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處于忙音狀態。
林諾愣了下，意識到自己是被拉黑了。
她想起打架那晚，封夜宸看她的眼神，和之后在民政局的神色。
都清晰表明，他是真的不想再跟她有瓜葛了。
而那筆離婚補償，應該也是為了防止她以后再騷擾他。
她沒要錢，所以，他把她拉黑了。
是怕她再找上他。
封夜宸和她斷得清清楚楚。
可她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求他。
林諾緩了緩，打電話給陳也，嗓音沙啞的表明意圖。
陳也道：“抱歉，我不能透露封總的行蹤。”
意料之中的回答，林諾低聲請求，“陳助理求你幫我轉達一下，我想見封總一面。”
“好，明天我幫您轉達。”陳也道。
掛斷電話，林諾攏緊外套，只能先回住處。
對門安安靜靜。
沈知禮昨天下午出差去A市參加研討會，幾天都不會回來。
林諾一想到陳瑤這會還被關在里面，她就睡不著。
渾渾噩噩的干坐了兩小時后。
凌晨四點。
她打車前往璟江，想要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等到封夜宸。
這會夏季已經進入末尾。
早上濕氣很重，林諾穿了件牛仔外套，鼻尖依舊被激得有點紅。
等到天蒙蒙亮。
林諾終于等到那輛熟悉的豪車，從璟江的大門緩緩駛出。
她猛地就沖了出去，沒想到站太久，腿麻了。
“砰”一下，她摔在車旁。
封夜宸剛剛已經看到那抹身影，這會見她摔在車前，眉頭皺了下，隨后看向陳也。
陳也立馬開口，“封總，昨晚林小姐打給我想找您。”
封夜宸眉眼冷淡，“嗯？”
“林小姐遇到事了，是跟陸家有關……”
陳也簡潔把事情說一下，隨后道：“陸小少爺的二叔，那意思好像是要追究林小姐的同學蓄意傷害，最壞的結果可能要判刑，您看……”
“你很閑？”
封夜宸冷聲打斷，扯唇道：“你什么時候跟她關系這么好，連她同學都關心上了？”
陳也手心冒汗，“對不起封總。”
倘若前一秒，封夜宸臉上表情只是冷，那這會就是雨雪冰霜。
他就說這女人堅決要結束關系，怎么會突然來找他。
原來不過是遇到麻煩了。
“開車。”封夜宸冷冰冰吩咐。
陳也大氣不敢出，示意司機趕緊離開。
林諾狼狽的趴在地上，眼睜睜看著那輛車從她跟前開走。
她眼眶有點紅，對于男人的不屑搭理，并不意外。
本來她在封夜宸這，就是個無足輕重的人。
惹惱他之后，他是決計不會再理她了。
林諾咬咬牙，顧不得膝蓋摔破的疼痛，起身走出璟江，打了輛車跟上去。
……
拘留室內。
陳瑤臉色蒼白，嘴唇干涸到裂出血絲。
她已經被關了一夜，民警翻來覆去的問詢，讓她知道這次事情估計會很嚴重。
她不明白，她的行為難道不是正當防衛嗎？
談話桌對面，坐著一位西裝革履斯斯文文的男人。
“陳小姐，我是陸子皓先生的代理律師。”
“你好。”陳瑤沙啞開口。
律師文質彬彬開口，“是這樣的，陸子皓先生目前還處于重度昏迷，情況很不樂觀，我們陸總讓我來找陳小姐了解一下情況，好做出判斷。”
“我不是故意的。”
陳瑤冷靜解釋，“我看到他在侵害林諾，就是我的同學，我情急之下就把外賣箱砸上去，我真的沒想到他會滑下樓……”
“陳小姐，根據我們的調查，陸子皓跟林同學是戀愛關系，小情侶吵嘴而已，我們陸總想知道，您做出這么過激的舉動，是不是出于什么私人恩怨？”
律師話里有引導的意味，聽得陳瑤臉色發白。
“我沒有！”陳瑤大聲道，“我都不認識他，哪來的私人恩怨？”
“陳小姐，我們陸總意思是您好好想想，這事可大可小。”
律師再一次提到陸總，陳瑤心頭跳了跳，脫口而出。
“你們陸總是誰？”
“我們陸總是陸慎言，陸子皓先生的二叔。”
瞬間，陳瑤如同被雷擊中，整張臉呈現出一種死氣沉沉的灰白色。
律師觀察到陳瑤在發抖，是那種很夸張的，像是失去控制的本能一樣，全身都在不停顫抖。
“陳小姐……陳小姐？”
律師一連叫了好幾聲，陳瑤才木訥地看向他，眼神還是不聚焦的。
他想到陸總關照要帶到的話，出聲詢問，“陳小姐認識我們陸總？”
半晌，陳瑤極其緩慢地搖頭。
律師任務完成，起身道：“那行，我先走了，后期您有什么想起來的，可以再聯系我。”
隨著那扇沉重的鐵門關上。
陳瑤整個身體都軟下去，掌心被她摳得鮮血淋漓。
……
封氏集團。
林諾從早上一直等到下午，也沒見到封夜宸的身影。
中途，陳也出去辦事，回來見她還在這，有些驚訝。
林諾抓住機會上前問：“陳助理，封總他是一直在忙嗎？”
“封總出去了。”陳也說。
林諾小臉一白，“他出去了？”
陳也點頭。
林諾等錯了地方，封夜宸出去都是直接去地下車庫。
她在大廳，等到明年也等不到他。
陳也見她唇白得厲害，勸道，“你還是別等了，下面封總應該不會再過來，趕緊去吃點飯吧。”
林諾沒有去吃飯，也吃不下。
她直接坐車到璟江繼續等。
晚十一點。
封夜宸晚宴結束，喝了點酒，腦子有點沉。
前座司機問：“封總，是去酒店嗎？”
晚宴地點在開發區，離市中心有段距離，按照慣例，封夜宸喝了酒都會在附近的酒店休息。
他捏了捏眉心，不緊不慢“嗯”了聲。
車子行駛到星級酒店門前。
停穩車后，司機拉開后座的門。
封夜宸看了眼閃爍的霓虹，突然改了主意。
“回璟江。”
“好的，先生。”
等到璟江，已經是凌晨了。
封夜宸下車后，遠遠看到大廳外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影，抱著雙膝，蹲在那像只流浪小狗。
他眸色冷了冷，大步向前，路過林諾身邊時，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林諾見到他回來，立馬起身，一天一夜沒吃沒睡，讓她氣血不足，搖搖晃晃差點摔倒。
封夜宸下意識就要伸手，手掌動了動，又緩緩握成拳，忍住了。
林諾扶著墻站住，咬了下唇角，怯懦開口。
“封夜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