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修開口問李太醫,“這巴豆粉引起的癥狀,和災民的癥狀一樣么?”
李太醫想了想,“不大一樣,脈象和癥狀都不一樣。”
蘇香菱忍不住開口說道:“沈大人是要包庇自己夫人么?這么明顯的證據,還不肯承認。”
太子也狐疑地看向李太醫和沈之修,想了想問道:“李太醫,你確認不是巴豆粉么?有沒有可能是巴豆粉和蘇家的藥湯混在一起,變成了別的毒,所以癥狀和脈象不同?”
太子巴不得這件事就此結案,還能給沈之修身上潑點臟水。
聽話聽音兒,李太醫能在太醫院二十多年,怎么會聽不出太子殿下話里的意思。
李太醫一時間糾結住了,一邊是太子殿下,一邊是沈閣老的夫人。
蘇清妤淡定地坐在一旁,神色沒什么變化。并沒因為蘇元青的指控,而惶恐不安。
見李太醫跪在地上,已經快難為死了,蘇清妤決定幫他一把。
她站起身走到廳堂中間,面朝太子,“太子殿下,妾身還有一事稟告。”
蘇香菱再次插嘴,“沈三夫人還是先解釋這面里有毒的事吧。”
蘇清妤神色莫名地看向蘇香菱,“請問蘇良娣是以什么身份,插手賑災一事呢?你又憑什么質問我?”
“若是皇命,還請拿出圣諭才好。”
太子一怔,轉頭怒斥蘇香菱,“閉嘴。”
又問蘇清妤,“沈三夫人有何事?”
蘇香菱只是東宮的一個侍妾,在太子眼里,也就是個玩物。某種程度上來說,在太子心里,對蘇清妤的看重都要排在蘇香菱前面。
當然,他對蘇清妤看重是源于對沈之修的忌憚。
蘇香菱站在太子身后,羞憤地閉上嘴,又瞪了蘇清妤一眼。
蘇清妤給了她一個挑釁的眼神,隨后說道:“稟告殿下,妾身身邊的丫鬟今日無意中遇上了幾輛出去的馬車。”
“她以為是有人偷賑災的東西,便私自攔了下來,沒想到里面都是蘇家賑災的藥材。”
“妾身想問問,蘇家為何要把這些藥材拉回去?”
太子一怔,看向蘇元青,“怎么回事?”
蘇元青頓時傻眼了,怎么會被發現?那些藥材不是已經送出去了么?
聽太子殿下問話,蘇元青磕磕巴巴回話,“那些……那些藥材……被水泡了,草民便讓人拉回去晾曬。”
蘇清妤沒理會他的話,而是開口說道。
“那些藥材此時就在外面的幾輛馬車上,先請李太醫去看看吧。”
蘇香菱也懵了,不明白哪里出了紕漏。一會兒的工夫,她的手心便已經冷汗淋漓。
李太醫聽命去了外面查看,廳堂內眾人靜謐無聲,等著聽李太醫怎么說。
沈之修含笑看向蘇清妤,他的清清總是能給他驚喜。
他氣定神閑地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神色松弛。
不多時,李太醫再次走了進來。
太子開口問道:“查清楚了?外面的藥材可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是被水泡了么?”
這件事太大了,大到李太醫不敢說謊。
“回稟殿下,外面的藥材都發霉了不說。還有……還有不少假藥。”
此話一出,整個廳堂內眾人都驚詫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假藥?
怎么會有假藥?
朝廷賑災,出現假藥,傳出去就是天大的笑話。
只有蘇清妤神色淡定,何家有假藥,她前世就知道了。只是沒想到他們賑災也敢用假藥,不知道是膽大包天,還是愚蠢至極。
藥材發霉的事暴露出來,蘇香菱有準備。但是里面有假藥,卻讓蘇香菱徹底慌了。
一旦涉及假藥,這事情就徹底鬧大了。就算是太子殿下,都不見得能兜得住。
此時家里主事之人都不在,蘇香菱只能壓下心頭的慌亂,思量著對策。
藥材是何家送來的,何家能不知道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