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黑夜的風刮的格外大，好似猛虎的咆哮，夾裹著沙粒打在窗戶上啪啪作響。
惡劣的天氣下，四合院的人們早早的就鉆進被窩暖和去了。
只有幾家屋里還亮著小度數的白熾燈。
二大媽俯身趴在家里廚房的窗臺上，整個身體似乎在承受著某種劇烈的撞擊，導致松弛的皮膚亂顫，一雙手死死的捂住嘴巴而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眼珠子像雷達一樣透過玻璃朝窗外警戒著。
一但院里有半點風吹草動，立馬身子就嚇得僵直。
好在，中院里賈家的吵架聲吸引了大半火力，后院的月亮門一直靜悄悄的無人踏入。
中院賈家。
“秦淮茹，你想都不要想，我兒子的撫恤金那是留給我的養老錢，誰都不能動。”
賈老太一聽秦淮茹要借兩百塊錢，立馬就炸了鍋了。
這就相當于要她的命根子，而且還是為了救傻柱。
合著，你睡著我兒子的媳婦，打著我兒子的孩子，還想花我兒子用命換來的錢？
呸，想得美，除非我死了。
秦淮茹坐在床頭已經半天了，對于自己的前婆婆能有這樣的反應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但是她能有什么辦法？
“媽，你小點聲幾個孩子剛睡下別給吵醒了。”
哀大莫過于心死，算上肚子里的崽，家里一共四個孩子，一個老人，再加上自己賴以生存的靠山傻柱又進局子了。
這些破事一下全壓在一個娘們兒身上，的確能把她的精氣神全都抽干凈。
“懷茹，要我看呀，這事兒還是求一大爺吧，怎么說他也有責任，身為院里的管事大爺，要是早早的聽見信兒過來勸架來，那還有這檔子事兒。”
賈老太看自己兒媳婦這要上吊的模樣也是慌了神，語氣緩了下來，給她支招。
“媽，你別說了，我也想明白了，等明天我就去廠里把東旭的工作還給賈家，這日子你帶著孩子們過吧，我一個人去傻柱家等他回來，不就是一年大牢嘛，我等的起。”
打蛇就打七寸，賈老太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安慰半天結果被自家兒媳當頭就給來了一棒子。
賈老太最怕啥?不就是怕沒人管她嘛。
真要是她一個老太婆領著三孩子過日子，那畫面她連想都不敢想。
當即嗷嘮一嗓子，往柜子底下翻出她兒子的遺像坐地上就開始招魂。
“哎呀～我滴兒唉～你怎么走的這么早啊～你個沒良心的唉～你把你媽我也帶走唉～”
賈老婆子調起的挺高，可是唱著唱著聲音就下來了。
沒有任何效果，秦淮茹還是瞪著她那一雙沒有生氣的眼睛靜靜的看著她表演。
而且在往常，早就有好事的鄰居圍過來看熱鬧了，今天哭了半天，半點動靜都沒有呢？
“媽，您繼續喊吧，大冷天的鄰居們早就睡下了，就算沒睡也不會過來，都知道傻柱出事了，怕我借錢，都躲著呢。”
賈老太被看穿把戲，索性也不裝了，一屁股坐在炕頭，把腳一盤，下巴頦一昂
：“反正我不管，東旭的撫恤金不能動，而且，你要是不管我和孩子們，我就去居委會告你不養老人。”
別看賈老太聲音洪亮，其實心里一點底都沒有，邊說邊觀瞧自己兒媳的臉色。
“隨你吧，居委會要是不讓我在院里待了，我就回村里掙工分去，等傻柱出獄了會接我回來的。”
秦淮茹雙手使勁搓了搓臉，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
本來一開始只是想跟賈老太借兩百塊錢，好買通許大茂簽上諒解書。
一大爺那邊所謂的說和，她是根本不抱希望，她嫁過來也有幾年了，對于許家這一家子的脾氣秉性，她可是很清楚。
這事，要想不出點血，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可想著想著心里就更苦了，自己一心為了賈家的，可沒有人理解。
一時間也算想通了，自己在鄉下待上一年，等傻柱出獄了，那怕就是變心了，也會因為肚子里的孩子來接她回來。
至于自己婆婆，也讓她體會體會自己以前過得日子吧。
“媽，我走后棒梗你可得看住嘍，現在這孩子野的不行，隔三差五的就和同學們打架，老師都找我還幾回了。
上個月，光給被打的孩子家賠醫藥費傻柱就掏了五塊錢，你可得把你大孫子看住嘍。”
“還有小鐺，一會兒我把屋里的奶粉拿過來，您可得省著喂，這奶粉票可不好弄著。”
秦淮茹說著話就朝門口走，可把賈老太嚇壞了。
一把扯住秦淮茹袖子:“一百，就一百，再多一塊也沒有了。”
“不要了，您留著吧，往后這一大家子花錢的地方多。”
秦淮茹沒有一點笑模樣，扯開賈老太的手就走。
“好就依你，二百就二百。”
賈老太扯著脖子繼續喊，可心死的秦淮茹還是沒有搭理她。
賈老太沒招了，三步并兩步走門口，抱著秦淮茹的腰就往屋里拖:“懷茹你倒是說句話啊！只要你不走，這個家我讓你來當。”
賈老太是真怕了，說話都帶著顫音，把秦淮茹拖到屋里還怕她跑嘍，抱著她大腿就坐地上了:
“先說好嘍，讓你當家沒事，但我兒子的撫恤金是留給我的，可以借給你，但得給我打欠條。”
賈老太沒招了直接祭出殺手锏，想讓秦淮茹打消回家的念頭。
對此秦淮茹還是很意動的，她可是知道農村掙工分的日子有多難。
賈老太見自家兒媳神態漸緩，不鬧幺蛾子了，心里也像落了一塊大石頭。
當家這事對她賈老太來說就是一個擺設，自從秦淮茹嫁給傻柱之后，就她說話慢慢的都不如放屁好使了。
就連指揮棒梗掃個院子都費勁吧啦的還得嚇唬著。
還不如把這名讓出去，省的兒媳婦跑了，自己帶著仨孩子過苦日子。
秦淮茹臉色依舊平靜，坐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盯著賈老太的臉，語氣嚴肅：“真讓我當這個家？我說話你能聽？”
“聽，只要你不打我兒子撫恤金的主意，你說啥我都聽。”
賈老太答應的的賊痛快。
“那好，明天咱倆去廠里辦一下交接，我把東旭的崗位還給你，你去上班去。”
秦淮茹挑起嘴角，把賈老太扶起來讓她坐自己對面，一開口說話，氣的賈老太差點蹦起來給她一嘴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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