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指尖撫了撫,很干澀。
在他認識她的時間里,她從來沒有哭過。
“就是青菜面啊,要……要很多很多蝦的那種。”
他頓了下,陸城會這個。
但還起點頭,“嗯,給你做。”
他把她從柳如的臥室抱到了樓下,她看到沙發就想睡,樓景深沒有坳過,把她放上去,她在上面蹦了蹦。
裙擺跟著一跳一跳的,他看了,唇邊有隱隱的笑。
“咦?你怎么沒有說我不可以在沙發上踩?你以前都不讓小六踩啊,說它敗了你好幾個沙發。”
樓景深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
他沉默。
女人撲過來,跪在沙發上捏著他的衣領,她眼神迷亂,醉的一塌糊涂。
“我聽說女人吃多了蝦不好,你干嘛老讓我吃?”
樓景深也沒有說過。
她低低的笑了出來,像個可憐兮兮的孩子,就連笑都透著幾分脆弱,輕輕的,“陸城,我也會做飯……以后我學嘛。”
她說的不算清楚,可每個字聽起來那么有力量。
她又說了一大串都是和陸城有關的事情,源源不斷。
末了,睜著她黑白分明又滿是故事的眼睛看著他,“你教我做飯啊,以后你下班我都可以讓你吃上熱氣騰騰的飯菜。”
樓景深眸心一重,攥著她的手腕,把她壓在沙發上,低頭讓她看著他的眼睛,聲音如水:“看清楚,我是誰!”
她有點發愣。
“這么喜歡他,這么忘不掉,不如——”他咬著牙說了這幾個字,不如什么,他卻沒有開口。
他牙關狠了狠,筋脈一直在跳,可到底是忍了!
松開她站起來。
沒有走,不,是沒有走成功,他的褲子被她的手拉著,她借著他的力道跪坐起,看著她。
就那么看著——
很難鑒定她到底有沒有認出他來。
一分鐘后,他喉頭用力的滾了滾,似爆發的把她碾成沫兒挫骨揚灰,又像……想把她用力的抱起來揣進胸口。
“看什么?”他冷冷的道了聲。
“樓景深。”她終于叫了他的名字,“你好兇。”
“……”
樓景深微微的閉眼,火氣有下降的趨勢,捏著嗓子,“下來。”
她突然——
“離不離婚啊?”
他站在那兒,盯著她的臉龐。
【離不離婚啊】好像再說【吃不吃飯啊】有種催促的意思。
那一瞬間,火氣就沒了。
被一股難以形容的陌生的情悸給占據。
“不離婚的話,你帶我回去啊。”她話音一轉。
她是醉了嗎?
若是醉了怎么能記得和他目前的局面,說出這番話。
若是沒醉,又怎么一直在念叨和陸城的點滴。
“先回去。”他耐著性子把她抱下來。
后來想——
28年的自尊與高傲大概都用在了這女人身上。
你離不離婚。
不離婚的話就帶我回去。
一切主動權都給了他,是她不愿意選擇么,不。
是她對這份婚姻,根本不在乎。
她只是通過他,找到樓岳明,不惜一切。
她哦了一聲,摟著他的脖子。她不喜歡他,但是身體習慣了他的擁抱。
樓景深打橫抱起,她的手臂圈著他的脖子,酒后的滾燙氣息噴灑在他的脖間。
走到門口。
他停住,低頭,女人對他眨眨眼,嬌媚性感卻又像狐貍。
如同那一年的五歲小女孩兒——天真無邪。
如同前幾個月她渾身都是算計想要得到他的青睞時——性感大膽。
他的薄唇有意無意的從她的額頭掃過去,“我是誰?”
她沒有回答。
他再問,“我是誰,說。”
“嗯……”她盯著他的臉,“樓景深。”
他薄唇微微的牽動,臉部線條柔和了幾分,開門。
開門的那一瞬。
“樓景深。”
“嗯?”
“我一定會愛上你的,我會想辦法愛上你,你等等我。”
床堂風剎那間涌來,讓人沒有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