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詩藤質間開口時,嗓音有些發啞: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騙?是不是很享受騙我的感覺?是不是覺得我人很傻,甚至還在背地里笑話我,覺得我不過如此……”
面對她的一連串質問,傅庭淵沉默著,忽而開口:
“我從沒想過要利用你。”
他這話,無異于承認了自己騙了她。
說出這話時,一直壓在他心上的石頭,終于在此刻落了地。
這么久以來,他的心里一直很彷徨,生怕她知道了,會不要他了……
比起她會殺了他這種可能,傅庭淵更怕的是她會不要他。
“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也從沒想過要從你身上得到什么……”
說到這里,就連他自己也不相信。
攻于心計的他,從一開始知道了她就是兩年前那個刺殺過他的女人。
那時候,他只是以為她失憶了,腦子受了傷,所以人變傻了。
他把她留著……或許當初的確是沒安好心,可愛護她的那顆心也是真心實意的。
林詩藤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那么哽咽:
“你已經騙了我這么久,從我這里得到了這么多助力,現在你覺得這些解釋有用么?”
傅庭淵抿著唇,眼底生出一抹無力來,突然閉上了眼睛:
“你要是覺得生氣,把我殺了才能泄憤的話,盡管動手吧。”
林詩藤放在他脖子上的金針一直在顫抖,但是一直沒有刺下去。
不由得發出了一聲哀鳴,“傅庭淵,你到底有沒有心?”
察覺脖子上的金針在一點一點撤離,傅庭淵心里沒由來的一陣恐慌,猛地抬手將她的小手握住。
“你要實在生我的氣,打我罵我殺了我都可以,我就在這里不會反抗。只有一點,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林詩藤已經看不透他了,只覺得他好恐怖。
從一開始,步步算計。
她一直以來的自作聰明,在他眼里,是不是一場笑話?
過去發生的一切,一樁樁一件件有些想不明白的事終于成了有跡可循。
林詩藤嗓音沙啞無力,眼睛通紅,眼睫用力地閉上,別開了臉:
“傅庭淵,我不殺你,你的血會臟了我的手!”
傅庭淵聞言,那雙眼睛,正在一點一點地轉為猩紅。
臟了手,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說他的血會臟了手。
呵……
傅庭淵眼底漸漸露出一抹邪肆又猙獰的笑意。
身前的浴缸里放了水的,水溫正合適。
林詩藤還陷入了自己的情緒還沒反應過來,自被他的手掌握住的地方,猛地一個牽扯力,自己的身體就被他拉進了他的懷里。
那雙手臂,狠狠地將她囚禁。
望著他的那雙眼睛,那可怖的神情,面露驚慌,想要逃離。
可,已經晚了。
他抱著她,直接栽進了浴缸里。
滿池子的水嘩啦一聲往外溢出。
林詩藤悶哼一聲,整個身體毫無征兆地淹沒在了水里,讓她很不適應。
水中,男人的唇咬住了她的唇,力道大得嚇人。
而他的那雙手也沒有放過她,宛若金剛鐵臂,用力地把她囚禁在他的懷里,力道大得仿佛要把她整個捏碎。
他瘋了。
這回是真的瘋了。
林詩藤掙扎著要出來,被他狠狠地壓在水里,能用的呼吸,只有他的。
林詩藤腦瓜子嗡嗡的響,那一刻什么也不顧了,腦子里只有想要活下來的求生欲,還有肚子里的孩子。
如今的傅庭淵太危險了。
真的太危險了。
他想要跟她同歸于盡。
林詩藤用力的咬他,想要用痛意來換回他的一些神智。
也不知過了多久過后,她才終于被這男人擁著露出了水面。
林詩藤如獲新生一般大口地呼吸著空氣,一口氣還沒喘明白,緊接著男人的吻又落了下來。
林詩藤眼角發紅,是委屈出來的。
傅庭淵的眼睛也是紅的,被打濕的頭發倒在后邊,露出他飽滿的額頭,還有出乎意料精致邪魅的眉眼。
那雙眼睛凌厲如刀,殺氣與邪氣合并,所盯住的一切,都是他的獵物。
仿佛來自西方世界的撒旦,正在吞噬一切他想要的東西。
因為想要,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得到。
林詩藤怕了。
真的怕了。
她竟然忘了,這男人真就是個瘋子啊。
林詩藤眼角無力地垂著淚花,露出求饒的神情來。
嘴里漸漸有了血腥味,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的。
只覺得這味道實在濃郁得讓她惡心想吐。
這下等傅庭淵再把她放開時,林詩藤沒忍住埋頭干嘔了兩下,眼睛里的眼淚立馬就飆出了眼眶。
這應該是孕期的妊娠反應。
不過她這舉動落到了正敏感的傅庭淵眼里,立馬就成了另外一個意思。
她嫌棄他臟!
嫌棄他的血骯臟!
傅庭淵眼底閃爍著猩紅的怒火,手掌用力扯開她身上的布料,將她緊緊擁住,掐住她的下顎,再度堵上了她的唇。
林詩藤在心里直罵他。
狗男人!
真是個狗男人!
林詩藤的眼神漸漸變成了哀求,哀求他放過自己。
不過這回沒有得到他的憐憫。
他很快轉移了攻略陣地,順著她的下顎往下,一口咬住了她細嫩脖子上的一塊肌膚。
林詩藤痛得叫了一聲,“痛啊!傅庭淵你屬狗嗎?”
傅庭淵把她壓在了浴池邊上,由兇狠的咬,漸漸成了吻,往下……
林詩藤要推開他,仰著脖子,長長的睫毛上綴著晶瑩的淚花,大聲道:“傅庭淵,你夠了,我也是有脾氣的,你再這樣欺負我,我真的會殺了你的。”
病房外頭的衛卿跟田正國聽到了聲音,不由得面面相覷一陣。
衛卿擔心三爺的身體,以為他這是又發病了,正打算進去,被田正國攔了下來。
“行了行了,你們三爺那么寶貝那個小女娃,不可能對她怎么樣的。說不定人家小夫妻在里邊正調情,你這突然沖進去,撞破了你家三爺的好事,你想未來被發配非洲挖礦嗎?”
田正國一副什么都懂的樣子,勸說衛卿不要進去自找苦吃。
傅庭淵這人的性子他們都了解,他要想做的事,沒人敢攔。
衛卿還是擔憂地望著里邊。
“可是三爺身上有傷,他這樣……不會有什么事吧?”
田正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有空你也去找個媳婦兒吧!”
衛卿:“……”
這跟找媳婦兒有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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