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還沒亮,蘇曉曉就被小紅蹭醒,一骨碌翻了起來。

趙婉月和蘇博文剛躺下沒多會兒,旁邊小床的動靜自然一清二楚。

趙婉月想要起床照看曉曉,被蘇博文拉住,曉曉那么貪睡,這個點起來,肯定是不想讓他們發現。

只見早上那條紅色小蛇盤踞在曉曉床頭,嘴一張一合,似乎在跟曉曉對話。

【村民居然是南疆的官兵殺的,太可惡了,張虎受了重傷,在南郡一個叫黑水寨的地方療傷,那該如何提醒爹爹呢!】

蘇曉曉有些犯難了,吃幾顆那么多肉,也不見長點本事,不會走路,不會說話,除了肚子渾圓,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啊!

蘇曉曉拍了拍小肚子,十分沮喪。

突然,她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笑嘻嘻的看著小紅,又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

也不知道說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小紅只搖頭,最后嚇竟嚇得從小床上摔了下去。

蘇曉曉還不肯罷休,手腳并用趴在圍欄上板著小臉嘰里呱啦的朝著小蛇一頓輸出,那樣子,像極了在罵人!

摔地上的小蛇被罵的沒法,點了點頭,游到了一旁的桌案上,看著硯臺發愣。

曉曉又指著她的鼻子罵上了,小蛇似乎回了幾句嘴,后來見蘇曉曉氣勢洶洶指著門口,小蛇的腦袋再次耷拉下來,下定決心般的將尾巴放到硯臺蘸了蘸,然后在一旁的紙上扭來扭去。

完了,還用嘴叼起那張紙給蘇曉曉看了看,蘇曉曉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樣爹爹就知道該去哪里找人了。】

小紅蛇剛要游下桌子,蘇曉曉又對著它一頓輸出,小紅蛇委屈巴巴的叼起自己的蛇尾,小心翼翼的游下了桌案,原來曉曉是告訴它不許把墨漬弄得到處都是。

小蛇就這么吊著尾巴,出了門,過了好一會兒,洗刷干凈的小蛇才游了回來,再次飛到蘇曉曉脖頸間了。

一人一蛇都打了個哈欠,小蛇再次變成了掛吊墜的紅繩,蘇曉曉也躺回了小床,還自己拉了拉小被子。

【再睡一會兒,明早起來送爹爹!】

蘇曉曉這么想著,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趙婉月低聲說:“她爹,那東西一直在曉曉脖子上我都沒發現,真是太粗心了,要是她咬了曉曉怎么辦!”

蘇博文倒沒那么悲觀,他笑著說:“我看它跟曉曉相處的挺好的,居然還會自己洗澡,是個有靈性的,曉曉喜歡,養著就是了。”

“也是,多虧了它,現在知道那個張虎的下落,你到南疆也不至于兩眼一抹黑了!”想到這里,趙婉月也覺得那小蛇是個靈獸了。

蘇博文將妻子摟緊了幾分,掩下心中的不安,寬慰她說:“有了曉曉這個小福寶,我一定沒事的,長河最近倒是長進了不少,也不在書院惹是生非了,有了康綸指點,學業進步了不少錢,

我就是放心不下靈溪,這孩子太懂事了,處處替別人著想,本來想著這幾天給她尋個好親事,現在出了這檔子事,之前有意的那幾家恐怕又有變故了。”

趙婉月溫柔小意的依在夫君懷里說:“靈溪的事我會上心,只盼你早早回來,咱們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

第一縷陽光照進小院的時候,蘇博文刮了刮蘇曉曉的小鼻子說:“曉曉,快醒醒,讓爹爹抱抱,爹爹要出遠門了!”

蘇曉曉強撐著睜開眼睛,邊揉眼睛邊想:【還好爹爹叫我,小紅太不靠譜了,說好叫我起床的,爹爹發現桌上的字條了嗎!】

為了讓蘇曉曉放心,他故意抱著蘇曉曉走到桌案前,拿起桌上的鬼畫符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婉月,你來看看,這是什么?”他只能向夫人求救。

趙婉月也看得一頭霧水,曉曉要傳遞的消息她們已經偷聽到了,她也不敢亂說,怕說錯了,惹曉曉傷心。

【小紅寫的什么玩意兒,爹娘都看不懂,裝死也沒用,壞了我的事,一會兒就把你抽筋扒皮。】

蘇曉曉又看了看,這不挺清楚的嗎,爹娘咋就看不懂呢!

【哭也沒用,一會兒收拾你!】蘇曉曉使勁拽了拽脖子里的紅繩。

趙婉月眼皮直跳,這會不會把那小蛇扯壞了呀。

蘇長河舍不得爹爹,直接拉著姐姐跑到爹娘屋子里來,見爹娘對著一張紙出神,一把搶過來,看了看說:

“殺人者,官兵。張虎也,黑云寨!爹爹,這是誰寫的字,怎么那么難看!”

蘇博文與趙婉月對視一眼,一臉吃驚的說:“不知道啊,不過南疆倒是有個黑水寨,一定是有人想提醒我,到黑水寨找張虎!”

【還有,殺人的是官兵啊!】蘇曉曉真替他們著急,怎么就看一半呢。

蘇長河剛想提醒父親,被蘇博用眼神制止了,他說:“一定是有貴人相助,現在爹爹大概知道村民是誰殺的了,也知道去哪找張虎了。”

“到底是誰給爹爹送的信呢?”蘇長河疑惑不解。

蘇靈溪回答說:“不管是誰,都是咱們家的大恩人,她把字寫得那么難看,就是不想別人猜出她的身份吧!”

趙婉月忙點頭:“靈溪說的對,是咱家的大恩人!”

蘇曉曉見父親成功接收到信號,高興的手舞足蹈:【是我做的哦,我真是太厲害了!】

蘇靈溪和蘇長河會心一笑,果然,有曉曉在,他們總逢兇化吉,遇難成祥,這一次,爹爹一定沒事的。

趙婉月帶著孩子,直接將蘇博文送到城門口,她將行李交給蘇博文,又從他懷里接過蘇曉曉,努力擠出個笑臉說:“我和孩子們等你早日歸來!”

蘇長河也把胸脯拍的啪啪作響:“爹爹放心,你不在家的時候,我會照顧好娘親、姐姐和妹妹的!”

此時,吏部侍郎王通和,兵部侍郎周淮安已經在城門口等他了,周淮安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在朝堂上說了蘇博文幾句不是,沈大人就非要他一起去南疆,還說查清此事,他升職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早知如此,他一定把嘴縫起來,南疆什么地方,去了有沒有命回來都是一回事,還想什么升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