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讓永和堂里傳出守值小藥童慌忙的聲音:“馬上就來,別急——馬上就來開門”。

  白果一手綁著腰帶,一手利索的下著門栓,心里盤念著這么大冷的天,到底是誰會深夜來求醫?

  還是只敲門,不出聲報家門的這種。

  吱拉——,門剛打開,白果就看到站在門前的三位男子,因為林師兄的緣故,他認出那黑臉黑氅的人是紀里長。

  “紀里長,您快快請進,您可是找師傅有事?

  小的這就去喊師傅出來。”認真辨認了下,確定自己沒見過這位氣宇軒昂,一看就是紀里長上官的大人,與其身后那一身玄身緊身棉服的侍衛,白果便小嘴巴巴的沖紀長哲一頓輸出。

  比起陌生又看著就很不好惹的白寧鈺,白果十分從心的靠近同林師兄相熟的紀里長,最起碼,看在林師兄的份上,紀里長不會隨便下罪于自己。

  “嗯,麻煩白果你了。”紀長哲的心情雖因白寧鈺的不信任而不爽,但卻也不會遷怒于無辜之人身上,收斂起壞情緒,對白果的態度還算親切。

  “不麻煩,不麻煩。”白果忙搖頭客套推卻道,將三人引到他守值的小耳房,把暖在小藥爐上的藥茶奉上,才小跑到內院去找師傅。

  不搭理長哲的意氣用事,白寧鈺自顧自的沏了盞藥茶,細品了一口,滿意的對貼身侍衛白北和紀長哲道:“都過來嘗嘗這藥茶,挺別有一番風味的”。

  入口雖是淡淡的苦澀,但細品后便能嘗出甘草的微甜,最為佳的是,對于在風雪夜奔走的人來講,來上一碗這藥茶,絕對是最佳驅寒防濕氣的良品。

  從這點小事上,也能看出永和堂對待病人的心意,若不是有心為他人著想,何必備著藥茶隨時取用。

  白北聞言沒多言語,直接頓頓頓的喝下兩杯,對于他來講風味不風味不重要,只要是熱的……能下口的,他都來者不拒。

  這種風雪天,哪怕他這種勤練武藝幾十年的漢子,都有些抗不住那刺骨的陰冷。

  幾杯熱杯下肚,緩過身上那股冷意,他不由探頭看向白果剛才取藥茶的小隔間,見里面還真備有二壺藥茶,忙恭手向白寧鈺請示道:“大人,里面還有這種茶水,能否送去給外面守著的兄弟們緩緩身”?

  滿天風雪悶頭悶臉蓋下來,除了白大人、紀公子這倆坐馬車的外人,他們一行的其他兄弟們,可是實打實扛著風雪騎馬趕來的。

  “行,你送去阿昌他們吧。”白寧鈺沒帶半分猶豫的答應,反正永和堂缺啥都不會缺藥,再加上茶藥方是他們自己配的,照舊在煮幾壺不要太易容。

  當然,走前自己肯定會留下些銀錢,不會白用他們的東西。

  等白北拎著茶壺出去,白寧鈺才繼續對那有猶如被固定住的紀長哲道:“過來喝茶,還有,姐夫我做事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鑒于他倆誰也說服不了誰的原因,讓原本打算忙過這幾日,再趕來臨湖鎮探望趙澈的白寧鈺,最終做出更改安排的決定,連夜跟著紀長哲返回臨湖鎮。

  除了想看那葫丸可有長哲說的那般神效,還有就是跟胡大夫密切交談一番,套套胡大夫的口風。

  對的,不論紀長哲一路來如何向他力證葫丸是林瑾做的,他還是不動搖的認為胡大夫才是真正配藥那人。

  紀長哲聞言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控制悶躁的情緒,坐到了臨近白寧鈺身旁的椅子上,端起茶盞悶不吭聲的品著茶。

  他真不懂姐夫為什么一個勁將功勞往胡大夫身上套,年紀這東西對于一個天才而言,真的并沒有那么重要,不提遠的,就那位名譽各國的百里神醫,不也是七歲就熟讀諸家醫書,剛滿弱冠就敢獨赴平城,解決掉那些年近百歲的御醫們,都束手無策的疫癥的嘛?

  其實換句話來講,很多醫者不是真的平庸,而是他們選擇了平庸,才襯托的林瑾特別獨特。

  而可悲的卻是,眾人不去深思為何會如此,只滿心認為林瑾他現在所有的盛名,都是有位長輩在為他造名罷了。

  就連自己這個姐夫也這般慣性思維,更不敢想,其他不認識林瑾的人,背后會如何編排于他。

  “我自臨湖鎮任職三載,同胡大夫認識也有三載,而在林瑾沒有冒頭前,胡大夫只是一個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尋常大夫。

  望原諒長哲實不能認同姐夫你的看法。”紀長哲再一次堅定了自己的立場,他不是看不起胡大夫,而是就事論事的事實。

  一個殘酷的現實就擺在那,若胡大夫他這般天才,胡氏怎么可能將其驅逐出族,難道是生怕胡氏不敗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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