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諾立馬說：“你別誤會，奶奶才剛搶救過，我怕刺激到她，才那樣說。今早我有點不放心，以后……我不會再來了。”
林諾都懂的道理，封薇薇作為親孫女卻不懂。
封夜宸面色難看，沉默幾秒開口。
“我讓封薇薇給你道歉。”
“不必了。”林諾垂下眼睫拒絕，“我以后跟她不會有什么交集，不用這么麻煩。”
封薇薇怎么可能會真心道歉。
虛偽的道歉，沒有意義，她也不需要。
林諾每句話都說得客客氣氣的，有問有答。
但封夜宸聽了就是心悶，發堵，說不上的感受。
“可以放手了嗎？”林諾手腕被他捏紅了。
他松開手，嗓音啞了啞，“林諾，昨天是我誤會你了，謝謝你救了奶奶。”
“不用謝，奶奶對我很好，我應該做的。”
林諾小臉疏淡，“封先生，說完了嗎，說完我可以走了嗎？”
她的稱呼又退回了最初的疏離。
封夜宸心口的悶堵再度加深。
她在跟他撇清關系，劃清界限。
他喉結微微滾動，“你要怎么樣才能不生氣？”
“我生不生氣不重要，只要你能信守承諾就行，還有奶奶手術已經做過了，我們盡快去辦手續吧。”
要說不生氣，那就太假了。
沒人被那樣誤解和對待，還能一點不生氣。
但林諾知道，她得罪不起封夜宸，她能做的只有遠離。
林諾說完，幾步就下了樓。
剛準備去公交站，封夜宸的車停到她面前。
“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林諾拒絕。
女孩眼底的疏離和防備，刺痛了封夜宸的眼睛。
明明一天前，他們還是在床上極為親密的關系。
封夜宸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冷淡道：“上來，不會吃了你。”
話落，可能又覺得語氣太過生硬。
他抿了抿唇，緩和了聲音：“是奶奶叫的。”
“奶奶問我，我會告訴她是你送我的。”
林諾態度很堅決地往旁邊走。
下秒，車門一拉。
封夜宸兩步到她跟前，說：“上車，我抱你上車，你選一個。”
林諾：“……”她一個都不想選。
“奶奶那里我不好交代。”封夜宸說。
這時，后面有車按喇叭催促。
林諾皺眉，“你車擋路了。”
“你上車就不擋了。”
“……”
林諾打小就是好市民，做不來封夜宸堵路這么不要臉的事。
沒辦法，她只能拉車門上車，結果后面拉不動。
封夜宸走過去，拉開副駕駛的門，冷清一句。
“我沒當過司機。”
“……”
上車后，封夜宸問。
“你搬去哪了？”
“婁葑新村。”
封夜宸擰眉，“還住那里？”
林諾聽出了一絲嫌棄的意味。
封夜宸解釋道：“我是覺得那邊很亂。”
一路無話。
到地點后，林諾準備下車，卻聽到車門落鎖聲。
她回頭防備的看了眼。
封夜宸眸色深邃，“腰給我看一下。”
林諾臉一白，罵他的話脫口而出。
“你有病吧。”
封夜宸突然笑了下，那股子憋悶都因為這句話而疏散。
就算是罵他，也比冷淡淡的樣子好。
林諾見他笑，更加匪夷所思。
懷疑封夜宸腦子是不是壞了。
“我看了監控，昨天一時心急，沒想到會讓你撞到柜角上。”他聲音低沉磁性，“讓我看看你的腰。”
男人眼眸里的侵占性不要太明顯，赤裸裸的。
一旦有過親密接觸的男女，一個眼神對視，就能看出對方的意思。
林諾耳根一燙，“不用了，我們已經不是那種關系了，請你不要做越界的事。”
“哪種關系？”封夜宸冷不丁問，“你是指睡過的關系？”
“你……”林諾氣得不想說話。
“那天那個女人跟我沒關系。”封夜宸毫無征兆說了一句。
林諾愣了愣。
封夜宸繼續道：“那天我以為是股東聚會，是我爸安排的相親，但沒有告訴我，她莫名其妙上來抱我，那晚回去親你之前我洗過澡了，洗得干干凈凈，衣服也扔垃圾桶了。”
林諾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為什么提起那件事。
就算是誤會，現在也跟她沒關系了。
“你到底想說什么？”林諾想下車。
“我的意圖還不夠清楚嗎？”封夜宸眼神灼熱看她，“我不想結束。”
林諾臉一白，“是你說結束的，人不能言而無信。”
封夜宸深吸一口氣，無比后悔自己說出那句話。
“我知道，昨晚的事是我誤會你了，我可以給你補償，你想要什么，不管是什么，我都可以滿足你，不管是錢還是……”
“啪！”
封夜宸話還沒說完，臉上就被扇了一個巴掌，還挺重。
林諾掌心發麻，渾身顫抖看著他。
“封夜宸，我知道你心里一直瞧不起我，是我的錯，因為我做了一個輕賤自己的決定，才會讓你這樣看我，惡心我。”
封夜宸舌頭抵了下發麻的半張臉。
這是他長這么大，第二次挨巴掌，同一個女人打的。
他眉眼清冷道：“我沒有這樣看你。”
“沒有嗎，難道你不是想繼續睡我，不是想包養我，不是想把我當金絲雀圈起來嗎？”
“我是想睡你，我對你有沖動，我承認。”
封夜宸坦誠道：“那份協議如果你不滿意，規則可以由你來定，你想要怎樣都可以，我不會虧待你。”
林諾在心里涼涼笑了下。
“既然你覺得我是一個沒有底線的人，那你的補償我接受了。”
封夜宸皺眉，“林諾，你沒必要這么說自己，我沒有這么想。”
“你的話就是這個意思，封先生，即便你不承認，你心底依舊瞧不起我，認為我的出身，我這個人，都是配不上你的。”
林諾還記得，被他說不配時候的難堪。
被人輕視的感覺，是真的很難堪。
她扯唇笑了下，說：“不過你放心，我從沒喜歡過你，以后也不會喜歡你。”
“所以，結束協議，我只要這一個補償！”
“林諾！”封夜宸叫她名字，有一瞬動怒的征兆。
“不行嗎？”林諾咬了下唇，涼涼道，“原來你的承諾這么廉價。”
他曾經說她的廉價，如今，她原封不動的送還給他。
封夜宸眼眸深諳晦澀，一瞬被激怒。
“你確定你只要這個？”
“確定。”
林諾從包里拿出那個白色封面的本子，放在車上。
“這個本子你拿回去核對一下，剩下的五十萬，我會還給你。”
她聲音平靜，一字一句，不卑不亢道：
“封先生放心，即便是我‘這種人’，也不會占你的便宜，該還的錢一分都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