷過的錯字選擇題。
“c。”
給出正確答案，葉華金的臉色明顯好看了不少。
他滿意點點頭，又叮囑了兩句，這才將練習冊合上遞給了翟清清。
“林楊生病了，請了病假，估計是打籃球沖澡涼著了，這小子，仗著身體好瞎折騰，該！”
葉華金嘟囔了兩句，頓了頓又道：“他最近是鉚足了勁兒念書，我也看見了，要是耽誤下功課，你們多幫幫他，多念書總歸是沒壞處的，就是辛苦你了。”
翟清清有些懵，下意識點點頭，之后拿著練習冊就走出了辦公室。
她有些怔怔然，步子都變得沉極了。
滿腦子都是剛才葉華金說的話。
林楊生病了？
著涼了？
她忽然想起少年衣擺被風鼓起來的味道，皂角帶著一絲悶熱的潮氣，帶著她穿梭在被光暈籠罩著的高大梧桐木中間。
是不是那時候著涼了？
嗚嗚。
這種突然冒出來的內疚和擔心是怎么回事？
翟清清有些心不在焉的走回了位置上坐著，看著自己身旁空蕩蕩的座位，她微微抿了抿嘴唇，腦海里，倏地冒出了林楊的臉。
啊。
她為什么會擔心呢？
甚至還覺得心煩意亂！
陌生的情愫洶涌，叫沒有嘗過戀愛情感的小妮子手足無措又好奇。
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
傍晚四點半。
銀色斑駁的面包車終于回了修鞋鋪。
轟鳴聲落定，劉明芬擦了擦手，趕緊解開圍裙過來幫忙。
這次去，主要是修機器，之前做鞋子的打磨機壞了，上面的磨砂輪要換新的，笨重的機器壓著的是家里的生計。
林楊趕緊跳下來，攔住了劉明芬。
“媽，我和爸抬就成，你別動。”
劉明芬愣神的功夫，林楊就已經和林建國兩人將機器抬下來了。
輕手輕腳的放在門前空地上，林建國又趕緊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破損后，他這才松口氣。
“皮都是好皮，革皮價格低，我沒要，那料子穿起來臭腳，這要賣出去了，我那些老主顧指定能戳著我脊梁骨罵！”
林建國說著，嘆了口氣，有些無措的朝著劉明芬看去。
“媳婦兒，咱不做這虧心事，少掙點就少掙點吧！”
劉明芬點點頭，也不吭聲了。
一旁，林楊對著兩人道：“爸媽，我去看書了。”
劉明芬緩過神來，趕緊對著他擺手。
“趕緊去趕緊去，明天禮拜五了，媽去鄉下看你爺爺奶奶，到時候給你買只雞殺來吃！補身體！”
林楊笑著點頭應了。
他背著厚厚的雙肩包，走進了屋子里。
家里的貧困和不堪，他不能表現得太在意，沒能給自己更好的生活，是爸媽的痛楚。
他要做的，不過是掙錢，補貼家里，用實際行動去做就行了。
回到自己的小隔間，林楊拿出了厚厚的一大摞貼紙。
這些都是今天自己購買的。
他手里還拎著一大兜，滿滿當當全都是批來的貨。
林楊將被子挪開，嘩啦啦一兜子全都倒了出來。
里面基本上就兩種。
一種是五毛錢一張的熱銷貼紙，還有一種是三分錢收購來的過氣貼紙。
上輩子，林楊在杭城也做過小生意，騎著自行車，后面掛著大大小小的氣球還有兒童玩具，在三四月的春日，也賣過風箏，杭城的大街小巷，留下了他深深淺淺的自行車車輪印子。
做生意，訣竅仔細分就是兩個。
一種是擺地攤這種小生意，訣竅在于要讓顧客覺得自己占了便宜，買得劃算。
第二種就是高端奢侈品牌。
這種就更簡單了。
品牌效應一旦達成，買你的牌子，面子上有光，拿得出手，自然也就不愁銷路。
而林楊這種貼紙小生意，要拿捏的當然是第一種。
單單賣貼紙，利潤固定，而且不具有競爭性，林楊早就想好了銷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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