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語走后,顧淮之一刻也沒閑著,他們安排了人藥綁蘇曉曉,可惜蘇曉曉看不上那幾個小嘍啰,盯上了幽冥門。

寫信讓柳無良除掉蘇曉曉的老鬼,是大殷國教的左護法,只是當年護送麗姬和親之后,老鬼就一直神出鬼沒,沒有人知道他的確切蹤跡。

但是,這些年,他沒少為大殷打探和傳遞消息。

他隱藏的極深,就連顧淮之也不知道自己的車夫老魁有這么一層身份。

蘇曉曉這么一攪和,不止將幽冥門連根拔起了,更是把大殷豢養傀儡兵團的事公之于眾。

大殷的目標是大朔,但其他幾國業不敢掉以輕心,他們現在都持觀望狀態,就看大朔與大殷的戰果如何了。

顧淮之不知道老魁的真實身份,只知道他是母親的至交好友,但這么些年他與大殷的聯系,都是老魁幫忙完成的。

這一次也不例外,老魁第一時間將蘇博文要帶領部隊開赴西境的事傳給了大殷。

信上自然也說了蘇曉曉這個人物的存在,但大殷豢養傀儡兵團許久,從未遇到過克星,自然沒把老魁的話放在心上。

顧淮之頭一次希望蘇曉曉的本事發揮作用,他是大朔的皇子,母親又是大殷的公主,他就等著他們兩敗俱傷,坐收漁翁之利呢。

蘇博文開赴西境,大朔人民的生活還是一切照舊,轉眼間,已經快到春闈了。

京城里多了許多前來趕考的人,大家經常聚在一起,以文會友。

之前名不見經傳的康綸,因為鄉試和會試都拔得頭籌,呼聲最高,大家都說他要三元及第了。

康綸自然是奔著高中去的,他對蘇靈溪的小心思,雖然不曾對人表露一二,但對蘇靈溪的好感卻與日俱增。

蘇靈溪如今是大朔朝第一個宮外任職的女官,他只有做的更好,才有資格站在蘇靈溪身旁。

康綸名聲大噪,少不得有人想要巴結這個新貴,那拜帖雪片似的堆滿了他租住的小柴房,連客棧老板對康綸都客氣了幾分。

康綸一概置之不理,還是一如既往抄書換生活費,隔三差五到鎮國公府上給蘇長河指導一下功課。

康綸自然落了個不識抬舉的名聲,那些想提前跟康綸搭上關系的人背地里對康綸都頗有微詞,奈何康綸文采實在出眾,京城的學子,沒有一個能與他相提并論,大家也不好得罪了他去。

直到有一天,京城來了個叫做薛晨光的學子,才略微打破了這種局面。

這個薛晨光來自蜀中,同樣是鄉試和會試都是第一名,不同的是,他除了才學出眾,長得也是一表人才,據說是蜀中名門望族之后。

他一到京城,就積極的參加各種雅集,他的詩作和策論都十分出彩,風頭很快就壓過了窮酸書生康綸。

這一日,康綸依舊到鎮國公府去給蘇長河指點功課,趙婉月留他一起用飯。席間,趙婉月有些擔憂的說:“康公子,聽說京城來了一個姓薛的公子,才學出眾,春闈在即,你就好生溫習功課,長河的功課,待你考完再來指點他,別耽誤了你的正事。”

康綸平靜的笑了笑說:“薛公子我沒有見過,他的詩作倒是確實出彩,算得上是一個勁敵。長河公子最近進步頗大,與其說是我再給他指導功課,倒不如說是我們相互切磋,長河他思想活泛,很多事情都是他在幫我,還請趙夫人準許我繼續來和他探討。”

趙婉月一聽,哪里不知道康綸這是抬舉蘇長河呢,但長河腦筋活泛倒是真的,既然康綸都這么說了,趙婉月也不客氣,只說:“那就辛苦康公子了,只是你寒窗十載,完事都要與科考為重,我們都看好你。”

蘇長河也說:“康大哥,娘親說的對,我們都看好你,你一定能連中三元的。”

康綸可不敢打包票,連聲說:“這話可不能亂說,薛公子很多方面都比我強的。”

蘇曉曉啃了口雞腿,心里腹誹道:【康大哥真是謙虛了,上一世他中了大皇子的計謀,投在大皇子名下,沒有任何助理都高中狀元。那薛晨光作詩一流,可策論就很一般,上一世也只進了前十,跟康大哥不是應該檔次的啦。】

聽蘇曉曉這么說,趙婉月她們都替康綸高興。

趙婉月見康綸清瘦,想起他的囧迫,本想說說讓他住到府上來,聽曉曉說他要高中,到把話咽了回去。康綸這孩子,真正又有主見,她不想讓康綸有思想負擔。

只是悄悄讓連翹準備了一包衣物和盤纏,略微幫襯他一把。

這個已經是趙夫人的習慣了,康綸推辭不了,也都接下了,蘇家的恩情以后他會十倍百倍的還給他們的。

康綸只想安安靜靜準備考試,可是,樹大招風,他不理會薛晨光,薛晨光倒在眾人有意無意的比較之下,對康綸生出了好奇心。

康綸還沒在鎮國公府,薛晨光的請柬送了上來,說邀請他明日到狀元樓小聚。

康綸收下了帖子,回了來人一句:“請轉告薛公子,康某明日還要抄書,不能赴約了。”

那送信的說:“薛公子已經放出話去,明日與康先生以詩會友,康先生若是不去,是擺明了不給薛公子面子,要是落下個恃才傲物的名聲,恐怕對康先生春闈的成績會有影響。”

春闈之前,學子們聚在一起打擂臺也是常有的事,以文會友是約定俗成的規矩,薛晨光鬧出那么大動靜來,康綸若是不去,真的會引人非議。

蘇長河對著些事也是有所了解的,他不想康綸受影響,就對送信的人說:“回去告訴你們薛公子,明日康先生會準時到達。”

蘇長河還跟康綸說:“康大哥,明日我跟你一同去,咱們一起去會會那個薛晨光,搓搓他的銳氣,也叫那些人知道知道你的實力。”

康綸淡然道:“其實大可不必,總歸還是看春闈的表現的。”

趙婉月搖了搖頭說:“這可不一定,你若是不去,輿論上就落了下風,第一印象就被比了下去,該出頭的時候還是要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