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兮兮不好直接解釋，只是安慰道：“阿娘放心，他最近晚上都是熬夜苦讀，備戰縣試，至于白天，您只要相信他就可以了。”
蘇母聞言，眼中的擔憂淡去，“為娘不相信那個小子，但是相信你，不問了。”
蕭兮兮啞然失笑，看來蘇凜方這個“二流子”真的裝得很成功，連家里人都對他都不相信。
四人熬了個通宵才把餅子做好，天色蒙蒙亮，蕭兮兮趕緊讓彭姨伺候蘇母去休息，身體還沒恢復不能這么熬。
蘇母一臉疲憊，也聽勸，回房休息。
蕭兮兮把餅子裝上木推車，今日有五百多個槐花餅，比上次多了一倍。
“嫂子，你也去休息吧，我一個出去就行。”
劉燕燕看著沉沉的木推車，“能行嗎？看著好重，要不今天嫂子陪你一起出去。”
蕭兮兮拒絕了她的好意，要是她跟著一起出攤，自己就沒辦法做買餅送箴言的活動。
“不用，我一個人可以，要是別人看到是蘇家二房的攤子肯定就不買了。”
劉燕燕聽著有道理，只得放棄這個想法：“那好吧，你注意安全。”
蕭兮兮嗯了聲，回房間換衣裳，以為蘇凜方還沒醒，沒注意，直接在房間脫了外衫，肩膀和手臂被曬得有些黑，露出腰間的肌膚卻白里透紅，沒有被烈日曬黑。
脫下衣裳的她顯得身子更加瘦弱，原本該發育的年紀，平平無奇，明顯沒有發育好。
她低頭瞄了眼身前，無奈笑笑，沒有對需要女扮男裝的她來說反倒是好事。
不經意間和地上那雙明亮的眼睛對上，蕭兮兮愣住，地上沒睡著的蘇凜方也愣住，四目相對。
房間陷入詭異的安靜，下一瞬，蕭兮兮回過神，罵道：“蘇凜方你大爺的！你沒睡怎么不出聲！”
她一邊罵一邊趕緊穿衣服遮擋春光。
“那個……對不起，我沒看到什么……不是，我沒想看來著。”
蘇凜方紅著老臉，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看人家身子，好像怎么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蕭兮兮已經換上男衣，陰沉著臉轉過身，聽他辯解。
“怎么不說了，繼續說呀。沒想看來著，看到之后就控制不住眼睛了？”
蘇凜方一臉無奈解釋道：“我剛睡下，意識迷迷糊糊，等清醒過來你已經脫……。剛剛一直在想是開口提醒你還是繼續裝睡，沒想到一不小心走了神。”
蕭兮兮腦門一黑，他不解釋還好，越描越黑：“男人果然都是一路貨色，看就看了，辯解什么，還要把責任推給我，能不能有點種。”
蘇凜方被她說得臉頰滾燙，自己還不如一個姑娘有擔當，還推卸責任，緩緩起身，九十度躬身道歉，“是凜方冒犯了姑娘，違反了契約，隨便你怎么懲罰，我絕無怨言！”
他躬著身子，良久沒有聽到蕭兮兮的聲音，抬頭看，她已經出門去。
正要追出去，蕭兮兮的聲音傳來：“今天不用跟著我了，剛剛的事先記下，等我想到再說。”
說完人已經走遠，蘇凜方看她生氣了，一臉懊悔抓著頭發，早知道主動提醒就好了，那樣至少光明磊落，還想偷偷裝睡非君子所為。
蕭兮兮推著木推車出門，剛剛的事并未太在意，只是看他急于推卸責任解釋的瞬間有些生氣。
在他主動躬身道歉的時候就已經氣消了，男尊女卑的朝代，他能向自己躬身道歉已經難能可貴。
放下這事兒，她推著木推車上街，直奔上次的集市，熟悉的口號喊起來：“花開富貴餅，買餅送箴言。不對不要錢。”
她的小攤名聲早在上次之后，被人們口口相傳名聲大噪，后來越傳越邪乎，加之那日之后攤子像消失了一樣沒再出現，更透著神秘感，有許多人專門來等，就為一睹大師風采。
沒想到時隔多日，“買餅送箴言”的聲音終于在街道響起。
她還不知自己的攤子那么出名，才剛喊幾聲，就看到有人飛奔過來，跑得面目猙獰。
有人尖聲喊道：“大師！賣餅大師終于出現了！”
一群人瞬間把她的攤子圍得水泄不通，吵吵嚷嚷，一些人原本興致勃勃，看到傳得沸沸揚揚的賣餅大師竟然是個瘦弱小年輕，頓時沒了興趣。覺得一個小年輕能懂什么，肯定是為了騙別人買餅胡編亂造蒙的。
圍著很多人，卻沒人第一個買餅，生怕被人笑話當冤大頭。
蕭兮兮也不著急，只要匯聚了人氣，就不怕賣不出去。
靜等一會兒，忽然人群散出一條道，一個身穿僧袍的男子緩緩走來。
“是山陰寺的智張大師！”有人認出來，高聲喊道。
眾人聞言，紛紛雙手合十以表敬意。
蕭兮兮瞥了眼這和尚，她發現山陰縣的人確實挺尊重大師，剛剛還吵嚷不休，立馬安靜下來。
智張大師皺眉打量著蕭兮兮，看是一個小屁孩，語氣很沖：“你就是大家口中傳的賣餅大師？”
蕭兮兮聽對方語氣，明顯來者不善，微微皺眉，滿不在意地說道：“我是賣餅的，但不是你口中的大師。”
智張大師被她的態度氣到，沉聲道：“東城的葛學子是不是你給了他鬼言，讓他放棄了科舉之路？”
蕭兮兮愣住，旋即才想起上次在她這買餅的童生，“那個童生？”
“是他！因為你的話他放棄了老衲讓他堅持仕途的建議，現在做起最低賤的商人，你砸的是老衲的聲譽。你這毛頭小子，為了賣餅在這誤人子弟，同樣是低賤商人，竟然敢妄稱大師。”
她見都沒見過這老禿驢，一上來給她劈頭蓋臉一頓罵，就因為那個童生選擇了她的建議沒有聽這禿驢的。
她氣笑了，哪來的奇葩，罵道：“老禿驢，第一我沒有像你那樣自稱什么大師，第二那是葛生自己的選擇，第三身為大師，竟然出口穢言，罵人低賤，可知眾生平等！第四別擋著我賣餅！”
智張大師聽到她竟然叫他禿驢，氣得臉色憋紅，“好！有種！今日老衲便在眾鄉親面前揭穿你這騙子行徑，敢不敢與我算上一卦！”
“沒空！”
智張大師見狀，冷聲嘲諷：“不敢了吧，怕被老衲揭穿謊言。”
蕭兮兮看他不依不撓，看來今日不趕走這禿驢是沒辦法賣餅了，指著她的招牌：“大師不認字嗎？花開富貴餅，買餅贈箴言。要先買餅，十個起送箴言！”
智張大師掏出一兩銀子，“買一兩，夠不夠！你要是算不準就自砸招牌，并且下跪道歉。”
蕭兮兮瞪大眼睛，大單呀，立馬堆出笑容，“一兩銀子三百三個餅子，找你一文，盛惠盛惠。”
智張大師暴躁接過一文錢：“算！”
蕭兮兮收起笑臉，凝神看他的生命線，無數光線暗線光點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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