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御坐在床邊,垂眸。
從被窩里把她的手給拉出來,很軟,很熱,像是小朋友手里玩捏的橡皮泥。
他沒有用力,指腹在她的手背輕輕一摩擦。
女人沒有睜眼,把手從他手心里拿開,放進被窩。
她的行為舉止,充分表達,她很排斥他的碰觸。
司御頓了一秒,沒有給她反抗的時間,再次拉出她的手,往手心里一攥!
坐到床上,身體往下一傾!
呼吸撲面而去,有那么瞬間,各自臉上的絨毛都有片刻的接觸,很短暫,一觸就離。
花辭臉部的肌肉緊繃了幾分。
睜眼。
恰好被他的雙眸給收進了蓄勢待發的漩渦。
“這么不喜歡我碰,以后若是上牀可如何是好,我把你綁起來,嗯?”懶散的尾音直達女人的心扉。
花辭縮手,被他摁著,絲毫無法動彈,呼吸間都是他的味道。
“唔……”掙扎間,一聲無法抑制的疼從唇里吐出,似痛苦的呻吟,又像是床笫之間的嚶嚀。
就那么一下子。
司御下腹一熱!
這種感覺來的非常急促。
花辭痛苦的喘了一口氣,緊接著她難耐的爬起來,手術做完沒多大一會兒,這么一起來,她下意識的捂著后腰,臉一瞬間鐵青!
又失重的跌回到床上。
“阿南。”司御俯下身,單手臂撐在她身體的一側,低頭。
她恰好又對上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種……
因為疼痛而變的渾濁的雙眸,迷茫、悠遠,她像是在看他,又不像是。
她抬手,滾燙的手抓著他的衣領,那么蒼白,眼眶從濕潤到掉淚只用了一秒,那么悲泣,往下一滾,她捏著司御的衣服又徒然一重。
她沒有只言片語,就只有這無聲的淚水。
好像是……倘過了他人心中那條柔軟的溝壑,那么的惹人憐。
她又再次認錯了人!
淚水連連,唇輕輕顫抖,一句話都沒有。
不知道是什么悲痛,讓一個人忍著手術的疼,在疼到無法忍受時,只有淚,卻一個字都沒辦法吐出來!
司御把她的手一抓,眸沉,“睜開眼睛看看我是誰!”
這一聲低吼讓女人清醒了幾分,睫毛濕噠噠,淚水凝結成珠,鑲嵌在上面。
她沒有清醒。
眼神像是蒙了一層霧,淚水沖破云霧而出。
司御目光逐漸的暗下去,手無意識的加重力道。
低聲道,“放開,疼~”
司御沒有松手,臉頰對著她,“我偏不放,睜大眼睛看看!”
花辭眼神一抬,呼吸急促,唇蠕動,卻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叫我司御。”司御命令!
昏沉的女人唇動了動,“司……”后面一個字沒有說出來。
司御低頭,指腹在她的唇角摩擦,誘惑著她,“司御。”
“司……御……”
“很好,再叫一遍。”
女人的手無意識的在他手心里動了動,不知是要退出來,還是要司御握緊。
司御權當是后一個意思,緊緊一握。
“再叫。”他再度出聲。
女人眼睛里一汪水霧,迷迷蒙蒙,凝聚、釋放,往下一滾,直接滲透到了發絲里。
她睫毛輕顫。
那敲人心弦的嗓音傳到了他耳朵里,“司御……”
很輕。
很脆。
司御捏著她的下巴,靡靡之音離她幾公分的距離,“記好,我是司御,從此,你不會再有其他男人。”
女人脆弱的嗯了醫生。
司御看她還算聽話,松開了她的手,攥在手心里,揉了揉,然后放進被窩。
頭發已經被淚水打濕,司御也越來越想把她的心上人給抓起來!
為了他,命都不顧。
花辭皺著眉頭,疼痛正在發作,沒有打麻藥,她隱忍至現在,也才釋放了那么一丁點的身體反應。
人還是迷迷糊糊。
司御摸她的額頭,一滴冷汗恰好滴下,瞬間在他的指尖暈染開。
花辭閉著眼睛,并沒有睡去,只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