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是你很在意的人,也知道我殺了他,你會很難過,但我一直忍讓他,沒想到他既然在其他人面前詆毀我。
我哪怕再愛你,也忍受不了他三番五次的詆毀,你若恨我,也可以殺了我,我絕不還手!”
在進病房的時候,傅庭淵身上就又開始疼,他憑著意志力一直強忍,此刻渾身疼的猶如針刺。
由此可見止痛藥與鎮痛劑對他來說,效果不大,也證明他的病越來越嚴重。
正好,用穆云深來讓林詩藤恨他。
他也給不了她未來。
恨一個人可以支撐對方活下去,但眼睜睜看著愛的人一點點衰竭,那么另外一個人是活不下去的。
林詩藤搖頭:“你是我老公,我怎么會殺你。”
“隨便你!”傅庭淵按動輪椅離開。
林詩藤驚覺他的意圖,她拽住他的隔壁,“你去哪?”
傅庭淵仍舊沒看她:“去我應該去的地方。林詩藤,我知道我殺了穆云深我們不能再一起,所以我們離婚。”
“你要跟我離婚……”
林詩藤本就模糊的視線對上他消瘦俊臉,“我沒有怪你,我只是問你,為什么你回來不在我身邊?”
她忍不住抬手觸摸他的側臉,彼此熟悉的氣息讓他們各自的心尖都跟著顫動。
傅庭淵舍不得避開,圓潤的指尖一寸寸劃過他側顏,觸感如電流般,加重了彼此的思念。
“老公,你知道的,我不會跟你離婚。”
男人側頭,冷漠的同她對視,“你不離婚也已經晚了,在殺穆云深的同時,我已經讓司夜爵去民政局,將我們的離婚證給辦了下來。”
林詩藤不相信他的話,她搖著頭,睜的眼睛也可以猩紅,“為什么?為什么你去一趟美洲,一切都變了?”
她的聲音輕而顫抖,仿若風一吹就散開,讓人聽著心疼又難受。
傅庭淵始終冷漠的睨著她,他坐在輪椅上,這個角度一抬起頭就能夠一眼看到她頸脖處被注射而留下的深紅印記。
現在讓她難過,讓她痛,總好比日后毒發的痛要來的輕。
最少,她可以活下去。
男人收回視線,神色愈加的冷漠,“人心本來就難以揣測,更何況像我這樣的人,變不是很正常的么?!”
“可你離開之前還好好的。”林詩藤搖著頭,纂著他袖口的指尖泛白,“你為了我,連你經營了多年的財團都可以不要,甚至連命都不要,怎么可能突然就變了呢!”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變了就是變了,你不也看到了么?!以前我為了你,可以忍受穆云深的不敬,現在我變了,所以忍受不了殺了他!”
“我不相信!”
林詩藤突然彎腰,雙手抓住他的肩膀,震耳欲聾的聲音喊道,“你是傅庭淵,那個深愛我的傅庭淵,我不相信你僅僅因為幾句話而殺了他!”
林詩藤盯著他,沒發現傅庭淵雙手死死拽著輪椅。
他身上的力氣此刻一點點的消失,喉間也有一股腥甜,他一直壓制著,隨即又咽回去。
泛白的薄唇輕啟,“可你看到了,我已經殺了他。”
“你殺他絕對不是因為幾句話……”林詩藤語氣篤定:“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沒有。”
“我不信!”
傅庭淵大手一把拽住林詩藤的手腕,他視線盯著她后頸那個深紅印記,眸光閃過一抹刺痛:
“林詩藤,我沒有任何苦衷。我殺他就是因為他的幾句話讓我不爽。不管是你身邊的人還是別人,只要對我不敬,我都會殺。你沒認識我之前,我本就是一個殘暴冷血之人,只是在你面前,我暫時隱藏了而已。”
林詩藤盯著他充血的眼睛,她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無論你說什么,我都不會信!你就是有苦衷,是不是因為……”
她想說是不是因為陸延清。
可在腦子里一點也搜索不到陸延清的不好。
更搜索不到陸延清與傅庭淵有過過節。
她只覺得腦子又開始疼,疼的她想將自己的腦袋掰開。
傅庭淵看出她的異樣,但這個時候他不能去關心她。
只是長臂摟著她的腰,將她靠著他:“我知道,現在這樣的我讓你難以接受也難以相信,但我確確實實就是這樣的人,你要自欺欺人我也改變不了。
林詩藤,我們現在已經離婚了,已經沒了任何關系,從現在開始,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日后各自安好。”
他知道他的話對她來說很殘忍,但他的殘忍能激起她對他產生恨意,也是間接性保住她的命。
深恨一個人會支撐她活下去。
一切對他來說都不重要,她活下去才重要。
“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林詩藤死死盯著他:“我林詩藤不放手,你就休想跟我撇清關系。”
傅庭淵瞇起眼睛,“我不想要你,你還難不成死賴著我不成?!”
“我不會賴著你……”
林詩藤盯著眼前顛倒眾生的一張俊臉,曾經他眼中對她只有深情與愛意,他的一切,漸漸的讓她沉淪……
即使此刻他突然的轉變令她心驚,但她想要的男人,她是不會放手的。
“傅庭淵,只有我不要的人,沒有別人不要我,你若執意你的想法,那么我會將你鎖起來,哪也去不了,只能待在我身邊……”
“我心沒在陌身上,你留著軀殼有什么意思?”
“無所謂。”
林詩藤細白的兩指掐著他下頜,眼底迸射出火苗:“我只要你這個人,至于你的心不在我身邊也沒關系,反正你也給不了其他人。”
“……”
“你就這么喜歡我么?”
傅庭淵并未拿開林詩藤的手,屬于她指尖的觸感,日后恐怕再也觸碰不到了。
林詩藤揚了揚下巴:“對,我很喜歡你,誰叫你的皮囊讓我滿意呢!”
“……”
他知道林詩藤是故意氣他的。
他話中帶話的道,“陸延清不也有一張好看的皮囊,你跟他相處多年,他是什么樣的人,你應該比我了解。”
傅庭淵不知道林詩藤腦子里已經沒了對陸延清那些不好的記憶,只覺得他說這話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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