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卿護著衣領，挑眉看他：“王爺不是煩我煩的緊嗎，這么快就轉變態度迫不及待了？”
陸君珩聽了這話狠狠皺眉，目光森然：“少用你那齷齪的想法看本王。”
“那王爺現在是在干什么？”她臉色蒼白，眸中露出淡淡譏諷。
陸君珩一噎，很快恢復清冷姿態：“綠兒說你受了傷，給本王看看傷在何處。”
“王爺居然對我這么上心，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為什么要給你看呢？”宋北卿不咸不淡嘲諷，雙手揪著衣服不讓半分。
“你不敢給我看，是在心虛？”陸君珩涼薄雙眸盯著她，好似利箭要把人穿透。
“我有什么好心虛的。”
“那就脫給我看。”
“這是你自己要看的，別到時又說我勾引你。”
“少廢話，脫！”
宋北卿背過身緩緩解開衣服扣子，露出潔白香肩以及一片焦黑傷痕。
她的肌膚清透如雪砌，更襯的那傷痕猙獰不堪。
陸君珩盯了半晌，還是沒打消疑慮：“昨夜在蘇府，本王的暗器射中了一個小賊的肩膀，怎么這么巧你也傷了這里？”
“我怎么知道，王爺一口一個蘇府不嫌晦氣嗎？他們一家都死光了，您半夜去哪里難道是想找蘇落的鬼魂再續前緣？”她穿上衣服，故意出言譏諷。
“再敢多說一句，本王讓你也成為一縷冤魂。”陸君珩掐住她脖子，周身氣息驟然冷冽。
宋北卿勾起唇角，仰頭不卑不亢看他：“為什么不能說？那個女人不過是個媚外求榮的賣國.賊，值得王爺這么上心嗎？”
“宋北卿，本王看你真是不想活了！”陸君珩勃然大怒，雙手用力掐著她脖子。
若不是侍衛長青及時沖上來阻攔，恐怕宋北卿就要被活活掐死。
她趴在床榻邊緣劇烈咳嗽，脖間青紫一片，身子已經搖搖欲墜。
陸君珩冷冷看著她，驀地吐出一口血來，后退幾步被長青急忙摻住。
宋北卿唇角笑意加深，虛弱出聲：“忘了告訴王爺，我給你用的方子有個弊端，只要王爺心氣不順動怒就會加快毒發。”
她故意激怒陸君珩就是為了讓他知道，她既能救他也能讓他死的更快。
陸君珩抹去唇邊血跡，眸色深沉：“你陰本王？”
“我可不敢，只是這世間事有利有弊從無兩全之法，王爺想解毒是不是該客氣點？我現在這副身子可受不了半點折騰。”她懨懨靠在床上，虛弱模樣不是裝出來的。
陸君珩睨她半晌，忽而笑了：“你就是被折騰死又有什么關系？本王就不信這天下找不出第二個能解毒的人。”
“我無所謂，就算王爺不想活了，要去地底下找蘇落那奸臣相會也與我無關。”宋北卿垂下眸子，故意激他。
陸君珩果然變了臉色：“蘇落清清白白，你這賤婦再敢口出妄言，本王扒了你的皮。”
她是他的逆鱗，容不得旁人詆毀半點。
“那王爺就證明給我看，她蘇落是如何清白。”
“好啊，本王就留你一條命，讓你親眼看著陷害蘇家的兇手被擒拿歸案，再到地底下向蘇落賠罪。”
宋北卿揚唇：“我求之不得。”
陸君珩走后，侍衛長青拿著一張銀票返回來：“這里是十萬兩銀，王妃可到府上錢莊隨意支取，還請將完整的解毒方子交給奴才。”
錢財陸君珩從不吝嗇，他想揪出陷害蘇家的兇手，得先有命活下去，不得不向她低頭。
宋北卿淡淡一笑，接了銀票轉頭交給綠兒，吩咐她去京城最好的醫館買兩顆百年人參回來補身子。
那人參上萬兩一顆，她倒是一點也不心疼。
提筆寫下一張方子交出去，她淡聲道：“先按這個抓藥吃兩天，看看有沒有效果再說。”
長青接過一愣：“王妃是什么意思？這方子能不能解王爺的毒還不確定？”
宋北卿睇他一眼：“陸君珩的毒要是那么好解，王府的門檻早被踏破了，還輪得著我？”
長青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拿了方子弓身退下。
接下來三日，宋北卿買了不少名貴藥材調養身子，氣色越來越好，每照鏡子腦中就會想起伏子墨的話。
換臉之術，真的可行嗎？
“小姐，出事了！”綠兒從外頭急匆匆跑進來，差點打翻手里剛出鍋的鮮蝦餃。
宋北卿伸手扶穩她：“出了什么事？”
“雪竹死了！”
“死就死了唄。”宋北卿撿了只蝦餃，慢條斯理送入口中。
綠兒焦急道：“您怎么還有心情吃東西啊，現在府上的人都在議論您。”
“議論我干什么？”蝦餃鮮滑爽口，是邊關難得一見的美味，宋北卿干脆將整笹抱在懷里吃。
“自從雪竹挨了三十大板就被扔在屋里沒人照看，據說是活活疼死的，她死前咬破手指在屋里寫滿了詛咒您的話，大伙都說是您心腸歹毒，下令不讓雪竹請大夫。”
宋北卿聽笑了：“我一個住廢院的人，能有那么大本事不讓宋云婉的人請大夫？怕是她的主子不管她吧，再說板子是其嬤嬤讓人打得，她怎么也怨不著我，且讓那群人說去吧，唾沫星子淹不死人。”
綠兒本來憋了一肚子氣，可看宋北卿如此淡泊也就釋然了，奇怪問道：“小姐，王爺都向您低頭了，咱們為什么還不離開這兒啊？”
“我看這里挺好，僻靜無人正適合養身體，你把剩下的錢拿來修修門窗，咱們就在這兒住下。”
“可清儀殿才是王妃該住的地方啊，待在這里會被下人笑話的。”
“人是為自己活的，管旁人說什么。”宋北卿吃完了，捧著一杯茶漱口。
綠兒見勸不動，也只能垂頭嘆氣。
剛過午時，宋云婉身子乏了準備睡一覺，綠兒又從外頭急惶惶跑進來。
“小姐，這回是真出事了，側妃說要討個說法上吊了，王爺已經去她院里了。”
宋北卿揉著眉心：“她真是不嫌累。”
見她起身，綠兒連忙上前攙扶：“小姐，咱們也去嗎？”
宋北卿點頭，綠兒轉身去拿面紗。
“不用，咱們就這么去。”
“啊？”綠兒驚訝。
“她不是要討說法嗎，咱們也去討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