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豬仔的中年商販才不管是老人還是小白臉，只要能買走這些豬仔都是他再生父母。
最近豬苗價天天跌，還得每天出豬食錢，他都快瘋了，情緒激動喊道：“按六文給你，我這十頭豬苗，二百斤有余，就按二百斤給你。共一兩二錢。”
說到這個數目，中年商販內心苦澀，還不到成本的十分之二。
蕭兮兮從懷中掏出一兩二錢給對方，看到銀子，中年商販的臉色才好看些。
四周原本還半信半疑的眾人見到真金白銀，立即沒了懷疑，爭搶著推銷自己的豬食、豬仔、豬肉。
“東家，我家有五頭，矯健有力，山地養的，幫忙買了吧。”
“這位爺，俺是蘇家的豬戶，今日出二十頭小苗，你要是全要，可以五文給你！”
“蘇家的！你瘋了嗎！還往下降！”
“都是該死的蘇家，本來價格都停在十三文的，只顧自己出欄，不顧別人死活！”
其他賣豬仔的紛紛對蘇家的下人口誅筆伐，心里早就心生怨氣。
這黑大漢也不理會，滿身橫肉，一臉兇狠欺身上前：“誰有意見！跟老子單獨說。”
其他人紛紛閉嘴，敢怒不敢言，他們也不敢真的得罪蘇家，這人是出了名的混混。蘇家讓他來賣豬苗，分明就是讓其他人不敢和他爭。
蕭兮兮聽到是蘇家的下人，看向他，這面相一看就不是好人，欺善怕惡。
不過來得正好，她就是要收這些大戶的豬苗，讓他們實際虧損，賺他們的銀子。
至于那些家里只有幾頭的她不考慮，都是農戶自養的，希望他們能堅持到朝廷糾正禁止令的時候吧。
黑大漢重新朝翁叔問道：“怎么樣？收嗎！”
蕭兮兮回過神，給翁叔說道，“老爺，不如就到這位東家那看看，他先出價的。”
翁叔緊張到冒冷汗，點點頭：“好。”
蘇家的豬苗，比剛剛那家要差一些，每只大概十幾斤到二十幾斤，嗷嗷叫得最大聲，明顯不值錢之后給吃的少。
她入欄檢查，除了瘦點其他沒問題，給翁叔說道：“老爺，豬沒問題。”
翁叔緊張得下意識問她：“都收了嗎？”
說完他才回過神，發現說錯話，被黑大漢緊緊盯著，更緊張了。
蕭兮兮看他快露餡兒，趕緊圓場說道：“我家老爺的意思是都收了，過秤吧。”
黑大漢正疑惑這老頭看起來怪怪的，聽到對方全收，立馬被轉移注意力，咧嘴大笑：“好。”
最后這二十頭豬苗的總重是四百五十斤，湊了個整，二兩二錢。
其他人見這邊又交易完成，面露驚色，紛紛猜測這老頭到底是什么人？從哪冒出來的神秘大戶？這么大手筆收豬苗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難道是還不知道朝廷的禁豬令嗎？
大家正要圍過來，黑大漢一瞪眼，把他們嚇退回去，自己湊過去：“這位爺，俺們蘇家欄里還有上百只豬苗，要不要到蘇家見見俺家大老爺，要是價格合適可以全部出給您。”
翁叔看向蕭兮兮，見她微微搖頭，便拒絕道：“不用了，今天累了，改日再說。”
黑大漢擋在兩人面前，還想說，蕭兮兮臉色陰沉，伸手攔在前面，壓著嗓子喝道：怎么！還想強賣強買嗎！”
原本那些對黑大漢不滿的人借機喊道：“把蘇家的瘦豬退了，我們也五文賣你！”
黑大漢平日霸道慣了，一下成眾矢之的，對旁人倒無所謂，但對能買他豬苗的東家可不敢得罪。
他無奈退開，解釋道：“這位小哥誤會了，俺沒有阻攔你們離開的意思。”
蕭兮兮懶得搭理這莽漢，給眾人說了今天不收了，帶著翁叔到人少的地方緩口氣，不時有目光看過來其，但也沒上前打擾。
“翁叔，還好嗎？”
翁叔緩了緩，一臉歉意：“差點壞事兒，對不起東家……。”
“沒事，第一次已經做得很好了。”蕭兮兮沒有責備，叮囑道，“現在我是你小廝，別再喊錯了，一會兒再買點豬食就回了。”
翁叔點點頭，聽到快回去，暗暗松口氣。
稍后，她和翁叔買了六百斤谷糠和麥麩，豬食的價格也跌得慘不忍睹，一共花了二錢銀子，相當于一文錢三斤。
她隨后讓幾個商販把豬苗和豬食送到城外東莊附近，等夜色漸暗，那些想要探尋他們身份的人走了才動手轉移到南莊，總共沒幾步路，三人一趟幾十斤，十幾趟就搬完了。
三十只豬苗入欄，翁叔總算舒了口氣，“接下來喂豬的事便交給我們爺孫吧。”
蕭兮兮“嗯”了聲，看翁叔孫女忙前忙后，雖然看起來瘦弱，但做起事情來十分麻利，已經在幫著和豬食了。
她面露柔和，語氣親和問道：“小姑娘，還不知你叫什么呢。”
小姑娘偷偷看了她一眼，緊張地低下頭：“東家叫我小玲子就行。”
只是回了句話，小玲子臉頰通紅，兩只小手打結在一起，生怕哪做得不好被趕出去。
蕭兮兮看她反應如此小心翼翼，多了幾分憐惜，這孩子看起來不過十歲上下，也是個苦命的。
“讓蘇娘子見笑了，這丫頭十分怕生，做事肯定沒問題的。”翁叔急忙說道。
蕭兮兮收回目光，“不用緊張，我就是隨口一問。你們忙吧，這兩日就麻煩你們照看小豬了。”
“明天還用繼續買豬苗嗎？”翁叔問道。
“最近幾日暫時都不用，等我安排。”
翁叔應聲是，也沒多問。
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下來，蕭兮兮沒再多留，還得趕入城。
剛出門沒走多遠，迎面遇到來接她的蘇凜方。
蕭兮兮迎上前，有些意外：“你怎么來了？”
“來接你呀！天色這么暗，入城的路上多危險，你一個人都敢走，也太大膽了，萬一出點什么意外怎么辦。”蘇凜方的語氣帶著埋怨自顧自絮叨。
蕭兮兮聽著他抱怨，心中溫暖，笑道：“不會的，天色也還沒完全暗下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以后我若是不能隨同，過了申時后，都等我過來接你。”蘇凜方一臉認真，不容她反駁。
她淺笑著頷首：“知道了。”
蘇凜方見她同意，臉色這才緩和下來，轉口問道：“今天情況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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