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盼柟總是在半夜不斷的醒來睡，睡了醒。
再加上思維混亂之下，大腦神經發生紊亂，又長期情緒低落，精神不振。
所以在白天開始出現了嚴重的嗜睡情況。
謝之嶼怕她白天睡，晚上更會睡不著。
找各種各樣的話題和趣事去吸引小姑娘，都無濟于事。
他又想著投其所好，跑去問許譽舒沈盼柟有沒有什么興趣愛好，許譽舒告訴他，沈盼柟以前喜歡錢，現在什么都不喜歡。
……
真他媽離譜到家了。
結合當代年輕人的習性，謝之嶼在手機上下載了個抖音，怕刷太久傷眼睛，又拿上帶過來工作用的ipad重新下載了一個。
坐到床邊和沈盼柟一起刷，女孩的頭昏昏沉沉要垂下去的時候就給她扶起來，反反復復。
小姑娘掐著午睡時間，到了中午十二點立刻馬上就往謝之嶼身上倒。
謝之嶼虛扶著女孩，放下平板。
勾著嘴角低頭看著悶在懷里的姑娘，漆黑的眼眸里仿佛容納著一大片星辰。
干凈又明亮。
謝之嶼將女孩抱起來平放到病床上，蓋好被子。
輕手輕腳走到茶幾處拿起空調遙控器調高溫度。
門口傳來一位老者甕聲甕氣的聲音：“我乖孫兒呢？”
謝之嶼將食指移到嘴上，示意柯文照降低音量。
精神矍鑠的老人走到床邊，低頭看了眼睡熟了的沈盼柟，轉頭小聲開口：“就這姑娘？”
謝之嶼摸了摸沈盼柟額頭溫度，點了點頭：“爺爺我們到外邊說，讓她睡一會。”
“這幾天就你一個人和那個護工照顧？”
謝之嶼無聲點頭。
柯文照皺了眉：“她父母家人呢？
“父親去世了，母親……一言難盡”
“那她這病？”
“原生家庭。”
柯文照撓了撓額頭，停頓了數秒：“警察那邊怎么說？”
“昨天剛過來，結果還沒出來。”
柯文照轉頭看向謝之嶼:“怎么昨天才過來，你插手了？”
謝之嶼倒也沒藏著掖著，笑著點了頭：“前幾天剛受了驚，情況不好。”
“之嶼啊，爺爺先說明，爺爺沒有要反對的意思。雖然這姑娘也不容易，但是你要找什么樣的姑娘會找不著？現在找的對象有可能以后就是要過一輩子的，我們還是要往長遠的看。”
謝之嶼好像早有意料一般，沒有任何思索便開了口：“爺爺，您看著我長大，您應該也清楚，我曾經是特別嚴重的不婚主義，我享受一個人的生活。可是自從遇到她后，我會覺得孤獨寂寞，房子空曠又沒有氣息，也會在沒追到她的情況下，去幻想我們兩個人以后的生活。”
“沒追到？”
謝之嶼點頭，笑得坦然：“現在沒追到。”
好玉總難逑。
沈盼柟那般好，值得花任何時間去為她做任何事情。
柯文照不可思議的看了又看，仿佛謝之嶼是一個大笑話：“要你爺爺還在，他可會笑死你。”
提到謝家過世的老爺子，柯老像又想到了什么，再開了口：“既然下定決心了，就一定要好好對人家姑娘，不管最后有沒有追到，都要盡心盡力。”
謝之嶼聽得認真：“好。”
柯文照撐著扶手起身，謝之嶼趕忙去扶。
老人揮揮手，自己站穩，整理著衣襟：“忙你自己的吧，等鑒定結果出來告訴我，官司需要打我再過來。我到城南去找個朋友去。”
護工阿姨過來請了假，謝之嶼回了房間。
沈盼柟踢了被子，睡得倒是安穩。
正午的烈陽透過窗戶投射在床上，女孩淺淺呼吸著，抱著白色的棉被蹭著臉。
謝之嶼走到窗邊將窗簾拉上。
身后的姑娘翻身傳來動靜，在睡夢中，嘴里嘟囔著謝之嶼的名字。
謝之嶼意外的轉頭折身返回，湊到女孩眼前。
小姑娘睡得不省人事，一頭烏發如云隨意散亂在枕頭上，謝之嶼目光不經意掃向裸露到病號服外，掛著肩帶的香肩。
膚色白嫩的如牛乳一般，香嫩又迷人。
謝之嶼呼吸一緊，急忙幫沈盼柟拉好衣服，想起身。
女孩似乎做著美夢，咧著嘴長手一揮剛好摟住了身前人的脖頸。
力道收緊后，便不再放手。
一個月前那種不好的預感再次涌上心頭。
謝之嶼以一種極其變扭的姿勢想將沈盼柟的手掰開，女孩被鬧騰得不樂意了，在睡夢中好似發起了脾氣。
怕將人吵醒，男人急忙將手放開，舉到頭頂上，像要投降一樣。
可不就是投降嗎。
為沈盼柟折服。
謝之嶼現在就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小姑娘不將手放開，他脫不了身，又不敢躺到床上去。
又要睡地板嗎……
謝之嶼手癢癢的，想惡狠狠的捏一下女孩的臉頰。
這一覺便睡到了傍晚，醫生過來檢查，站在門口就看見一幅極有沖擊力的畫面。
主治醫師站在門邊，欲敲門的手僵在半空，傻愣愣的問后邊的醫生：“是我們進來的方式不對？”
惹得后邊的一眾醫生既驚訝又好笑。
很難想象一個從小養尊處優，穩操勝券馳騁在商界上的男人，此刻能被個姑娘摟著脖子，卑微的只能睡著冷地板。
也很難想象往日里嚴重失眠，醫生連近身都困難的抑郁癥患者，此刻能抱著一個人的脖子，即便睡覺的姿勢都不舒服，卻能睡得安穩。
門口一扎人還是將里邊的兩個人給叫了起來，醫生要檢查傷口，謝之嶼扶著脖子出了病房。
【謝之嶼：啥時候我能不回避？】
脖子一動就又酸又痛，謝之嶼嘆了一口氣，往后靠在墻上。
之前的心理醫生坐到男人身旁：“今天狀態不錯啊。”
謝之嶼意外挑眉，往回想沈盼柟今日的行為，想了又想似乎與昨日都沒什么區別。
他將頭轉向醫生，疑問道：“有哪些不一樣嗎？”
“開始能接受別人的靠近了。”
謝之嶼循著線索往回想，發現沈盼柟從前幾天開始就能慢慢的讓自己靠近，今天中午甚至能一起坐在床上刷視頻。
齊阿姨卻不能，距離最近也要相隔有一米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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