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沒有。”郝仁輕飄飄的說道，“但我認得你的外套，我上次見你，你穿的就是那一件，蘇同學，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外套，在全校，乃至全城都找不出第二件吧？”
“你倒是對我很了解。”蘇清歡沒有否認。
她身上穿的全部來自于自己的設計，世上獨一無二，沒人能夠模仿。
不過，她記得很清楚，上次在辦公室穿的那件外套，留在宿舍沒有帶走。
如果郝仁看見的是外套，那么，被他撞見的人極有可能是米勒，又或者展悅，只有他們能夠接觸她的衣服，又身材相近。
“那倒不至于。”郝仁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高傲的說道，“我只不過是記性比較好罷了，對于咱們這樣的天才，過目不忘是基本的能力，不是嗎？”
蘇清歡沒有接話。
她顯然小看了這個郝仁。
就在這時，她猛地瞥見遠處，圍在警戒線旁邊看熱鬧的人群中，一抹熟悉的身影。
展悅正穿著郝仁所說的那件外套，手里抱著書，踮著腳往里張望。
她面色一沉，垂在身側的手捏了捏拳。
這種時候，展悅要是以這個形象出現，一定會被帶去警局。
她的筆記一直都是展悅負責，只要去系里問，很快就能確定，展悅是嫌疑人……
南司城注意到她面上微妙的變化，順著她剛才的目光看過去，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不動聲色的裝作在周圍尋找證據的樣子，一點點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很快，就避開所有人的注意，走到展悅身后。
“這么多警察，到底出什么事了？”展悅八卦的自言自語。
剛說完，肩上就被人拍了一下。
她下意識轉過臉去，看見南司城，張口叫道，“南——”
話說到一半，南司城就沖她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南司城遞了個眼色，讓她不要輕舉妄動，隨即偏了偏頭，悄無聲息的領著她離開現場。
蘇清歡看到這，總算松了口氣。
這時，負責尸檢的法醫有了結果。
他走到顧爵面前，摘下口罩，若無其事的說道，“初步懷疑是服藥自殺，排除他殺嫌疑。”
“自殺？”顧爵表示懷疑，“你是不是認錯了？三個前途無限的教授，有什么理由厭世？”
“顧隊長，請你相信我的專業，不然的話，就自己去驗好了。”法醫也是個有脾氣的，說著就把手套摘下來，遞到顧爵面前。
顧爵嫌棄的縮了下脖子，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手套可是碰過死人的，就這么丟過來，真的好嗎？
“不用了。”顧爵道，“這是你的工作，只要你出具詳細的驗收報告，其他的事情，我自然會調查。”
“隨便了。”法醫接過助理地上來的塑料袋，將手套丟進去，大搖大擺的往警戒線外走。
“案子還沒結束，你去哪？”顧爵將人叫住。
“我的工作已經結束了。”法醫頭都沒回一下，邊走邊舉起手擺了擺，“下次再見吧。”
“……”眾人都被無語到。
再見到法醫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前腳剛走，后腳，一群西裝革履的人行色匆匆的趕來。
周煜森便是其中一個，也是他們的領導。
“柿長？”顧爵迎上去，“您怎么來了？”
“我來看看。”周煜森點了點頭，轉頭看見蘇清歡也在，直接抬腳走過去，“你在這干嘛？”
蘇清歡瞇了瞇眸子，抬起下巴指了指顧爵的方向，似笑非笑的說道，“你的人，懷疑我是殺人兇手。”
周煜森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轉頭再看的顧爵，眼神帶著幾分責備，“是這樣嗎？”
顧爵一臉懵逼，卻還是據理力爭的說，“現場證據，蘇小姐的確最有嫌疑。”
“不可能是她。”周煜森擲地有聲的說道，“這件事我的人會處理，你跟他們對接吧。”
“柿長，這不合規矩。”顧爵為難的說。
“沒什么不合規矩的，出了事我負責。”周煜森聲音洪亮，轉過臉，低頭看著蘇清歡，又變得輕聲細語，“你先回去吧。”
“柿長！”顧爵激動的說，“人證物證都有，按照規定，我們有權利扣留嫌犯48小時。”
“你聽不懂人話嗎？”周煜森有些怒了，“我說過，蘇清歡不是兇手，你是在質疑我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顧爵黑著臉，有種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感覺。
周煜森清正廉明，在系統里不是什么秘密，他這樣的人，只會成為清除罪惡的利刃，絕不會包庇罪犯。
可顧爵是個一根筋的，只會照規矩辦事，不會討好，更不會圓滑，在他看來，周煜森就是要徇私。
況且，蘇清歡這個人，和他身邊的那個司馬瑞謙，顧爵一直都心存懷疑，一下子死了三個人，他不可能放過她。
“不是這個意思，但也不會按我的意思辦，對嗎？”周煜森聲音凜冽，不等顧爵回答，抬頭看向旁邊停下來看熱鬧的警員，大聲道，“高明呢，把他給我叫過來！”
高明，便是剛才離開的法醫。
他的助理唯唯諾諾的低著頭解釋，“高法醫已經走了，他說，這是一起自殺案，沒什么好查的。”
“嫌疑人還被扣在這，人就跑了，像什么樣子，你讓他明天親自到我辦公室去一趟。”周煜森沒好氣的說。
“是，柿長，我一定傳達。”助理低著頭，冷汗都快嚇出來了。
周煜森沒心思管這些，轉頭，渾身散發著寒意，居高臨下的看著顧爵，“你聽見了，高明是系統內最專業的法醫，他已經給出了鑒定結果，這個案子沒有兇手，自然就沒有嫌疑人，你執意要留下蘇清歡，究竟是執著于真相，還是公報私仇？”
“柿長，你怎么能這么懷疑我？”顧爵沒想到火會燒到自己身上，整個人都愣了。
“你可以懷疑別人，難道我就不能懷疑你？”周煜森冷著臉，雷厲風行的對助理說道，“去，通知裴浩軒，給顧隊長批個假條，讓他好好放假清醒一下腦子，免得在這公私不分，影響公家的形象。”
“您要為了這個女人，把我停職？”顧爵不可置信的看著周煜森。
“隨你怎么想。”周煜森冷冰冰的丟下這句話，就帶著蘇清歡一行人離開了。