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感覺怎么樣？好點了嗎？”
林楊俯下身去，仔細將林建國貼在額頭上零亂的頭發整理好。
父與子之間很少有這么親昵的接觸。
林建國躺在病床上，睜開眼看了林楊一眼，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麻醉勁兒還沒過，睜開眼都困難。
林楊叮囑他好好休息，掛吊水的事兒他和媽會幫忙看著，家里的事情自己都做好了，老主顧那邊也打了招呼，晚點再修鞋子。
至于錢的方面，就更不用操心了。
他昨天晚上將家里全部的資產清點了一下，已經有一萬塊的流動資金了。
這在兩千年，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做一個切除手術，足夠了。
林建國聞言，心里頭這才稍稍放松下來不少。
他迷迷糊糊又打手勢叮囑了幾句，之后沉沉睡去。
劉明芬的眼睛里都是血絲。
她眼眶酸澀想掉眼淚，可是兒子在，她又硬生生的忍了回去。
揉了揉眼睛，她起身，對著林楊道：“我去打點熱水，把飯熱一下，你看著你爸。”
林楊點點頭。
沒一會兒主治醫生就過來查房，說了一些注意事項。
“醫生，我爸他切下來的東西拿去化驗了嗎？什么時候有結果？”
主治醫生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
他拿著本子，翻了翻病歷，又看了一眼躺著的林建國道：“切下來的結節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大，表面已經開始凹凸不平了，幸好切的早，化驗我們已經送去了，起碼明天才能出結果。”
“不過幸好發現得早，早點切掉也免了隱患，你們這次的決定真是做對了啊！”
林楊的心稍稍松懈了下來。
他道了謝，送主治醫生出去，沒一會兒劉明芬就回來了。
她吃了飯，也不鬧著要回家了，只是家里頭的事情還叫她惦記著。
林楊干脆一五一十的將要做的事情列在了單子上，事無巨細，寫完之后一樣樣念給劉明芬聽，她點頭同意了之后，心里頭安定不少。
照顧病人總是很累的。
林建國醒了之后，上廁所，喝水，走動，都是劉明芬一個人做。
臨近上課，林楊回了教室。
上午老師留下的作業還沒寫完，他抓緊時間在課間補作業，忙得像陀螺。
終于到了下午放學。
趙闊聽見鈴聲就趕緊站起身來，背著書包對著林楊一樂。
“林哥！走！我這還沒做過生意呢！咱們是兄弟，為了兄弟兩肋插刀！別說是幫忙賣東西，那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干吶！”
林楊被他逗笑了。
他挎起書包，正準備和趙闊走，可是沒想到走到教室后門，就看見翟清清站在那里，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的看著自己。
只是一眼，他就明白了。
這妮子，怕是生氣了。
林楊揉了揉眉心，側頭朝著趙闊看了一眼，無奈道：“你說的？”
趙闊趕緊舉起雙手投降。
“哥！這事兒我真不知道，這幫女生，詭計多端，給我灌了幾個雞爪迷魂湯我就陷進去了，她們誣陷你去泡妞，那我可不得幫你澄清一下嗎！”
趙闊氣得攥拳，又瞪了在洋洋得意的蔣璐一眼。
“都是陰謀！陰謀！”
事已至此，說再多都是無用的了。
林楊走過去，對著她柔聲道：“賣盒飯很累的，而且今天晚上盒飯很多，可能還要出去賣，你不用來幫忙，我和趙闊兩個人就行。”
翟清清扁了扁嘴，小腮幫子氣呼呼的鼓了起來。
“我不。”
她倔強的，小小的反駁，又不甘示弱的抬頭，嗔著瞪了一眼林楊。
“人多力量大，再說了，書上都說男女平等，你和趙闊能做，我也能做，多一個人幫忙不是更快嗎？”
她說著，頓了一下，又小聲委屈道：“我也想幫幫你，不可以嗎？”
翟清清的聲音一下子小聲柔軟了起來。
像是春風拂水面，柔情一片。
林楊哪里還能夠再說出拒絕的話？
他到底是點了點頭，沒忍住，又伸出手在翟清清的腦袋上揉了一把，無奈道：“那行，等會兒累了就不做了，別逞強，聽見沒有？”
翟清清乖巧點頭。
蔣璐不知道什么時候在趙闊的身后冒了個頭，伸出手肘猛地在他的腰上突突了一下。
趙闊頓時疼得臉色發白，氣得扭頭瞪她。
“你干嘛？很痛！”
蔣璐嘖嘖了兩聲，鄙夷的看著他。
“這就痛了？你是不是個男人啊？”
趙闊：“？？？？”
他痛不痛，和自己是不是男人有什么關系？
“瞧瞧，羨不羨慕？你喜歡的劉芷汐，人可瞧不上去你，就你眼巴巴的往上湊！”
蔣璐嗤了一聲說道。
趙闊的臉猛地一紅，說話也沒了底氣，“說什么呢？我什么時候往上湊了？”
蔣璐哼了一聲。
“你別以為我沒看見今天中午的時候你偷偷藏了一個雞爪，用食堂的塑料袋裝的。”
蔣璐鄙夷的看著他，“這雞爪你難道還藏著準備下午偷偷吃嗎？不是送去給劉芷汐了嗎？”
“怎么樣？人家是不是沒收？喊你自己吃，還說你更需要補身體，要照顧好自己？”
趙闊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媽的。
被這女人看見就算了，關鍵是她還一猜一個準！
今天中午他的確是吃著這雞爪好吃美味，想著偷偷給劉芷汐藏一個，叫她也嘗嘗味兒。
沒想到送去的時候，劉芷汐臉色有些微妙，沒有接自己的雞爪，說是讓自己吃，補身體，打籃球費體力之類的。
總之和蔣璐說的大差不差了。
那會兒還覺得貼心，沒覺得有什么，這會兒被蔣璐一說，他心里一咯噔。
隱隱約約有些不對勁。
不過當下，更多的是被看穿的羞恥感。
蔣璐一副鄙夷嘲笑的神情，刺痛了趙闊的神經。
這會兒還沒有舔狗的概念。
他吸了吸鼻子，看著蔣璐，道：“我喜歡她我樂意，人家就算不喜歡我，那也是溫溫柔柔的，不像你，天天就知道擠兌人，誰愿意和你在一起啊？”
趙闊回瞪回去。
蔣璐這次可不慣著他。
當下又一個手肘。
只是這次趙闊早早防備，飛快往前一躍，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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