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姝坐在離開的車上，忍不住轉頭看向車后的身影。
老人蒼蒼朽木，視線緊盯著他們的車子。
“媽媽，爺爺他為什么還不回家？”
明明他們都已經走了，為什么那個人還待在原地。
妞妞抬著小臉，很認真的問道。
童姝笑了笑道：“因為爺爺喜歡妞妞，不想和妞妞這么快分開。”
不管是不是薄安和心里的真實所愿，他確實沒有再為難他們，也沒有再要求薄彥和自己離婚，唯一的希望，就是讓薄彥收下薄氏，這算是一個老人最終的期盼吧。
童姝知道，自己并不算是一個很好的兒媳婦人選，對薄安和來說，如果薄彥當時有一分的動搖，他都不會選擇她。
“那我下個星期天，再來看爺爺，把弟弟也一起帶來，弟弟那么可愛，爺爺一定會很喜歡。”
弟弟是薄彥當初哄妞妞，為她買的一只小寵物狗，名字叫滴滴，不過妞妞總是把它當弟弟一樣照顧。
童姝笑了笑，點頭：“好，不過妞妞要看好弟弟，不要讓它吵到爺爺。”
“我家弟弟很乖的，妞妞最愛它。”說完又看了一眼前面開車的薄彥，附和道：“也最愛爸爸媽媽。”
現在她最喜歡去公園了，和小朋友在一起玩的時候，刀子可以和他們比誰的爸爸高。
幼兒園的同學問她爸爸幾歲了，她想了想，說是三十歲，然后同學說他爸爸比自己的爸爸大一歲，不過她不生氣。
明明是她的爸爸更高更好看。
童姝把妞妞攬在懷里，笑著回道：“媽媽也最愛妞妞。”
“那媽媽愛爸爸嗎？”
童姝怔了一下，微紅著臉點了點頭：“媽媽也愛爸爸。”
妞妞不滿的皺眉：“媽媽你最愛的不是妞妞嗎？”
童姝無奈：“媽媽愛妞妞和爸爸，最愛的是妞妞。”
“爸爸呢？”
妞妞湊上前，被童姝拉了回來：“爸爸在開車。”
“爸爸最愛誰？”
童姝為難的看了一眼前面的背影，小孩子的問題，果然是又多又無聊。
“爸爸最愛你們。”
童姝想著和妞妞怎么解釋的時候，車里傳來男人低沉的回答。
童姝臉上一陣燥熱，快速的低下頭，妞妞眨巴著眼睛，不死心的問道：“是最愛妞妞嗎？”
薄彥應道：“最愛妞妞。”
聽到妞妞興奮的歡呼聲，童姝聽到前面的男人，緩緩的小聲補充道：“也愛媽媽。”
童姝：“……”
你好像是在忽悠小孩子。
童顏看著童姝的車子一直消失在眼前，似乎這才緩緩放下心來。
方以茹睨了她一眼，鄙視道：“薄家人是豺狼虎豹嗎？把你們姐妹嚇成這個樣子，現在人都已經完整的走了，放心了吧。”
“薄家不可怕，可怕的是血緣親情，薄彥是喜歡我姐，可是畢竟血濃于水，這一點就算是他不想承認，事實也會跟著他一輩子，薄家人也會跟他一輩子。”
有些事情，不是人力可以隨意選擇。
就算是可以不見，但也做不到六親不認。
大家能相安無事，這也許就是一種最好的選擇了吧。
“好了，真是天天看你們姐妹情深，我都快看毛了，現在你姐沒事了，陪我去買點東西。”
童顏皺眉：“你還缺衣服首飾？”
“不是給我買，我爺爺下個月過生日，每年都要給他挑禮物，你不知道我都快煩死了，錦衣玉食，能送也都送了，家里這么多人，不能和往年重樣，還要有新意，花心思，你說這多難。”
方以茹嘆了口氣，真是太難了！
再送她就要送棺材了，這要是讓她爺爺知道了，估計能拿拐杖敲死她。
童顏贊同的點了點頭，嘆了口氣：“好像是有點難。”
“何止是難，我現在每年都要絞盡腦汁，真是我頭都大了。”
童顏看著她的樣子，忍不住一笑，一臉認真的看著她：“你頭沒大啊，明明還是那個尺寸嘛。”
“你走開，我又不是蘿卜，過兩個月胖一圈嗎？”
童顏才不管她是不是嫌棄，喝著自己面前的紅茶，不經意道：“其實你要送個禮物也不難，我覺得……”
“什么？”
“你帶著江總回去，不光你爺爺，估計你全家都高興。”
“你，你笑話我。”
童顏沒忍住，終于哈哈的笑了出來，引的方以茹又是和她一陣生氣。
“好了，不逗你了，我跟你去買禮物。”
上前拉起方以茹，童顏這才笑著和她一起離開去商場。
江城的大型商場有很多，兩個人逛了一圈，都沒有選到合適的。
老人不比年輕人，能選的有限，主要是方家確實都不缺這些奢侈品。
“要不買個古董？”
童顏想了想，陸老爺子在世時，白綺蘭就曾經以她的名字訂了一對古董花瓶，很漂亮，也算是有寓意。
“快得了，那些古董又貴又沒意思，我都送了好幾個了，再說這可是都要在我的私房錢里出的，古董買多了，我會破產的行嗎？”
“你怎么現在也學起陸珠了，過得這么窮。”
童顏忍不住笑了開來，看著方以茹別扭的樣子，實在是覺得有意思。
“我和她能一樣嗎，她是根本買不起，我是不想買，沒意思，買點有新意的。”
方家缺得不是錢，缺得也不是那些貴重的東西。
每年她的那些叔伯兄弟都會送一大頓的貴重東西，老爺子都看膩了。
童顏點頭：“要不送個兒童玩具？”
方以茹怔了一下，然后用力點頭：“好，就這個好，送玩具。”
老小孩，老小孩，兩個人站在琳瑯滿目的玩具店里，看著滿滿一屋子的東西，滿眼放光。
“請問，您的孩子多大？是男孩還是女孩。”
童顏怔怔的看著方以茹，方以茹也在同樣的看著她，然后兩個人撲哧一聲笑了。
“服務員，給我把這個搖搖床包起來，還有那套小夜燈，我也要了。”
不遠處，傳來女人傲慢的聲音，兩個人好奇的看過去。
童顏看到肚子隆起的女人，身邊站著的男人，四目相對，不知道黎郡什么時候發現了她們。
童顏張了張唇，轉頭看著方以茹道：“這里沒有合適的，我們再去別家看看吧。”
直到兩個人離開，身邊的人才拉了拉他：“表哥，你覺得這個怎么樣？”
男人回過頭，應了聲：“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