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味的夫人也很喜歡貓。
徐少卿投其所好,一年前也養了一只,取名為長耳。
長耳很聰明,能聽得懂人話。
徐夫人對它愛不釋手。
長耳受不了了,找了個機會跑了出去。
他沒辦法,只能出去找。
它還挺懂享受的,去了湖邊散心。
徐少卿剛想過去把它抓住,就聽到了一陣歡快的腳步聲。
他抬頭望去。
是個容貌絕佳的少年郎。
他覺得有些面熟,仔細一想,原來是愛慕徐詩雅的那個世子李星淼。
可今日的李星淼格外不同。
他朝氣蓬勃,臉上充滿了好奇,一舉一動都很靈動。
那一刻,他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他覺得這個人很熟悉,那種熟悉并不是基于他見過李星淼。
他又想不明白是什么。
這個時候長耳看見了躲在假山后的他,沖他叫了一聲。
不曾想,長耳的叫聲吸引了這位世子。
徐少卿下意識看向了他。
只見他特別激動,亮晶晶的眼眸變得更亮了,擼起袖子,小心翼翼地挨近長耳,抱著長耳又摸又埋頭猛吸一口氣。
他還放軟了聲音,軟軟糯糯的有些……有些可愛。
徐少卿知道真燕麒的身份,自然也就知道李星淼的身份,從而也就知道李星淼的為人。
可他從沒想到,原來這人私底下這般有趣可愛。
他本想繼續再看看,誰知對別人高傲不屑的長耳被這人摸得一陣煩躁,當場打了他。
不知為何,看到這位世子被打,徐少卿竟然本能地緊張,一沖動出現叫住了還想給他一爪子的長耳,暗暗警告。
長耳急忙乖乖收手,不敢亂動。
那人見到他甚是驚訝,卻也尷尬地紅了臉頰。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會有人的臉肉眼可見的變紅。
多多少少覺得有點神奇。
尤其是……眼前的少年郎比往常更加俊俏幾分,明明是尷尬,卻猶如羞澀的女子,眸光流轉間多了幾分勾人心魂的魅意,令他心頭一顫,愣了神。
偏偏這人還口是心非,盛氣凌人威脅他的時候不見半點威脅的意思,反而更添了些許可愛。
少年郎威脅完,就想走。
只是此時風吹,他的頭發飛到了他的臉上。
徐少卿想拿走頭發,卻不受控制地伸手碰了他的臉,機緣巧合之下,碰到了這人的唇。
那瞬間,他感覺自己的手被燙了一下,心臟砰砰亂跳,大腦莫名興奮。
他竟然荒唐地想要親吻這個人。
看到少年郎生氣的模樣,不知道為什么,他有種齷齪心思被戳穿的感覺,慌亂地將那只手藏在身后,連忙道歉和解釋。
本以為少年會趁此機會再說些狠話,不曾想他居然落荒而逃。
徐少卿曾經天真以為這或許只是一場偶然的邂逅,誰知道在那個時候少年郎就悄無聲息地住進了他的心里。
少年郎越來越囂張,一點點吞噬他的心臟,淹沒他的理智。
他會不受控制地在意這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在意的次數越多,就越覺得這個人有趣可愛。
他便越想近距離了解他。
無論他怎么告訴自己不要再去想他,不要把他當回事,更不要對他動情,都無濟于事。
他開始介意少年郎和仇人的女兒走得很近。
開始討厭他喜歡她。
開始著急為什么假燕麒還沒有徹底拿下徐詩雅。
更過分的是,他連聽到有關于少年郎和徐詩雅之間的那些事都會莫名其妙地生悶氣。
他不明白,為什么這人會喜歡徐詩雅?
在他看來,徐詩雅表里不一,自私自利,明明不喜歡李星淼,卻不愿意明確開口拒絕他的好,這種女人不值得他付出這么多。
因而在聽到飛鷹說李星淼為了徐詩雅喝得爛醉如泥的時候,他怒從中來,當即去三王府找了他。
如飛鷹所言,這人喝了許多酒,整個屋子都是濃郁的酒味兒。
他也醉醺醺地跌坐在地上。
徐少卿有些心疼,很想對他說,為了徐詩雅不值得這么折磨自己。
可是他呢?
