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曉聽了這話,眉頭皺得更緊了。

皇上也沒想到,這事兒還關乎著一個少年的前程,但是國有國法,案子不查清楚,他肯定不能讓趙立明去考試。

他也不管蘇曉曉聽不聽得懂,解釋說:“曉曉,那么多折子都在彈劾你大舅舅貪贓枉法,朕必須把這事兒查清楚了,給大家一個交代。”

蘇曉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說:“那你倒是快查啊,考試前查清楚就行!”

皇上一愣神,這個,也不是不可以,若趙宏業真是冤枉的,也不會耽誤了一個好苗子。

其實這不是最主要的,關鍵是蘇曉曉一臉期盼地看著他說:“您是皇上,一定能做到吧!”

皇上怎么能讓蘇曉曉小看了去,馬上夸下海口:“曉曉放心,我這就讓徐莫來!”

徐莫頭一回這么晚被皇上召見,要不是楊公公從容鎮定,他該以為宮里發生宮變了。

徐莫邊走邊問:“楊公公,什么事兒那么急,我這個時候進宮,是不是不合規矩啊?”

楊公公當然知道外男這時候進宮不合規矩,可自從有了安樂郡主,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官方微笑:“皇上親自召見,徐大人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徐莫還是不放心:“楊公公,你給我透個底,我也好有心理準備!”

楊公公客氣的說:“也沒什么,皇上跟太子和安樂郡主閑話了一陣,突然就要召見你。

徐莫心里有底了,這十有八九是因為趙宏業的案子吧。

只是,犯人尚未押到,案子尚未審理,又是這么個時辰,皇上有何意圖呢。

徐莫心里嘀咕,皇上前些日子還下令一定要嚴查此事,難道趙家派出蘇曉曉,皇帝就要出爾反爾嗎。

徐莫輕蔑地笑了笑,他徐莫可只認證據,若真是貪官污吏,誰說話也不好使,大不了這個大理寺卿他不當就是了。

徐莫懷著這種心態進了勤政殿,對皇上行了個禮說:“皇上,不知道這么晚叫微臣來,所為何事?”

皇上開門見山的說:“趙宏業那個案子是歸你們大理寺管吧!”

徐莫面無表情的說:“是,皇上,只是犯人和證物還沒有押到,尚未開始審理。”

皇上又問:“那趙宏業現在到哪了,還有幾日到達,這個案子大概多久能結案?”

徐莫耐著性子說:“還有三天才能到達,至于結案,這就不好說了,可能一兩天,也可能三五載。”

徐莫的語氣里明顯帶著情緒。

皇上倒并不在意,說道:“是這么回事,趙宏業的長子本來該參與此次會試從,但他父親的案子不盡快結案,他就要錯過科考了,朕叫你來,就是想讓你發揮你的才能,盡快查明案情,若趙宏業是冤枉的,別耽誤了他兒子的科考。”

徐莫聽完,直接問了一句:“那若是趙宏業有問題呢?”語氣里多少有些挑釁。

皇上坐直了身子,面帶威嚴的說:“大朔律法,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今日,朕便賜你尚方寶劍,上打昏君,下斬亂臣,不管是誰,只要犯了我大朔的律法,一律按律處置。”

徐莫聽皇上如此說,才心悅誠服的跪下,雙手接了劍說:“有皇上這句話,微臣定當竭盡所能,不辜負皇上處處替臣子著想的心。”

皇上笑著扶起徐莫:“你呀,你呀!”

徐莫拿著尚方寶劍,一改平日吊兒郎當的樣子,莊重的說:“皇上,微臣定不負皇上所托,微臣這就回去理一理思路。”

【用不著,我二舅舅帶著人證正往京城來呢,同行的還有自發來給我大舅舅請命的災民,只要你們不拖拉,結案是分分鐘的事!】

顧淮宇聽了蘇曉曉的心聲,心里已經有了底,原來曉曉所求,只是要朝廷免去那一堆繁文縟節,其他的一切,他們都準備好了,就等著還趙宏業一個清白了。

顧淮宇想探探徐莫的口氣,就跟著他一同出去了。

“徐大人,趙宏業貪墨一案,你掌握了多少證據?”

徐莫回頭看太子,好奇地問:“太子殿下,這是在替安樂郡主打探情況嗎,這可不像咱們大朔沉穩大氣的太子了?”

顧淮宇微微一笑:“徐大人多慮了,所謂清者自清,還有徐大人這么鐵面無私的官員主審,我想趙先生的嫡孫定能按時參加科考的。”

徐莫挑眉問:“太子殿下確定趙宏業沒問題?要知道,辦案最忌諱帶入個人情感。”

顧淮宇不置可否:“大理寺的人已經去接趙大人回京受審,徐大人一定已經有了線索,相信徐大人很快就能破案了!”

徐莫走在路上還在想,太子似乎想跟他說什么,可又什么也沒說。

顧淮宇說得對,依照他的人傳來的消息,趙宏業賑災確實兢兢業業。

大壩的殘渣里全是稻草和樹枝,那本該是石頭和泥沙。

徐莫的人想找當初參與修大壩的負責人,可怎么也找不到那人的蹤跡了。

這一切都說明這個案子沒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但是徐莫的人怎么都找不到關鍵證人。

皇上要他盡快結案,他心里并不十分有把握,但太子的意思,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他有些好奇了,難道有人趕在自己之前找到了關鍵證據。

徐莫自然不會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感覺上,他要把整件事情再抽絲剝繭捋一捋。

蘇曉曉當晚就在皇宮里住下了,皇上用了好多美食誘惑她,她實在挪不開步。

但是她讓小紅出去了一趟,給押送趙宏業的那批官差的馬兒帶了點草料。

結果,明明三日才能到的隊伍,第二日就到了。

趙宏景也沒有掉鏈子,靠著人傻錢多的人設,把大家的口糧從窩窩頭換成了白面饅頭,最后大家竟吃上了肉包子。

面對大家詫異的目光,趙宏景的解釋是:“這不就要到家了嗎,吃完了也餓不著!”

那些災民只贊他豪氣,只有他那個遠房的“孫子”,一日三餐吃的都是窩窩頭。

趙宏景說了,要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那人被點了啞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還不是趙宏景說什么就是什么。

終于,一行人到了京城城門外,門口派了長長的隊伍,要進城得一個個盤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