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遠白了一眼阿福,這事兒他能不知道嗎,這不是顯得跟蘇曉曉親近些,他娘生個曉曉這樣的妹妹,幾率也大些嗎。

裴遠覺得祖父還是保守了,光想著靠蘇曉曉怎么能行呢,要保裴家以后衣食無憂,他們需要一個蘇曉曉那樣的妹妹。

但是,救他好兄弟的舅舅,這事兒不能含糊,裴遠將乞丐橫在馬上,飛身上馬,一踢馬肚子,就絕塵而去了,苦了阿福,只得一路小跑著去追。

這時候,徐莫已經將趙宏業請到了椅子上坐下:“趙大人,如今您的嫌疑完全洗清了,明日我就奏報皇上,給您正名。

王尚書這邊,雖然有老刁的指控,但要定罪還不能夠,只有先將他收押,之后再審了。”

趙宏業雖然不甘心,但是能先把王多子收押了,也是個好事。

聽曉曉的心聲,她應該知道關鍵證人在哪里,便同意了,幕后黑手浮出水面,他也不能太固執,耽誤了兒子。

因為王多子要收監,李云姝這才解開了他的穴位,王多子渾身酸疼,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破口大罵:“徐莫,你巴結趙家也別做的太過,趙家那潑婦公堂上傷人,你不聞不問,我清清白白的,你憑一個潑皮的幾句話,就要將我收監,我要到宮里告你去!”

徐莫懶得踩他,要說王家的勢力,王邈和王多子經營多年,那肯定是盤根錯節的,但徐莫是誰,他姨母太后都奈何不了他,別人就更威脅不了他了。

他冷笑了:“王大人要喊冤,就到大牢里等等吧。你憑幾塊大壩的殘留物就咬定趙大人貪墨賑災銀,怎么到你這就要鐵證如山了,王大人放心,我徐莫從來不斷糊涂案,一定會讓真相水落石出。來人,送王大人到牢里歇著去。”

王多子如今是喪家之犬,只求能先將此事按下,他家中老母就算散盡家財也會保他一命的。

可惜,他人還沒出大理寺,裴遠就騎著高頭大馬,直沖沖地奔了進來。

徐莫擰眉,他的大理寺可是個威嚴之地,怎么今天弄得像菜市場似的。

先有趙宏景一直在說些有的沒的,現在裴丞相的孫子直接把馬騎到他的公堂上來了。

徐莫可不是什么好相與的,裴丞相的孫子又如何,他一聲令下:“來人,把這個擾亂公堂的家伙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裴遠慌了,連忙解釋:“徐大人,是我,我是裴遠啊!”

徐莫黑著臉:“打的就是你,還愣著干什么,自己給誰當差都不知道嗎?”

官差們見徐莫動怒,哪里還敢怠慢,都朝著裴遠去了。

裴遠真心冤枉,他可沒那個膽子在徐莫面前放肆,實在是這汗血寶馬脾氣太大,不好控制,天地良心,他能順利把人帶到這里來,已經是祖宗保佑了。

那些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把裴遠按在板凳上,眼瞅著就要動刑了。

裴遠著急地大喊:“徐大人,我不是故意的,你聽我說啊!”

“休得廢話,給我打!”徐莫眉頭都沒皺一下,這些浪蕩少爺,就該收拾收拾。

蘇曉曉津津有味的看著:【看起來很精彩的樣子,要不要等裴遠挨兩下再告訴徐莫,他是送證人來的。】

蘇長河不想裴遠挨打,正著急呢,聽蘇曉曉這么一說,哪里還顧得上陪她幸災樂禍,快步上前,到徐莫跟前行了個禮說:“徐大人,手下留情啊。”

徐莫眉眼冷傲:“蘇公子,這里是大理寺,可不是你們胡鬧的地方。”

蘇長河知道裴遠是為了給大舅舅送證人,怎么忍心看他挨打,便鼓起勇氣道:

“都說徐大人從不冤枉一個好人,今天看來未必如此呢,裴遠是騎馬闖了公堂沒錯,可徐大人至少問清楚事情的緣由吧,哪有不問案,就定罪的呢!”

裴遠看著眼前的少年,多少有些自己年輕時的樣子,不禁來了興致:“說的有道理,讓裴少爺起來,問清楚了再打也不遲。”

反正,今天裴遠這頓打是少不了的。

那些官差這才松開裴遠,裴遠如釋重負,朝蘇長河拱了拱手,這才跟徐莫說:“徐大人,我前幾天撿了乞丐,他說自己去了西陵,找人毀壞大壩,陷害趙大人。”

徐莫眼前一亮,這才發現那馬背上還橫躺著一個渾身濕透的人呢。

徐莫用挑眉詢問:“是他?”

裴遠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就是這個人,我就想著快點把人送到,就騎了我爹的汗血寶馬,誰知道,根本剎不住車,這不,就直接沖了進來了。”

蘇曉曉不露神色地看著他們,心里早就笑翻了:【你何止是剎不住車,要不是本姑娘暗中相助,你這會兒早就被摔出幾里地了,還想順利到大理寺,罷了,看在是為我家的事操心,就當我做好事了。】

蘇長河、趙宏業和趙宏景還有太子都把蘇曉曉的心聲聽得一清二楚,搞了半天,這事兒,哪里到哪里,曉曉都計劃好了。

有蘇曉曉在,什么牛鬼蛇神都傷不了他們家,曉曉,真是他們一家的幸運福寶。

徐莫還沒有審問,但看王多子見到裴遠帶來那人的神情,就知道,今天這案子結定了。

他讓人將裴遠的馬請了出去,開始審問那人。

那人是王多子一個莊子上的管家,這回王多子悄悄將他派了出去,連他家人都沒有通知。

其實,他一家老小都在王多子手底下,只要王多子答應好好善待他的家人,給足他們保障,讓他死,他也愿意的。

可惜,王多子只想殺人滅口。

本來,他是逃不掉的,可是緊要關頭,殺手被突然掉下來的樹枝砸死了。

他僥幸活了下來,剩下的日子就渾渾噩噩,記憶都是模糊的,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京城,阿福那盆冷水突然將他澆醒了,他面前出現了王多子的影子,這才會說出那一番話來。

他對王多子過河拆橋的做法恨之入骨,自然不會替他隱瞞,徐莫三兩句,就把案子審清楚了。

他問王多子:“王大人,現在你可以心服口服地到大理寺監牢等著行刑了。”

王多子陰險地笑了笑:“你們以為這樣就可以殺了我,沒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