他就算醉得不省人事了,都還要維護徐詩雅。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一怒之下,便沖動地吻了這人。
可面對他的親吻,少年郎竟然睡著了。
他心中的怒火頓時化為虛無,只剩無奈。
不久之后,他又為了徐詩雅和大皇子拌嘴、大打出手。
他氣得都不想多看這人一眼。
出了御書房,他遇到了和他假裝偶遇的永寧公主。
永寧公主一直對他有意,屢次糾纏,半年前被他拒絕后,居然對他下那種下三濫的藥。
可惜,她失算了。
永寧公主又開始每天假裝偶遇他,還把責任推到宮女身上,并且下令杖責了那名宮女,希望他能原諒她。
他想來是個有仇必報,心狠手辣的人,既然如此,就別怪自己利用她。
永寧公主,李逸最寵愛的公主,日常能夠見面。
既然永寧公主酷愛胭脂,他便送她胭脂。
只是這胭脂加了點東西。
這種東西只有遇到李逸身上的熏香才會變為慢性毒藥。
可是在送胭脂的時候,被少年郎撞見了。
他明明和永寧公主沒有什么,但就是看到他的那一刻,慌了神,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少年郎一走,他便再也無法待下去,急匆匆追了上去叫住他。
想說什么又無從說起,只得隨意編了個理由,說長耳病了。
還是相思病。
說出那三個字的瞬間,他仿佛被提點了一般,豁然開朗。
或許他早就愛上了眼前這個氣人又可愛的少年郎。
既然喜歡,那為何要藏著掖著?為何放任他喜歡別人,不自己主動一些去爭取呢?
徐少卿自認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他喜歡的東西,就必須得手,否則寧愿毀掉。
所以他開始利用少年郎一切喜歡的東西去引誘他,誘他一步步走進他的拳套,一步步習慣自己的存在,慢慢對他卸下所有防備,然后在他最為松懈的那一刻,猛然出擊,讓他完完全全屬于自己。
事實也如自己所料,他開始不介意自己的靠近了,也愿意主動靠近他。
他以為再多些時日就能收網了,所以他故意讓這人看到了徐詩雅和燕麒濃情蜜意的場景。
又故意在附近觀察,在假裝偶遇。
結果讓他失望了,李星淼對徐詩雅舊情難斷,就算再怎么難過,也依舊不愿意放棄喜歡她。
那個時候,他就在想這人蠢到家了,從沒見過如此愚蠢的人。
可后來,他才明白,最愚蠢的那個人是他自己。
他明明已經察覺到李星淼不是真心喜歡徐詩雅,卻還是忍不住吃醋。
他明明已經得到了這人的親口允許,可以對他隨意摟摟抱抱和親吻,卻還是覺得不夠。
淼淼被禁足后,他們的感情更甚從前,但是他總覺得淼淼離他很遠很遠……遠到他無論怎么努力都抓不住。
他幼稚地每日都要問淼淼幾遍“你愛我嗎?”,可他的回答讓他開心又不安。
他總能敏銳里聽出淼淼語氣里的敷衍。
越是敷衍,自己就越發忐忑不安,誠惶誠恐。
因為直覺告訴他,這個他捧在手心的人根本不愛自己。
他頭一次痛恨自己那么敏銳,那么聰明干什么?
傻一些,淼淼不就全心全意地愛著他了嗎?
在第三百四十一次詢問淼淼愛不愛自己的時候,他敷衍的回答,令他很想現在就要了他,可是下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一個事。
那就是他其實和永寧公主沒什么區別。
糾纏著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用著更卑鄙的手段試圖得到這個人。
他終究是成了自己厭惡的那種人。
……
科舉考試那段時間,淼淼看到了他和永寧公主的民間話本。
他躺在躺椅上,緊緊抱住那本書,動身之際,他夢囈道:“徐少卿,先別成親,我怎么辦?”
那本書也隨之掉落在地。
那一瞬間,他有些慌亂,卻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興奮到了極點,心頭跟抹了蜜糖一樣香甜。
淼淼吃醋了。
還是吃他的醋。
這是不是證明,他心里其實有自己的位置?
他也心悅他……
可是在他醒來后所說的那些話、那些表情,讓他再次被潑了一身冰水,涼意從心臟蔓延至全身,令他渾身僵冷。
因為他知道,這個人不會留在他身邊,總有一天會離開自己,再也無法相見。
那一剎那,他真的很害怕,他用力地抓住他的手,企圖留下這個他愛的人。
他一遍又一遍地哀求他留下來,可是他根本就沒有這個打算。
他感覺有些窒息,心宛若刀割一樣難受,害怕他離開的恐懼漸漸被放大,以至于生了惡念。
是的,他想把他關起來,關在牢固的金絲囚籠,這樣淼淼就再也離不開他了。
回去后,他便著手讓人打造這樣的金絲囚籠,親自監工。
科舉考試的殿試結束沒多久,淼淼請求他給來福找個好差事。
他不是傻子,他明白,淼淼并不是想給來福找個差事,他只是想把來福支走,就好像在安排自己的后事。
從這人的臉上,他看不到一絲一毫想要留下來的心思。
他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他只想緊緊抱住這個人,顫抖地求他留下來,留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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